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人性，本賤！
我的怪異表現和陰沉的麵色，令飯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冷。
郝茹見狀，勉強笑笑，開口說著緩和氣氛的話。
“楓啊，好了好了，快吃飯吧，你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看上那個妹紙了？哎呀，我發現了，那個妹紙好像也一直偷偷看你呢！”
的確，越凝歌很漂亮，漂亮到連郝茹都有點兒嫉妒。
但我根本不在意她漂亮不漂亮，對我來說，她隻是像一個人，那個永遠活在我心中的可愛又可憐的女孩。
“茹姐，不開玩笑了，快吃飯吧…”
我一點兒和郝茹繼續說笑下去的心情都沒有，隻想著趕快吃完飯走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總算可以買單走人，我的心境這才漸漸開始好轉。
剛剛出了華鼎大廈的大門，卻看見越凝歌迎了上來，“先生，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原來這妮子一直沒走，看來是在旋轉餐廳不好意思繼續和我糾纏不清、表達謝意，就在樓下等著了。
“哦，好，不過如果隻是為了表達謝意，那大可不必。幫你不僅僅是為了你，也為我自己！”
我隨著越凝歌走到一旁，輕聲說了這麽一句，臉上並沒有帶出什麽多餘的表情，客套而又疏遠。
“幫我也是為了你自己？”
越凝歌有點驚訝，不知道我這句話，暗指為何。
“這是我的私事，這麽說吧，不管你信不信，你長得和我曾經的一位朋友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猛然又想起小倩，臉色有點灰暗。
“就因為長得像？”
“嗯…”
“是不是那個朋友和你關係很深？就是那種非比尋常的關係？而且，她還遇到什麽不太好的事兒了…”
越凝歌不知不覺開始盤問我，似乎這一刻，她已經察覺到我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味道。
不過，她所表現出對我的好奇感，我並不感冒。
也許我在沙山女監已經呆了些日子了，遇到太多女人或明或暗對我表示出好感和好奇，因此對越凝歌這種樣子，我一點兒意外的情緒都沒有。
或者說，我壓根兒就沒有在意她怎麽看待我。
但…此時我並不曉得，像越凝歌這樣的豪門大小姐，會有多少如蛆附骨的追求者！
直到一段時間以後，我才獲悉，作為T市最大的財閥越氏集團大小姐，圍繞在越凝歌身邊，時時刻刻都在獻殷勤的青年才俊，可謂多如牛毛。
而且，就像聞著肉味的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
不過，越凝歌一個都沒有看上！
在她眼中，這些家夥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特點，談戀愛交朋友隻是手段，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窺伺越家的驚天財富。
商界大鱷越墨羽，在整個兒華夏業界都是數得著響當當的大人物，而且，很關鍵的一點，越墨羽除了越凝歌之外，沒有別的子嗣。
追求、拒絕、換人再追求，這種情況在越凝歌十五歲以後就成了她生活的一種常態，使她不厭其煩。
況且越凝歌本身長得也是國色天香，因此，對於這種財色雙收的好事兒，是個男人做夢都會想要得到。
但今天，我給她的感覺不太一樣，我這個出手相助她的青年男子，似乎並不知道越凝歌的身份，也沒有被她的相貌打動，隻是簡單的掏錢、結賬。
然後走人！
我甚至沒有和她多說一個字，除了似乎深深看了越凝歌一眼之外，再也沒了任何表示。
現在越凝歌聽到我給出的解釋，麵上表情似乎有些明白，但好奇的念頭卻顯然更加強烈。
人們其實都有類似的心理，對於上趕著追求自己的人往往不屑一顧甚至厭惡，而對於那些似乎並不怎麽在意自己的異性，倒是充滿了好奇，不自覺想要接近。
這在心理學上叫做‘人性本賤’，也有稱為‘犯賤’心理的。
但，人性本賤隻不過是一種總結出來的人類行為分析的潛意識，算不上貶義。
因為，無論誰，都會有‘犯賤’的某一刹那。
比如，有一個著名的命題就說過，“當一個男人同時對兩個女孩子有好感時，他更愛誰取決於誰更不愛他。”
當時我在大學學到這一塊知識點的時候，覺得這特麽就是真諦，是至理名言啊…
因此，我越是對越凝歌沒有任何想要接近的想法和表示，對她這樣萬人寵愛千人巴結的小公主來說，就越神秘越引人…
後來，當我和越凝歌熟悉之後，有一次她笑著讓我幫她分析分析，她此時此刻的心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我給她講了一個小故事。
我說，“凝歌，有一本書我建議你看看，看完了也許你就明白了。”
當時，她挑著如柳葉般的修長眉梢含笑問我，“江楓，什麽書呢？”
“屠格涅夫的《初戀》！”
我回答得一本正經。
一直以來，我始終認為，《初戀》這本書，就算在那個偉大俄國作家的作品中，也算得上上之選，屬於看了之後能讓人流連忘返、不勝唏噓的名著。
書中有個貴族公爵小姐，齊納伊達，她的情況就和越凝歌有幾分相像。
良好的家世和絕色容貌，讓她成為無數青年俊傑關注的中心點，而她也能將包括作者在內的這許多人，玩弄在鼓掌之間，遊刃有餘。
直到有一天，作者驚愕地發現，她卻被一個男人，一個已婚中年男人用皮鞭狠狠地鞭撻，甚至連反抗一下都不敢，生怕自己的反抗會逼迫對方扭頭離去…
而那個男人，清冷的中年美男子，便是作者的父親——一個從來都不正眼看齊納伊達的落魄小貴族！
當我後來學習相關心理學知識後，我曾仔細分析過屠格涅夫筆下齊納伊達的心態，我認為，她的表現，應該是多重心理矛盾重疊在一起的結果，其中便包括了-——人性本賤！
…
言歸正傳，我冷眼看著這個長得和小倩十分相像的有錢人家大小姐，從牙縫中迸出一句話，“她和我怎樣，好像和你沒關係吧…”
我有些心煩，並不想隨意和陌生人敞開心扉。
何況，對方長得又和小倩那麽像。
“沒事我先走了，一頓飯錢，不用計較太多。”
說著，我扭頭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