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媽寶啃老男(8)(蓋最氣派的房子...)
村裏人都知道陶睿做了兩大車東西去鎮上賣, 為此還請了幾個人幫工,都在看著他家的情況呢,見他回來竟然是空車, 所有人都震驚了,紛紛上門詢問,是不是真的把貨全賣光了。
照他們看, 那肉包子再好吃, 五毛一個也是搶錢啊!
可事實就是賣光了,陶睿麵對大夥的驚疑,笑著解釋道:“啥玩意都是賣個獨特,咱家東西跟別人不一樣,比別人好, 可不就有人買嗎?不過這也就是嚐新鮮,有錢的也不會天天來買著吃, 往後這小生意平穩下來, 能賣現在的一半就差不多了。像今天這種大促銷更是不可能經常有, 不然就不新鮮了。”
“就算一半你也賺不少吧?陶睿你出息了啊!”
陶睿搞笑地拱拱手道:“這要多感謝大夥兒多年來的照顧啊, 大家都知道我以前遊手好閑的, 好懸沒長歪, 多虧大家看見我願意提點兩句。誰對我好啊,我心裏都記著呢。要是以後我真能賺著,找人幫忙肯定找咱村裏的,有錢大家一起賺。”
這話可說到大家心坎裏了,他們圍上來是為啥,不就是為了沾沾光嗎?家家戶戶都缺衣少食的, 有機會過好日子,誰願意摳摳搜搜的呢?現在陶睿出息了, 能照顧他們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眾人頓時好話一大堆,每個人臉上都笑嗬嗬的。
陶睿抓著這個好時機說了蓋房子的事,對大夥兒道:“大家也知道我,出生就身體不好,稍微吃點苦就病怏怏的。這也不是我好享樂,思想不正確,實在是身體情況特殊。
我得有個寬敞通風好的房子,我爸媽往後年紀大了肯定也要環境稍微好點來養老,所以這次賺到錢,我想幹脆就蓋個大房子。正好把錢花了,省得被我敗光。”
一個“敗光”把所有人都逗笑了,也讓大家覺得陶睿雖會賺錢,卻還是那個有缺點很嬌氣的小夥子,瞬間沒了距離感。
有人好奇道:“那你家這房子咋辦?”
陶睿往四周看了一圈,視線從隔壁的陶福臉上一掃而過,笑道:“我家這小院吧,是有點小,住房也就兩間,但正適合人口少的人家。我蓋房子肯定要花很多錢,所以這個就賣了,誰想要趕緊找我爸媽商量,要是手頭沒錢呢,能搞來磚瓦水泥或者家具也行,這些都好說,隻要價值對得上就成。”
這條件就優惠了,有那家裏有關係能低價弄到材料的,拿材料換房子絕對賺了。雖說這年代房子不值錢,但也不是誰都能隨便起個房子。
陶家這房子挺好的,聽這意思裏頭的家具啥的都不要的,如果剛好有買房需求,買這個就太劃算了。
之後陶睿去休息,他們就圍著陶國棟和吳秀芬說話,問房子的事,也問鎮上的事。
二老雖然也辛苦了,但他們一點都不覺得累,這會兒還興奮著呢,跟鄉親們說起話來就跟講故事似的,高興得很。
肖麗珍端著水杯站在灶房門口,看了一會兒,臉色難看地進了屋,把門窗關緊,可就是怎麽都阻隔不了隔壁熱鬧的聲音。
那邊很喜慶,可與他們無關。
肖麗珍沒好氣地說:“你家老三也太缺德了,他那邊跟咱家是一個院子,他要搬走不先跟咱們說,還要把房子賣了。以前咱們和老太太住一個院子好歹是自家人,放心,以後誰知道哪個要搬來?這算咋回事?咱家媛媛的屋還和那邊的屋緊挨著呢,多危險啊!”
