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少年初知愁滋味
忽然大風卷起,雪花落在玉子書的睫毛上,讓他不得不閉上雙眼,等再睜眼時,少女已不見,映入眼簾的是床頂的床幔,原來自己已經醒來,剛才的夢境就此散去。
雖然意猶未盡,但是夢裏少女的麵容就像有人用筆畫在了他的眼中,魂牽夢繞,一眼萬年,刻骨銘心,永不褪色。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他摸了摸心口,猶如夢裏一般,跳得極快。
他坐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為什麽這個少女會反複出現在自己的夢裏?自己與她到底是什麽關係?關於這個姑娘,任憑他有著驚世才華,也再理不出更多頭緒。
第二日,韓亦雪一覺睡到了中午。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好久沒有睡得如此舒服了。
她心情不錯,神清氣爽,哼著小曲兒,打開門,就看見外廳已經堆滿了行李,思思已經在整理了。因為行李太多放不下,有幾隻箱子隻能先暫放在院子裏。
她和思思說了聲“早安”,然後慢吞吞地洗漱更衣,慢悠悠地吃過早午飯,再慢條斯理地化了個妝。
思思以為她要見什麽人,結果就見她家小姐剛化完妝,就又回屋子裏睡了個午覺,再起來時她又把妝卸了。
思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家小姐這哪裏是關禁閉啊,除了吃就是睡,分明是把自己圈養起來當豬養了。還有,化妝睡覺是什麽鬼,是太無聊沒事做,起來再卸妝玩麽…
韓亦雪哪裏會和她說,昨晚夢見一個美男子在床邊盯著自己看了許久麽可能是昨晚隔壁的那男子讓她印象太深刻了,夢見的人居然長得十分像他。
可惜自己素麵朝天,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不好看。那感覺特別真實,她就想著要美美地再睡一覺,彌補昨晚的遺憾。所以她就心血來潮地化了妝再睡覺,結果那美男子沒再來自己夢裏了。
韓亦雪終於想著要收拾行李了。她拿出鑰匙打開一個貼著“內有易碎物品,小心輕放”的箱子,撥開一層層厚厚的棉墊,從裏麵取出幾個精致錦盒。這可都是她費心為家人準備的禮物。即便昨晚和蘇氏鬧了點不愉快,但終究是家人,自己如果太計較,往後的日子就別想過了。所以啊,還是要努力搞好關係,讓自己過得開心點,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而另一邊,韓棠一早便前往皇家書院讀書。書院正如其名,是一眾皇子和皇室宗親、朝中重臣子弟的讀書之地。書院按年齡分,一個班大約二十來人。
丞相府的兩位公子,郭恒和一母同胞的弟弟郭陽乘坐馬車剛到書院大門口,就看見了剛下馬的韓棠,他精神似乎不大好,眼底有著濃濃的青影。
郭恒“誒”了一聲,過來一把摟上他的肩膀,戲謔道:“怎麽,昨日你庶妹回來,至於如此不痛快嗎?”
韓棠轉了轉肩膀,想把他甩開,奈何這人跟塊狗皮膏藥似地貼得更緊了,他怒道:“去去去,熱死了。”
郭恒“嘖嘖”兩聲,鬆開他的肩膀道:“這都要深秋了,你還燥什麽熱?”
韓棠也不搭理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學堂門口走去。
郭陽上前不解地問郭恒:“哥,他怎麽了?”
郭恒腦中浮現出思思的身影,搖搖頭道,“估計是他剛從莊子裏回來的庶妹給愁的。昨晚我也看見了,那庶女一股子鄉野氣息還很傲,肯定是個不好相與的。聽說將軍府昨晚被她弄得雞犬不寧。”
“三哥今晚可還去將軍府?到時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郭陽問。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一間學舍門口,郭恒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韓棠,“你看他那心神不寧的樣子,事情好像有點嚴重,今晚估計走不成。”他又憤憤不平,“昨晚我離開將軍府的時候他可都好好的,問都不用問,一定是他那個妹妹惹了他。”
郭陽不信:“不會吧,虧他平時大聲大氣的,連個庶妹都搞不定?”
郭恒撇撇嘴:“你還別說,他那庶妹腦子就是不大好,所以才被送到了鄉下養病。”然後他湊到郭陽耳旁:“韓棠前段時間還和我們抱怨,他去莊子裏接那個庶妹,結果那庶妹寧願走路回將軍府也不買他的賬。可是韓將軍對她很寵愛啊,他也沒轍啊,最後還被迫幫忙運了行李。他攤上這麽個庶妹也是倒黴。這事情就你知我知,千萬不要對別人說啊。”
郭陽驚訝:“還有這等事?誰家的庶妹不是乖巧守禮,哪有敢給嫡親的兄長找麻煩的?我看呐,就該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腦袋清醒清醒。”他頓了頓,腦袋一道靈光閃過,又道:“三哥你不是平時點子最多嗎?不如你找個法子幫他把那個庶女趕回鄉下去?韓大哥到時候不知道要多感謝你呢。”
郭恒挑了挑眉,略一思索也覺得此事還真可行,會意地對他狡黠一笑,還很義氣地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郭恒走進了學舍,在韓棠後麵的座位坐下。郭陽在另一個班,則繼續向前走。
這時江毅也神色懨懨地走進了學舍,他剛要在韓棠前排坐下,就被郭恒拉到韓棠桌旁,於是三人圍在了一起。
郭恒看看江毅,又看看韓棠,不解地問:“你們這都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個兩個都聳著腦袋?”
韓棠自然是因為昨晚的事受了點刺激沒睡好,心情其實沒有太大波動,就是困得緊,什麽話都不想說。而江毅則是受到不小打擊的樣子。
韓棠突然想到四皇子該從葦州回來了,估計是江禦史之死有了新的進展,睡意頓時醒了大半,就拍拍江毅肩膀道:“江老弟,可是查出了什麽?”
江毅心情低落,長歎口氣:“四皇子昨天剛回寧都了。我爹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他調查出的結果你們絕對不會想到,連我都沒想到。”
“到底怎麽回事,難道真是有人害了江禦史?”郭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