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夜半時分
“這與你,似乎無關?”白一珂聲音很冷,生生讓楚茵茵在這樣溫暖的天氣裏打了一個寒顫。
楚茵茵不是沒察覺到白一珂的嚇人之處,隻是她嚇人的對象是別人還是自己,這感覺是完全不同的——現在,楚茵茵感覺自己如同墜入冰窖。
她原本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白一珂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瞬間感覺自己什麽都不敢說了。
但是白一珂卻似乎來了興致,又開口到:“你和白璟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
白一珂並不是八卦,隻是她很想知道白璟能做出不再接受楚茵茵這個選擇,到底是遭受了內心多麽沉重的拷問。
“我……”楚茵茵猶猶豫豫,似乎有話想說卻沒有說出口。
“看樣子你們不隻是有婚約,應該是很熟悉的。”白一珂隨意靠在了馬車上,“多久了?”
“……”
回答白一珂的,依舊是來自楚茵茵的沉默。
白一珂倒是不著急——她知道,對付這種人,硬來是一定不行的。想擊潰楚茵茵,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打碎她的虛榮心。
想到這裏,白一珂清了清嗓子,玩味開口:“看樣子你對白璟倒是很有感情,隻是白璟怕是對你沒什麽感情的,一廂情願的事情……”
“不是!”楚茵茵果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他對我一直是有感情的,三年了,我對他才沒有多麽深的感情!”
三年,也許並不長,但楚茵茵應該就是白璟情竇初開的時候愛上的第一個人。
雖然被這樣的人背叛,但是要放棄,還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白璟做到了,這樣很好。
她微微揚起唇角:“多謝你。”
接下來,兩人又是無話。
回去因為是坐馬車的,所以要比來的時候要慢得多。
白一珂倒是不要緊,坐在車上的時候,她還能用這個時間運行真氣,還算是能很好利用時間。
江遇宸與她一樣。
顧衍和白璟在車上的時候看書,也是沒什麽問題。
以至於這樣下來,楚茵茵就真的是很無聊了。
吃飯的時候也是分開吃,她甚至找不到任何一點兒時間和白璟或者是顧衍單獨接觸培養感情。
因此,她不得不自己創造時機。
“哎呦!”一聲嬌呼,幾人下意識扭頭,就看到楚茵茵抽了一口冷氣。
“怎麽了?”先開口的是江遇宸,倒是和他平日裏那種關心蒼生的風格沒什麽差別。
聽到他接話,楚茵茵有些不開心——隻要別是她和這位“俠女”,是誰都好啊!
但偏巧,顧衍對這件事兒沒興趣,而白璟骨子裏並不是那種咋咋呼呼的人。
顧衍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轉回頭去,仿佛剛才看到的都是假的。
白璟也隻是微微皺了眉頭罷了,沒有什麽其他表現。
楚茵茵怎能讓自己的計劃落空呢?
她再次開口:“我好想崴著腳了。”
“沒什麽大事兒,接一下就好。”江遇宸倒是樂觀開朗,第一時間給出了解決方法,“男女授受不親,一珂,你去幫她弄一下?”
江遇宸確實是個熱心的好人,但有些時候,他真的有看不清場合的毛病,就比如現在。
這下子,別說白一珂了,就連顧衍都沒忍住——他明明已經轉過去了,可是白一珂還是聽到了他那一聲輕笑。
腿比腦子要快,聽到這聲音之後,她下意識往旁邊跨了一步,正好站到了能看到顧衍麵部表情的地方。但顧衍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和他平時一樣。
白一珂也不覺得驚訝,因為顧衍平日裏就是如此很少把自己的狀態完全表現出來的。她隻是在心中給自己打了個問號:奇怪,怎麽現在這麽喜歡看顧衍各種各樣的表情呢?
楚茵茵哪敢讓白一珂碰她,嚇得臉色瞬間發白:“不,不用了,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兒!”言語之間害怕之意明顯。
江遇宸見自己的良苦用心對方沒有收到,也就不再熱臉貼冷屁股了,就沒繼續說話,而其他幾人更是不會說話了。
當天晚上,白一珂和往常一樣下意識留心顧衍房間的動靜——畢竟他身份放在這裏,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實在是不好收場。
半睡半醒隻見,她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幹什麽?”
是白璟的聲音。
從他的聲音判斷,他似乎是在躲避什麽人。
“別以為戴了人皮麵具我們就認不出你來!你做了那麽多壞事兒,害死了那麽多條無辜的性命,就不怕斷子絕孫嗎?”
這是個故意放低但是明顯粗糙得多的聲音,應該是來自一個江湖之中的男子的。
這樣的對話,讓白一珂瞬間清醒——白璟一個普通的少年人能做過什麽壞事兒?這人……怕不是衝著顧衍來的吧?
更何況——
顧衍為了照顧同行的老人,將條件最好的一間房間讓給了老人和白璟居住。那人明顯不認識顧衍的臉,而是衝著這一行人猜測顧衍會在那間房子裏罷了。
如此看來,意圖明顯啊!
一直擔心的事兒終於發生了,白一珂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平靜了下來——她對自己有信心,況且江遇宸也在,應該不會出什麽意外!
隻是江遇宸雖然確實對她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但因為他知道她的實力,大半夜的自然不牽掛她而是好好睡覺了。所以,白一珂現在要確定的是,來這裏要找顧衍尋仇的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很多人。如果人很多的話,還是要製造稍微大一點的動靜好讓江遇宸和顧衍清醒過來的。
江遇宸還好說,讓顧衍清醒過來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白一珂立刻披上外衣,裝好匕首,然後打開了門。
門外,一片寂靜,唯有走廊裏的幾支蠟燭明滅不定,給這昏暗的二樓營造出了駭人的氣氛。
白一珂經過顧衍的屋子,從江遇宸的房間經過,從楚茵茵的房間經過,最後走到了白璟和老人居住的房間門口。
整個過程,她都是屏住了呼吸,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屋裏,對話一直沒有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