陶福接過水杯灌了好幾口,琢磨道:“回頭我去跟老頭老太太說,要是把房子讓給咱們,咱家就有一整個院子了,寬敞,以後再生了兒子也有他自己的屋子。”
肖麗珍捂著肚子皺眉坐下,“我也不知道懷了沒,這些天見天的上工,累死了,總覺得隱約有點肚子疼。”
陶福聞言緊張起來,立即道:“那你歇著吧,農忙也就剩半個月了,叫媛媛跟我上工,可別傷著孩子。”
肖麗珍點點頭,神色鬆緩了些,“你抓緊去那邊說啊,看他們熱鬧的指不定哪天就把房子賣了,到時候咱再想買就來不及了。”
“放心,我不會讓咱兒子沒地兒住的。”陶福看了眼肖麗珍的肚子,笑起來,對這個很有信心。
雖然陶鑫已經生了兒子,但一年不回來兩次,二老看著也是不疼愛。他是長子,如果他生了兒子那就是嫡孫,在二老眼皮子底下長大還能不受寵?陶睿那邊掙著錢又咋樣?二老有的,往後該給孫子的就得給。
他們兩個在屋裏說話,沒注意到女兒就站在門口。陶媛媛臉色很不好看地跑回了自己房間,看看房間四周,本來一直覺得擁有一間單獨的房間很開心,很有優越感,這時卻覺得房間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她媽肚子裏還不知道有沒有孩子,他們倆就為孩子謀劃上了,在他們心裏,男孩和女孩差別可真是太大了。那個孩子還沒出生,她就已經討厭他了。
她也算看明白了,想要啥都得自己爭,自己搶,否則到最後靠這對偏心的父母,啥都撈不到。
陶家蓋房就定在十月底,十月中旬農忙就結束了,大家休息幾天養養精神,正好有力氣幫忙蓋房子。陶睿還說了,為了蓋快點,早些入住,到時候會多請些人,工錢不算高,但管他們兩頓飯。
農閑的時候大家本來就吃兩頓飯,有人家窮的隻吃一頓飯就夠了,陶睿管飯就是很大的利益了。而且陶睿還保證讓他們吃飽,那不就是占便宜的事嗎?
正好農忙大家夥兒都掉秤了,幫著陶睿蓋房子,說不定還能把肉長回來,要是商量商量,自己少吃點,說不定還能給家裏人也帶點呢,工錢少一點也無所謂。
其實農家很多時候幫忙是不給工錢的,就是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陶睿找了個借口說是為了加快速度,正好很符合大家的心意,大隊長也就沒說啥,隻是提點了陶睿兩句,讓他注意著點思想覺悟,千萬別弄成舊地主那樣。
陶睿當然是虛心聽勸,保證堅持正確的思想道路不動搖,發家致富也要和大家一起富,響應國家號召。
於是大隊長發現有個叫董飛的天天來陶睿這拿貨的時候,說道他幾句也就不管了。
陶睿以前晾幹的山貨和製作的果脯在十一那天全賣光了,現在山裏基本沒啥東西了,賣的就又恢複成各種小吃。考慮到大家錢包不充盈,不會再買那麽多貴的吃食,他就把原來賣的東西做少了點,多做了很多薄的蔥花餅、雞蛋餅之類的。
塊兒比較小,雞蛋也是一個雞蛋分攤在三張餅上,這樣價格就不高,很多人嘴饞都能買著吃了,做起來也省事。每天董飛從他這拿貨交給他的錢,基本會保持在六七塊錢的樣子,趨於穩定了。
但陶睿十一促銷那一天,搶了供銷社很多生意,真正讓供銷社、飯店等各個單位注意到了。供銷社和國營飯店的人考慮過後,都來跟他訂了貨。供銷社訂的是各種各樣的糕點,國營飯店訂的是包子、饅頭、餅這些,還有單位有活動的時候想要買他的東西獎勵員工。
這又給陶睿帶來另一波收入,算是把國秀小吃打出名號的福利,國秀小吃在這鎮上已經成了輕奢產品了,自己吃是享受,送人就是體麵。
尤其是陶睿不再親自去賣貨之後,在國秀小吃擺在了供銷社和國營飯店之後,更給這個名字抬高了價值,也給陶睿增加了一點點神秘感,顯得國秀小吃高大上起來。
陶睿家裏出出進進的連著好幾天都有人找他,陶福一時間都沒敢過來,總覺得陶睿已經跟他不一樣了,不再是鄉下的泥腿子了。他看陶睿和供銷社的人談話,都是雲淡風輕,好像什麽都掌握在手中,一點不害怕,比陶鑫還像個鎮上人。所以他一直沒找著機會提房子的事。
直到農忙結束了,肖麗珍卻在一日清晨幹嘔了幾聲,陶福才急了,忙到隔壁去找陶國棟和吳秀芬。
他先欣喜地說了喜訊,高興道:“我們早就想要個兒子,等了好幾年,麗珍可算是懷上了。爸,媽,你們就要抱孫子了。”
“真的呀?呦,這可是好事,麗珍身子咋樣啊?我過去瞧瞧去。”吳秀芬說著就起身過去了,畢竟是兒媳婦懷孕,剛農忙完,不知道身體受沒受影響,她做婆婆的當然要看看。
陶福心想她走了正好,最疼陶睿的就是她了。但陶國棟的話,怎麽也該重視長子嫡孫吧?
