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聽我的話，沒錯
聽到我竟然要借犯人用，秦隊寒著臉沒有馬上吭聲。
我倒也理解，畢竟不知道我意欲何為，秦隊當然不能隨便答應。
這當口，別說督察隊一會兒就過來，監獄管理局的巡視組和獄方領導也指不定啥時候就巡視到一監區，她這個當班的中隊長，肯定倍感壓力，因此更不能輕易答應我這些莫名其妙，不知目的何在的要求。
秦隊沒說話，旁邊卻有人忍不住，一個長得很有點中性的女管教衝著我高聲怒斥，“姓江的，你特麽別一隻老鼠害了一鍋湯，你看不上管教這碗飯沒關係，我們可還要靠這工作掙錢養家，姐兒幾個犯不著陪你一起當三孫子受處罰！”
這話說得忒難聽，陳倩、李玫和程瑤馨甚至張小琴的臉瞬間掉了下來，陰沉的就像忽然蓋了一層烏雲。
我轉過頭，定定瞅著她不說話。
這家夥看我沒吱聲更來勁了，“上班第一天，你帶著啤酒進監區不說，現在還想越權指揮犯人，你特麽的膽兒也太肥了吧，我看你還是滾回去先背背38條再說！”
這話出口，不但親近我的陳倩幾人，甚至秦隊長的臉色都變了。
38條監規那是犯人進監獄時首先要爛熟於胸，閉著眼都必須背得一字不差的條例。
換句話說，這家夥根本沒把我當做管教同事，而是當做犯人看待。
“唉，”我歎了口氣，“與你這樣的人為伍，真的讓我感覺-——太掉價！”
“你……”這家夥頓時雙眼冒火，氣得捋袖子就想衝上來教訓我。
“不自量力！”
我冷眼看著對方，“你沒聽見我帶著嵐監的任務來的嗎？怎麽著，領導的指示你也敢不聽？”
警察隊伍和軍隊從某種程度上有很大相似之處，就是首先要做到令行禁止，服從命令聽指揮。
尤其在監獄這種封閉的空間裏，官大一級壓死人，一個小小的普通管教，別說不敢忤逆監獄長的指示，就算秦隊也能分分鍾收拾她個生活不能自理。
果然，這家夥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瞬間呆住。
隻不過，她的姿勢古怪至極，一隻腳跨前，一隻腳正在蹬地發力，卻生生止住沒向我衝來，樣子簡直好笑到極點。
我衝陳倩笑笑，扭頭對著臉色陰晴不定的秦隊說道，“秦隊，我就跟你說一句話，嵐監的任務耽誤了，不但督察隊會找你我的茬兒，而且巡視組來了更下不來台，你自己掂量著辦！”
現場忽然沉默，死一般的寂靜。
秦隊猶豫了大約半分多鍾，終於一咬牙對陳倩說道，“陳科，人是你帶來的，任務也是你說嵐監下達的，正好，你也是獄政科老大，有權利幹涉監區裏的政務……現在，這裏的一切就交給你處理，我是管不了了！”
說著，秦隊拿眼斜著陳倩，那意思就是，這裏你最大，你說了算，出了事兒跟我沒有半點兒球毛關係。
“好，有秦隊這句話就好辦！”
我直接截斷她們扯皮，心想，特麽再不動手，一會兒可就真的來不及‘布置現場’，到時候，哥們怎麽出彩？又怎麽給你們好好上一課，讓爾等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陳科，交給我，放心吧！”
我再次對陳倩做了一個讓她把心放到肚子裏的手勢，回頭對張小琴說，“小琴，幫我挑些聽話好用手腳麻利的犯人，要快！”
幾分鍾功夫，三十個女囚整整齊齊列隊站在我麵前，還別說肥瘦高矮，鶯鶯燕燕，頗有一番風姿。
“聽好了！”
我冷眼斜了一下遠遠退開的秦隊一幫人，心中一陣冷笑，麻痹的，燕雀焉知鴻鵠之誌，一會兒有你們眼饞的時候！
層次、知識還有氣魄，決定了一個人的發展前景，我實在也沒心思和秦隊她們計較。
“你們每人帶一塊抹布，五人一組，一個水桶，兩個臉盆，立即準備！”
“是，江隊！”
女囚們高喊一聲，答應的相當整齊。
很快，這些犯人已經各自分好組，帶著東西重新站好。
“瑤馨、小琴，你們幫我將啤酒均勻倒在這六個桶裏，臉盤打滿水，動作麻利點兒！”
我指揮著程瑤馨和張小琴迅速行動起來，瞬間，一監區裏飄散著陣陣啤酒香味。
“切，把酒倒桶裏？還真有錢啊？搞什麽搞……”
那個剛才衝我發難的女管教陰陽怪氣地在一旁說起風涼話，頓時，從秦隊那一夥兒人中發出一陣哄笑，似乎在嘲笑我黔驢技窮、故弄玄虛。
我理都沒理，對著那些女囚喊話，“今天下午T市監獄管理局巡視組領導來我們監獄視察工作，你們想不想好好表現表現？”
結果，特麽我的話喊完，竟然半天沒有人回應。
女囚們就像看猴戲一樣看著我，完全木無反應。
我一愣，麻痹的，看來這一招不好使啊！
巡視組也好，督察隊也罷，其職責主要是巡視、督察獄政工作和監獄獄警們的風紀紀律，和犯人們還真的沒啥直接關係，她們當然犯不著討好這些無關的人。
而且，我一個上班第一天的小管教，明顯還和秦隊這些人不對付，沙山女監關押的犯人們一個個都是人精，她們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才怪！
誰也不會冒著觸怒秦隊她們的風險，和我沆瀣一氣。
“哎，你們啊，還真是一根筋，死腦子！”
我歎了口氣，聲音陡然拔高八度，“想不要要分，想不想受表揚，想不想記功？”
臥槽！
這話出口，犯人們頓時騷動了。
“江隊，您什麽意思？”
“江隊，想要分啊，做夢都想得到表揚……”
“隻要能加分，能記功，讓我吃了水桶都行！”
“真的嗎？江隊，你不是在那我們開涮吧，分和表揚，我做夢都會笑醒…”
……
女犯們頓時炸了，一個個群情激奮。
“好！”
我雙手虛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女囚們頓時不說話。
隻是，那些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眼睛裏，射出各種沒法形容的光彩，似乎比剛才看到監區裏出現我這個男人更讓她們興奮不已。
“按我說的去做，我不敢保證，但我一定會盡力向監區、向獄方給大家申報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