第三十五章 紅衣翻落月色盡(威脅)
許戈一口氣的驕傲引得史姒暗暗生笑,他說話原是這麽氣死人的。
看著看著就會了,多少炫耀……
可轉而一想,史姒覺出不同來,許戈如此長的時間偽裝,怎麽今夜就標榜的自己如此真人不露相來?
就單純為了氣謝瀟胥嗎?不對,他非沉不住氣的人……
“好了,本王已舞劍,謝二公子是否該履行承諾了。”許戈悠悠說著。
謝瀟胥笑哼一聲,抬眼盯了史姒一下子,揮揮手,示意自己的仆從同他離開。人群也慢慢散去,此等有趣之事,怕是今夜就會傳開在整個芫暘京。
史姒將玄扇遞還給許戈道:“殿下之恩,民女感激。”
許戈接過扇子:“既然手裏有傷,便快些回去吧。”說完,便徑直步入秦宇軒內去
史姒低頭看自己手掌上的擦傷,剛才許是因為緊張倒也忘了,現在才覺隱隱疼的厲害。她出來是為了尋沈二小姐的,怎料遇著了這麽一出。正事要緊,還是快些去尋人吧。
她方轉身,卻見景鬆就站在其不遠處。一種不好的預感頓上心頭,她換了個方向轉身就跑。景鬆未料一句話沒說,史姒就跑了,若不是此處人躲,他並不方便動用輕功,隻能快步向她追去。
可是一個常年做秀活的女子如何比得上一個會武的男子。
史姒還未跑多遠呢,就被景鬆拉住。她猶豫著是否要大喊救命,畢竟許司晗若真想殺了她真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她無異於是螳臂當車。
不如看看景鬆到底要找她做什麽。
史姒轉身,厲聲問:“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景鬆見她也不跑了,自然放開她,說:“太子想找姑娘一敘。”
“一敘?”史姒苦笑,又是怒又是無奈,“我都說了,我隻是個普通人,對於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並不知情。”
景鬆並不管她說些什麽:“姑娘這些話還是親自同太子說吧。”
“可我並不想去。”
景鬆再無耐心同她瞎扯,冷冷道:“那麽,非但姑娘性命會有危險,就連姑娘的弟弟也——”
“你們居然跟蹤我!”史姒憤然,“拿我弟弟作威脅,算什麽大丈夫!”
“姑娘請吧。”景鬆無視她的憤恨。
史姒拳頭緊握,卻也毫無辦法:“好,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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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軒內多的是達官貴人,自然很多人識得公子戈。見那人信步而入,皆是看他。今晚的望花公子還真是讓人大為吃驚,沒想到,看起來風流沒個正經的人,竟能將劍舞得如此漂亮。
方才他們在樓內看不遠處沽汾台上得場景,本以為又要看到一個笑話,沒成想這公子戈還真是深藏不露呀。
許戈步至二樓,門外自有兩個打扮成小廝模樣的侍衛把手。兩侍衛聽聞房內李喚道:“讓寧王進來。”
兩人開門,許戈步入笑:“本王不請自來,還以為兩位太子會不樂意呢,沒成想,竟如此歡迎啊。”
李喚看他的眼神淩厲,似有怒氣,但開口又是尋常語氣:“寧王隨意性情,不受拘束,來來去去。但若是寧王提前知曉今夜會遇到謝侍郎調戲那小女子的事,應當是不來的好。”
許戈自然明白李喚的言下之意,看來,今夜梁皇的計劃李喚也是知曉的。
他一笑:“不不,提前知曉了的話,更應來才對。”話中之意,就是告訴李喚,他今夜偏是要幫許司晗了。
“寧王在沽汾台舞劍供眾人觀賞的事情明日怕就要傳遍芫暘京,寧王就這麽舍己為人的嗎?”李喚意有所指,“若是孤,今夜就不會來此。”
“可本王最後還不是又幫了那小女子又出彩了一把嘛。明日即便京都人都會知曉本王所做之事,但他們恐怕都會被本王出手相助一個小姑娘的事跡對本王刮目相看呢。”
許戈搖搖手中的扇子不在意回答,他能聽明白李喚其實是在借此事叫他快些離開,不要插手今夜梁皇之計謀。
若是他今夜不插手,或許日後他能繼續當個傻王爺,有朝一日,更可能當上東虞的傻皇帝……但,這種所謂的安逸日子非他所喜。
李喚聽許戈如此說,知許戈非要趟這趟混水了。他明眸一暗,暗暗緊握手中的杯盞:“孤與寧王自幼相識,但的確從不知曉寧王竟如此會舞劍。寧王瞞著孤倒是許久……”
許戈無言。
自他知曉他再也回不去東虞時,知曉他生來就是一枚東虞的棄子時,他就開始裝傻……裝到後來,連李喚這個兒時摯友也不再理他了……
他的確,欺瞞了李喚。
許司晗倒是笑倒是驚訝著說:“孤竟不知,原來梁國太子同寧王竟是好友啊。”
“隻是幼時罷了。”李喚哼聲道。
此時,一侍衛匆匆進來至李喚身旁跪下道:“殿下,皇帝陛下急召您回宮去。”
李喚知這是父皇派人給他找了一個借口離開此處,便從容不迫站起,“兩位,孤就先行離開了。”=
“既然如此,梁國太子還是快些去吧。”許司晗答。
待李喚帶著侍衛離開,許戈臉上吊兒郎當不正經的笑意消失,他注視許司晗說:“太子殿下大可放心,本王今夜便是丟了性命也會盡力護你周全。”
“哦?”許司晗故作訝然,“寧王這是何意啊,孤今夜會遇險嗎?”
許戈不想同他拐彎抹角,直麵道:“太子莫要再同本王裝糊塗了。那日你送我東虞皇後的畫像,不就是想要本王在你為難之時助你嘛。”
許司晗放肆笑道:“果真啊,果真……寧王可真是厲害,竟然這麽多年可如此苟且,可如此受屈受辱也能忍受。孤實在是佩服的厲害。寧王豈不是要學越王勾踐臥薪嚐膽?”
許戈回嘴:“彼此彼此,東虞朝政大半被樓楚把持,太子殿下多年來也應忍得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