陶福關上門對陶國棟說:“爸,你也知道,我沒啥出息,就守著你分給我那點東西過日子。現在又要有兒子了,以後我肯定是要努力幹活兒,不讓你大孫子跟著我吃苦。但是我這不是能力有限嗎?比不上老三,這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看著就紅火。
那天我聽你們說要蓋房子搬家,真是挺羨慕的,也替你們高興,老三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他先誇了陶睿一通,然後才吐露自己真正的目的,“爸你們要是搬走了,這房子賣給別人不合適啊。這院子是一整個的,中間就一個籬笆能頂啥用?你說以後我家一個媛媛是大姑娘,一個兒子是小不點,都要精心照顧,我怕這屋搬來的不好相處,再說以後你孫子長大了也沒屋子住……”
陶國棟聽到這就皺起了眉,探究地看向陶福,打斷了他的話,“老大,你這意思……是想要這倆屋?”
陶福忙道:“哪能呢?我是那樣人嗎?我就是想你這屋賣給外人還不如賣給我呢,好歹這也是咱陶家住了多少年的,分割了成啥樣?不如以後我家就住這,你孫子、孫女也寬敞點。
就是我現在手頭沒啥錢,麗珍懷孕往後一年都得吃好的,幹不了以前那麽多活,等孩子出生,養孩子又費錢。你看能不能讓我先欠著,等我手頭寬裕了就給你。”
陶國棟擺擺手,“這事我說了不算,你問老三去。我勸你要想買就直接拿錢來,和和氣氣的,別琢磨這些歪道道。”
陶國棟起身想出去,陶福一把拉住他,皺眉道:“這是啥歪道道啊?再說我跟老三說得著嗎?這房子是你和媽的啊,我一個當老大的,來求你們幫個忙還不行嗎?你還讓我跟老三說,咋地你們現在還真跟他一家了,把我當外人了?”
陶國棟甩開他氣道:“不當外人當啥?分家多久了?快倆月了吧?你過來看看我和你媽沒?給我們送過一次東西沒?你還知道你是老大,我指望你孝敬怕是要等到蓋棺材板那一天!”
“爸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怎麽著你了是的。我那不是跟老三合不來嗎?過去這些事提了也沒意思,爸你就看看這院子,這倆屋賣給別人不合適……”
陶國棟冷哼一聲,直接出了門,“要房拿錢買。我和你媽現在是跟著老三過日子的,老三就是一家之主,我倆不管事。你有啥事也用不著跟我倆說,我倆啥都沒有。”
話說得這麽絕,相當於把陶福的臉皮當場扒下來了。
陶福就是做得再不好,他自己也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更不覺得自己不孝,反而覺得爹媽就是偏心。陶家這屋子,本來就屬於二老不是嗎?還說啥把老三當一家之主了,明顯就是幫著老三,生怕他占啥便宜。
陶福生氣地摔門就回去了,肖麗珍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沒談攏,麵對詫異的吳秀芬,歎口氣抹起眼淚,“媽,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倆比不上老三,不會弄那些花樣賺錢。老三能帶你們住大房子,吃好穿好,我倆連養活自己都難。
我倆是真想孝敬你們啊,可是我們這點東西對比老三那些,根本拿不出手,我們都沒臉往你跟前送,我們不是不去看你們,是羞愧的不好意思往前湊啊。
現在要不是實在沒招了,我們也不會開這個口……”
吳秀芬聽得雲裏霧裏的,感覺這咋像要借錢呢?她皺眉道:“咋地了?你家出啥事啦?我看這不好好的嗎?”
