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無法感知的歉意
“你看這裏就是離雪竹最近的地方。”季川指了指血河上空血色的懸月。
莫如軒也隨著季川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神色憂傷地說：“是我對不起雪竹…是我救得漫雪楓讓她有機會再次傷害雪竹，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雪竹…”
莫如軒痛苦的捂著臉，為自己之前的行為感到自責。
季川走到莫如軒的身邊，輕聲說：“我相信雪竹不會怪你的。每個人都有無可奈何的時候，我們在一起戰鬥了那麽久，你的為人處世我們都看在眼裏。再說了現在也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我們應該一起想辦法幫助雪竹蘇醒過來。”
“你說的沒錯！”莫如軒聽完季川的一番話一下來了精神，“我們應該想一想怎麽才能讓雪竹醒來。”
“但是這件事也並非易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季川無奈的抿抿嘴。
兩人話畢，季川帶莫如軒來到了自己以前居住過的住處。
他掀開厚重的草簾，招呼莫如軒進來。“你看這裏就是我這三年來居住的地方。”
莫如軒上下打量了一下，用手扇著眼前的灰塵。“你是怎麽發現的這個地方？”
季川突然來了興致，“說到這個住處，我還要跟你說一件稀奇事。”
“什麽稀奇事？”
季川神秘兮兮的問莫如軒：“你還記不記得鬼道子的徒弟塵星？”
“塵星…”莫如軒的腦袋飛速的運轉著，“是不是那個打造祭生的人類？”
“對！就是他。你猜怎麽著，他居然當上了蓮永生的手下。每天都會來往血河間清點河中亡魂的數量。”季川笑了笑，“這個房子就是他告訴我的。”
莫如軒歎了口氣，“唉~他也是個苦命的人，做上蓮永生的手下也算是為以後的日子找些營生吧。”
“嗯，塵星說是蓮永生幫助他見到追月最後一麵，除了將自己獻給蓮永生之外，別無可以報答他的了…”季川惋惜的搖搖頭，“塵星跟追月終究是太過遺憾，追月在投胎之前囑托過塵星叫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照你這樣說我想蓮永生也不是什麽壞人，也許我們求求他，他就會帶我們進魔族見上雪竹一麵呢。”
季川也說不好，在季川的印象裏蓮永生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仿佛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這麽不近人情的一個人能讓他們進魔族看漫雪竹？季川覺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莫如軒看季川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便再一次勸說道：“不試試又怎麽會知道呢。”
“可是…可是蓮永生他根本就沒有感情，看見他冷冰冰的樣子我就犯怵。”
“難道你不想見雪竹了嗎？你真的就甘心這麽一直等在這裏嗎？反正我們已經再次來到了這裏，不去試試我是不會甘心的。”
季川看著莫如軒一副心意已決的樣子，他的內心也是很想去見雪竹的。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求蓮永生，讓他帶我們去見雪竹。”
“嗯！”
季川和莫如軒很早就守在血河岸邊。果然塵星還是和往常一樣來清點亡魂的數量。塵星見到舊友當然要下來打個招呼。
“莫公子你還記得我嗎？”
莫如軒見到塵星煥然一新的樣子笑著回道：“當然記得，塵星好久不見，你的胳膊又長出來了。”
塵星看了看胳膊，不好意思的說：“這個胳膊讓我長了教訓，也讓我學會了珍惜。我很慶幸我還可以帶著希望活下去。”
莫如軒感慨的拍了拍塵星的新手臂，“祝賀你重獲新生！”
“謝謝你，莫公子。”
季川說道：“朋友之間說什麽謝呀，不過塵星我們這次是真的有事要找你幫忙。”
“你們說，隻要我能幫到的我一定幫。”
季川和莫如軒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季川一臉嚴肅，注視著眼前的塵星。緩緩的說道：“我們兩個也是沒有辦法，我們知道魔族並非什麽人都可以進去。但是…”季川知道這件事恐怕塵星也是力不能及，所以有些無從開口。
季川頓了頓，最終還是牟足了勁說了出來。
“但是我們兩個真的很想見見雪竹，哪怕看一眼也好。”季川眼裏充滿哀求，“你看你能不能替我們跟蓮永生說說讓我們進魔族看看雪竹，或者你幫我們把蓮永生約到血河上來，我們當麵跟他說也行。”季川有些語無倫次，但是話裏的一切意思都是希望能夠進入魔族見到漫雪竹。
莫如軒補充說：“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根本就見不到蓮永生…”莫如軒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字字堅定，“所以…所以我求求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們…求求你！”
塵星看著兩人如此誠懇的態度以及哀求的言辭。這令他回想起自己當初可憐的模樣，曾經的自己不也是為了能夠見到追月想盡辦法。最後聽信狼牙那個臭小子的謊話，替他打造了金剛杵。
這才致使漫雪竹失去祛妖珠變成魔女…其實漫雪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自己也曾貢獻過一份力。
陰差陽錯，這個忙自己就算是有點良知也應該義不容辭。
塵星舉起手，低下頭。“你們不用再說了，這個忙我幫了。”然後緩緩的抬起頭，眼眶發紅。“其實那個金剛杵就是我打造的…是我害的雪竹姑娘衝破了魔性的封印。”
“什麽！”季川立馬紅了眼睛，他心中的怒火開始漫延，燒毀了他原本溫柔沉穩的個性。他走到塵星的跟前一把揪過塵星的領子，將他整個人拎起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季川你幹什麽？你冷靜一點！”莫如軒向前阻止道。
季川一把推開莫如軒，“你不要管我！”
然後惡狠狠的看向塵星，塵星的脖子卡在衣領之間，他的臉色開始微微泛紅並輕微的喘著粗氣。
“季公子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有意打造那把金剛杵的。你聽我解釋…”
季川含著眼淚，他緊緊的咬住下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然後壓低了聲音對塵星說：“你知不知道雪竹因為祛妖珠的破碎而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打造出一把如此至雪竹於死地的法器？”
“我…”塵星看著季川滿眼悲傷的神情，內心也開始抽痛起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季川滿眼失望，“你不該跟我說對不起，你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