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白一珂篇29
梁蕊比我要大兩歲,今年正好是及笄之年。按照皇家習俗,一般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訂婚的,也算是特殊了。
她不想早早嫁人,因此對於皇上沒有給自己訂婚這件事兒還是很開心的。她在皇室中算是比較受寵的,因此不想嫁人,現在這種局麵,是她想一直維持下去的。
但是身為皇族,是不太有可能決定自己的婚姻的。
“公主。”
“我聽三哥說你這聲音變得很沙啞,但是沒想到會這麽……”
“沒事兒。”我勸著梁蕊,“聲音嘛,外在之物,有就好了,總比啞巴好。”
梁蕊和我,本該都是皇族之女的。但是造化弄人,兩人人生的前十幾年,過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而經曆了太多大風大浪的我能很從容地說出這些話,不代表梁蕊也能很從容地接受。
她甚至是哭了:“一珂,你以後可怎麽辦呀?”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哥哥最快速度說了一句:“我養她一輩子,聲音怎麽樣無所謂。”
我微微揚起嘴角:“別瞎說。”
“我沒瞎說!”哥哥很委屈。
當然,若不是重生了,我還真的沒注意到——梁蕊的表情,怎麽有點……
這梁蕊該不會是對哥哥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吧!
我上輩子活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好歹比這兩個小孩子更多經驗不是——梁蕊現在的表情,明顯就是不開心啊,是因為哥哥說要養她一輩子而不開心的表情啊!
氣氛有些尷尬,我馬上接了一句:“別開玩笑,哪有哥哥養妹妹一輩子的道理。我養自己哈,我養得起的,你別管我,我嫌別人管我煩得慌。”
哥哥明顯還想說什麽,但看我沒有再看著他,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公主來了,我雖然身體虛弱,但是總要給麵子起床吃飯的。
她倒沒有叫別人來攙扶,自己慢慢起了身,發現自己這副身體現在是可以維持日常活動的,也就安安心心坐到了飯桌邊,在梁蕊的下首邊坐下。
至於哥哥,本來是要離開的,但是被梁蕊留下了。
哥哥還是開心的,因為他習慣和我一起吃飯;梁蕊也是開心的,因為她想和哥哥一起吃飯。隻有我是不開心的……現在這種局麵,真的很尷尬!
我真的就差求梁蕊放自己走了!
不過好在梁蕊雖然喜歡跑出宮玩兒,倒還是受到了全套的皇家教育,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踐行的很好。因此這頓飯上沒有發生什麽讓我覺得局麵尷尬的事情。
晚膳後,梁蘊過來了。
四個人湊在一起,隻有梁蕊不知道我和哥哥的真實身份,也就隻有她什麽都敢說,其他三個人都是藏著掖著的。
“三哥,我跟你講,皇後今天問我想要個什麽樣的駙馬,是不是要給我招駙馬了?”梁蕊皺著眉頭,不快的神情很是明顯。
梁蘊點點頭:“怎麽,蕊兒不想招駙馬?”
“不想啊。”梁蕊撇了撇嘴,目光卻看向了哥哥的方向,“蕊兒還小,再等等,不急。而且父皇母後找的那些人,就是些沒有本事的世家子弟,我是看不上的。”
“哦?”王爺當然也看出梁蕊的心思,但是哥哥出身太差是絕對不可能成為駙馬的,因此也就隨口問了句,“蕊兒想要個什麽樣的駙馬?”
“嗯。看的上的吧,有能力有本事。”倒是沒說什麽具體的要求。
“這是父皇母後的事,我也操不了心,其實你完全沒必要跟我說。”梁蘊二話不說把責任從自己身上給移開了。
這樣的局麵有些可笑。
我環顧四周,覺得這四個人裏麵唯一傻乎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就隻有哥哥了——畢竟是四個人裏麵實際年齡最小的那個。
公主畢竟是公主,也不可能直接跟哥哥表白什麽的,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送梁蕊離開的時候,我分明感受到了她渾身撒發出的那種巨大的怨念。
“你說,公主會不會恨我?”我悠悠開口。
“啊?”哥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麽恨你?”
“恨我沒幫腔。”我說完,也不等哥哥回話,就轉身離開了——雖然是第一天蘇醒,但身體沒事兒,我就得繼續去練武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上輩子的許多事情。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枕頭上一大片眼淚的痕跡。
我深吸一口氣——罷了罷了,管那麽多幹嘛,要報仇就去,何苦想那麽多!上輩子赴死的時候不是挺從容的嘛!
和從前一樣,我自己起床洗漱,卻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聲音,有些嘈雜,但距離並不近。而且……好像還有哥哥的聲音!
聽到此處,我匆忙穿好衣服,隨便紮了一下頭發,就開門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我從小是練武的,再加上天賦異稟,現在內力也是很高的。我聽到的很輕微的聲音,那肯定是不近的地方發出的的聲音,走過去可得需要一段時間呢。但問題是在府裏她又不能明目張膽用輕功。
所以,等到我走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長時間了。
不過好在我沒有來晚,這裏的爭吵還在繼續……
我聽到的信息是對的,爭吵雙方果然有一方是哥哥。
而另一方,竟然是一個我後來才熟悉的人——苗藝。
“呦,來了個幫手。不過我占著理呢,再來多少人都不怕。”十五歲的小姑娘,也是從小練武長大,雖然個頭低,卻也是不卑不亢的。
“怎麽了這是?”我壓低聲音,不想因為聲音的緣故再給苗藝一個嘲哥哥和自己的理由。
“他打壞了我的鐲子,那是我娘留給我的。”
順著苗藝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一隻碎掉的鐲子在地上躺著。而看哥哥沒有反對的話語出口,可見苗藝說的是真的了。但問題是……
哥哥也不會是那種故意的人啊!
“是個意外?”她問哥哥。
哥哥搖搖頭:“不是意外。我是覺得她手上這個鐲子和娘從前戴過的那個很像,想看看,她取下來遞給我我沒接住,就碎掉了。”
這個理由若是放到另外兩個人身上還是挺和諧的,我也是會相信的。但我們可都是從小練武長大的,不是兩個十幾歲的普通小孩兒。這樣兩個人放任一個鐲子就這樣碎掉了,我是怎麽想都不願意信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