肖麗珍哭道:“我們手裏就沒倆錢了,等孩子出生,連奶粉都買不起,我真怕他生下來缺營養,像老三小時候一樣吃苦。媽你最知道那種感受,看孩子吃苦要心疼啊。孩子也是你孫子,媽你們不缺啥,那房子就先別賣了,讓我們住吧。
算我們欠著的,等我們有錢了,肯定把房錢給你,一分不帶少的。”
吳秀芬這回聽明白了,合著拐來拐去的是要房子。什麽先欠著?她當初分給老大多少錢她記得清清楚楚的,全拿出來買那兩間小屋子,足夠了,就是要真買了,怕是啥都沒了,隻能以後再賺。
他倆在這哭窮,無非就是不想掏錢。她早就看穿他們的脾性了。
吳秀芬從來寵得都是小兒子,不是老大一家,再者她從來沒虧欠過老大,分家都讓老大拿了那麽多,這會兒當然不會心軟。
她冷下臉直接出了門,隻丟下一句話,“房子誰拿錢誰買,別的沒門。”
肖麗珍很少哭,尤其是在婆婆麵前,這次故意示弱,就是為了房子。現在吳秀芬半分麵子不給她,她瞬間惱羞成怒,追出門去不甘心地說:“媽你也太偏心了,你現在啥都有,幫你大兒子一把都不行嗎?你以前天天幹兩份工幫你小兒子,你咋就願意呢?這親媽整地跟後媽似的,也太過分了吧!”
吳秀芬可不會慣著她,轉身就道:“咋地,老娘想幫誰就幫誰,輪得到你管我?生個兒子跟生個要債的似的,正眼不看我,就想著要東西,現在我就剩這麽個小房子了還來要,妥妥的是個白眼狼。你懷孕了咋地?老大都不孝順我,我還指望他兒子?拿這個管我要東西,你做夢呢你?”
婆媳倆積怨已久,開罵就停不下來。肖麗珍仗著自己的肚子,大步上前,高聲道:“聽聽你這話說的,你把陶福當兒子了嗎?你自己咋做的你都忘啦?”
“我咋做的?分家分得我差點淨身出戶,我咋了?我對得起老大了我告訴你!你不就是看老三掙點錢想占便宜嗎?分家時說得清清楚楚的,各過各的日子,我們還多送你一堆廚具呢,還想要啥?要啥啥沒夠,貪心燒的你,做點好事積點德吧。”
“我問心無愧,啥積不積德?你要說咱就好好掰扯掰扯,老三以前啥德性你不知道啊?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要不是我家陶福看不過去,當大哥的教訓了他一通,他能發憤圖強,能掙錢嗎?咋?用完就扔啊這是?一點不記恩啊?”
陶睿之前在屋裏看著兔子配種呢,沒摻和,結果越聽越不對了,這大嫂怎麽還真罵上婆婆了?還扯出什麽恩情來了,他立馬就出門到隔壁去了。
外頭已經有幾個鄰居過來看了,拉著吳秀芬和肖麗珍勸說,但也沒什麽用,兩人該吵還吵,互不相讓。陶國棟在嗬斥陶福管好媳婦,隻是陶福沉著臉沒理,意思是肖麗珍說得都對,把陶國棟氣得夠嗆。
陶睿過去一把拉過吳秀芬擋在她前麵,對陶福道:“你啞巴?聽不見這潑婦罵咱媽呢?”
“陶睿你罵誰潑婦呢?”
“誰對號入座就罵誰?”陶睿冷著臉看她,高聲道,“今天大夥兒都來看看,陶福跟他媳婦是咋對我爸媽的,我把話撂這,以後我陶睿跟陶福一家老死不相往來,我就不認這門親!”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住了。緊接著陶福就惱怒著衝過來揪住陶睿的衣領,“你小子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長兄如……”
“長兄個屁!”陶睿使個巧勁兒直接給陶福來了個過肩摔,又狠踹他一腳斥道,“這是替爸媽打的,教訓你個不孝順的白眼狼!”
鄰居急忙拉架,陶睿順著他們的力道就退了幾步,冷聲道:“我說話算話,陶福這門親,我絕對不認。還有臉提當初打我的事?
我給你們臉了是吧?我好端端過著日子,你們為了分家天天針對我,想分就分唄,倒是說清楚啊,還非把髒水潑我頭上,賴我懶,上來就把我頭打破了!
我流多少血大夥兒可都看見了,我先天體弱,能挺過來都是我命大。你他媽還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說你教訓我讓我上進。我可去你的吧!我自己想孝順爹媽關你屁事?你那麽能耐咋不打自己兩拳讓你自己上進呢?”
誰也沒想到陶睿會發火,畢竟他一直是窩裏橫,在外頭挺慫包的,沒人見過他打架。他這一下把壯實的陶福摔地上半天沒起來,好些人都愣了,也有些小年輕看熱鬧不嫌事大,拍手叫好,大喊陶睿做得對。
陶睿這一番話也算是徹徹底底的撕破臉,跟陶福結了仇了,陶福麵子裏子都掛不住,起來就去打陶睿,肖麗珍也往前衝,仗著自己有肚子想撓陶睿的臉。
陶睿直接扯住她胳膊扔進衝過來的陶福懷裏,兩人嚇一跳,陶福急忙抱住肖麗珍,肖麗珍也臉色煞白地護住肚子。
陶睿冷冷地道:“來,你敢上來我就敢動手。你個當媽的都不在乎孩子,我在乎啥?不想要了是吧?來,過來。”
陶福和肖麗珍同時感到背脊發涼,別人沒直麵陶睿還好,他們直直地對上陶睿的視線,竟感覺到恐懼。如果他們上前,似乎陶睿真的會不顧兄弟情。
這一遲疑,他們的氣勢就跌入穀底。
陶睿看了眼四周,對大家道:“我家房子,賣給誰都不賣給他。三天之內半價賣,過後恢複原價,誰想買的三天內就過來交訂金。”他說完看向陶福,“你記住了,你讓我不痛快,你就別想痛快,再來惹我試試?我因為你,可是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人,怕你?嗬。”
陶睿一聲冷笑回了自己屋,陶國棟和吳秀芬看看老大兩口子,也急急忙忙地追陶睿去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小兒子發這麽大火,還動了手。兩人真怕他氣壞了身子,他身子可不好啊。
至於陶福,不是他倆偏心,實在是陶福兩口子看著沒咋地,都好端端的,今天這事也確實是陶福兩口子缺德,他們自然沒啥好和白眼狼說的。
等他們走了,肖麗珍看見鄉親們都在看笑話,立馬哭嚎起來,罵陶睿欺負長嫂,毆打大哥。可看笑話的依舊看笑話,沒人幫他們罵陶睿。
大家又不是瞎子,這麽兩個月的折騰,誰好誰賴還看不出來嗎?再說陶睿富了一點就記著拉大夥兒一把,要請他們幫工呢,陶福當初分那麽多東西咋沒想過幫大夥兒啥忙呢?聽說有人想跟陶福借錢都沒借到。
兩相對比,大夥兒是鐵定站在陶睿那邊的,還有心裏想買房子的,已經急慌慌跑回家了。
三天內半價啊!
要不是陶福鬧這一出,他們還撈不到這好事呢,這真是買了就占大便宜,好幾戶人家都關門商量去了。
陶國棟和吳秀芬進屋找陶睿,試探著問:“老三,沒事吧?”
陶睿擺擺手,“沒事,有事的是老大,以後他就背著不孝的名聲過吧。”
陶國棟歎口氣,不知道該說啥。
陶睿就看向他道:“爸,我說不和他來往可是真的,以後說啥都不會變。你和媽你們倆要是覺得我不對,想對他好,我管不著,就是別當著我的麵。他們別想進我家門,過年我也不會跟他們一桌吃飯,我說的明明白白,你們倆以後別拿這事兒說道我。”
老死不相往來真的是有仇才會做的事,陶國棟和吳秀芬從來沒這麽想過,吵吵鬧鬧的,大部分人家都這樣。現在兩個兒子鬧翻了,他們有點不知所措,卻也看得出陶睿是認真的。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還沒想好以後和老大咋相處,但有一點還是能保證的,吳秀芬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叫老大他們到你麵前添堵,你好好把日子過好就行了。”
陶睿蹲在地上看兔子,陶國棟看著他後腦勺,就想起前陣子他頭破血流的樣子。那樣子真的太嚇人了,而那傷就是老大害的。
陶國棟點了根煙抽兩口,說道:“哪天老大吃不上飯了,進局子了,我這個當爹的管一管,別的時候愛咋咋地。就這樣吧。”
別人家怎麽樣是別人的事,他家已經是這種情況了,那也就這麽著。
這一天沒到天黑,就有好幾撥人過來問房子的事了,最後是住在陶家斜對麵的嬸子買了他們的房子。那嬸子是給自家兒子買的,她兒子當兵好些年了,這次傷著腿隻能退役回家來,二十六歲了,剛給相看個媳婦。
以前他一直住軍隊裏,這次回來家裏不夠住的,就給他們買了這房子,打算裝飾一下做婚房,正好和家裏離得近。陶睿說的可以用東西換,她兒子當兵前學過木工,會做家具,她跟陶睿說好了用全套新家具再加上一點錢換這個房子,這下子省下的錢都夠辦結婚的了,簡直太劃算了。
陶睿覺得不錯,當兵的看著就不好惹,那嬸子也就住在斜對麵,一大家子十幾口人,陶老大想占鄰居便宜就是做夢,想把那房子買下來也一樣是做夢。這口氣,陶老大再憋屈也得給他憋著!
他今天發貨不是突然氣不過,而是故意為之。陶福這家人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斤斤計較,記仇不記恩,沾上半點都能糾纏不清,把黑的說成白的。他沒興趣陪他們玩,不如這樣幹脆利落,嚇到他們怕,也斷掉和他們的聯係。
以後他隻會越過越好,陶福他們則會平庸無奇,差距拉大以後,這層關係隻會斷得更狠。到時候就算有人想說他不顧兄弟情,有了今天這一出,也說不出來了。
畢竟,他今天發脾氣開始陶福兩口子太過分逼的,誰聽了都能理解。
童燕在村尾,沒聽說這邊的事,有事過來問陶睿的時候才聽說,她立馬跑到陶睿麵前仔細看了看他。
陶睿知道她擔心什麽,笑道:“我沒事,他都沒碰到我。”
童燕看他臉上手上都沒傷,點點頭,沉默了一下說:“以後打架找我,我會,我打得過。”
陶睿好笑道:“你打得過,我還能讓你當保鏢啊?”他看見童燕認真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行了,我沒把握不會動手的。以後咱們都養狼狗,凶點的那種,誰打過來就放狗咬他,咋樣?”
“嗯!”童燕重重地點了下頭,又蹙起眉很是犯愁,“我不知道誰家的狗崽凶,怎麽選?”
陶睿還真沒養過狗,但他養過靈獸也殺過不少妖獸,獸性都是相同的,好賴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所以他打包票說:“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會挑,保管又聰明又凶悍,能好好看家護住。”
“好。”童燕露出點笑來,很是期盼。
她從小就喜歡狗,但是她不會養,也不知道能跟誰要狗崽,還沒東西可以喂狗。現在家裏不缺吃的了,陶睿還說幫她挑狗,她終於要有屬於自己的狗了!
陶睿發飆的事在村子裏傳了兩三天,農忙剛完,大夥兒都閑著沒事呢,有這麽個兄弟鬧翻的樂子,大夥兒當然都當吃瓜群眾。
蘇佳慧也聽說了,她想起從前差點答應嫁給陶睿的時候,那時候的陶睿油嘴滑舌,給她畫了一個又一個大餅,現在想來那些都是空話,是不會實現的。那時候陶睿嬉皮笑臉,嘴裏的話都不知道真假,有一種不靠譜的感覺。
她當時要不是因為奶奶沒了,家裏哥嫂給她找對象讓她傷了心,她也不可能因為陶睿對她好點就想答應家人。想起來那時真是一時衝動,多虧了陶睿摔破頭,轉了性。
雖然這麽想很不好,但她現在確實有些慶幸出了這樣的事,她沒有暈乎乎地做出錯誤的決定。
現在的陶睿真是大變樣了,她已經無法將現在的陶睿和記憶中的痞子對上號了。
現在的陶睿無疑很優秀,說是村裏最優秀的男人也沒問題。如果誰嫁了他大概就會被他護著吧?像他父母一樣,跟著他過好日子,整天笑容滿麵。
但蘇佳慧仔細想了想,她一點都不可惜,她現在隻揪心為什麽還沒有恢複高考的消息。雖然高考這件事也是陶睿告訴她的,沒有任何依據,隻算是一線希望。但有這一絲回城考大學做醫生的希望,她都不願意留在這裏過好日子。
她想陶睿大概就是很聰明的人,才看出了她的性格,猜到了理想對她來說比家庭重要,在那時候給了她這麽一個希望。
她隻盼著,這真的是一個希望,而不是失望。
蘇佳慧很快就盼到了,在十月下旬的時候,大隊長去鎮上開會,回來就震驚地用大喇叭宣告高考恢複了,且距離考試時間隻有一個多月了!
蘇佳慧聽到喇叭聲的時候正在做題,一激動鉛筆尖都斷了,把練習冊戳了一個洞。她什麽也顧不上,和其他知青一起擠著跑去廣場,找大隊長詢問事情的真實性。
大隊長也很激動,當即打開報紙給他們邊看邊念。高考的事在八月份就開始商議了,足足商議了一個月才最終定下來,而這時候才登報真正把消息公開。
知青們又笑又叫,一幫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總之就是激動。還有讀過書的鄉親們,都感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考上大學就不用再做泥腿子了。
大家高興過後就是著急,離考試隻有一個多月,可他們的知識早就忘光了呀。
這時蘇佳慧爬到石頭上,舉起手高聲道:“大家聽我說,我一直沒放棄過學習,我有書本、有複習題,還有我自己總結的知識點。誰要是想學的,隻管來找我,我們一起看書,不會的題也來問我,我們一起考大學!”
“好!一起考大學!”
“我們考大學!”
陶睿和家人一起出來看熱鬧,在人群裏對上蘇佳慧感激的目光,笑了笑,隱晦地衝她豎了個大拇指。
蘇佳慧也笑了,是喜極而泣。
從這一天起,所有想考大學的人都聚在知青點。大隊長給他們提供了最大的便利,鄉親們也受這股激情影響,給他們送吃的,借他們被子保暖,還給他們拿蠟燭點亮。
他們經常通宵學習,困了就趴桌上睡一會兒,醒了急忙繼續學習。
因為蘇佳慧學得紮實,又肯幫助大家,大家都保持著積極的心態,學習狀態竟然也非常好,廢寢忘食地吸收書本中的知識。
他們專注地幾乎忘了一切,為他們的未來而奮鬥。陶睿這邊也開始在村尾蓋房子了。
不考試的鄉親們還是要正常生活,他們很高興地給陶睿當幫工,過來幫陶睿蓋房子。
陶睿自己畫了個詳細的圖紙,標明了各個牆壁的尺寸、距離,精細化到了多少塊轉。雖然他想蓋的和大家平時住的房間不太一樣,但圖紙簡單易懂,大夥兒一看就明白了,熱火朝天地給他蓋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麽多人真誠的幫助,為了感謝他們,每天親自下廚給他們做飯。不是啥好菜,就是管飽,每天都和大家說說笑笑的打成一片。
整個村子都熱鬧著,積極向上的在拚搏著,有時候大隊長背著手在村裏溜達,都感覺現在這樣的日子紅火得不真實。但這確確實實是存在的,他就盼著呀,那些知青和村裏的學生能考出個好成績,陶睿也能帶動一些人富起來。
陶睿請了好多人,算是不計成本地蓋房子,這房子自然起得快。新房子有兩間主臥室,一間客臥室,一間書房,一間堂屋,還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和一個單獨的浴室,全都很寬敞。
前後院子都很大,後院有兩個大倉房,一個地窖,還有一排養家禽家畜的小隔間,看著整整齊齊,特別大氣好看。
一牆之隔蓋了個簡單的房子,也圍了個院子,用來當作坊,以後就在那裏做吃食、曬山珍,和家裏隔開,方便幹活、打掃和裝卸貨。
陶睿的房子一下子就成了大隊裏乃至鎮裏最大的房子,也是最氣派的房子。
直到房子蓋好擺在那,所有人才知道,陶睿是真的賺錢了,賺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