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人心
“老爺，我的使喚丫頭也太少了，就小翠一人，我每天累的要死，連個捶背的人都沒有。”
五姨太坐在吳誌遠的大腿上撒嬌著說。
吳誌遠滿臉堆笑說：“哎呦，我的小寶貝哪裏累呀？讓我給你捶捶。”
五姨太一把推開吳誌遠的手，站起來嗔怪道：“怎麽？不想再派丫頭來伺候我？”
“哪裏的話啊，小寶貝。不是我不準，大夫人也就一個人伺候著，你一個小輩的怎麽好派那麽多人伺候。”
“大夫人，大夫人，你一天天把大夫人掛在嘴邊，她不就是生個兒子嘛，有什麽了不起的，你要是這麽喜歡她，就別在我這待了。”
五姨太說著就把吳誌遠往門外推。
“好好好，都依你，你說要哪個丫頭來伺候你。”
吳誌遠看見五姨太生氣連忙道歉。
“我要大夫人身邊的彩蝶。”五姨太嘴角上揚，眼神藏刀。
吳誌遠連忙拒絕道：“這可不行，當初你成了我的五姨太，大夫人就隻剩下彩蝶這個貼身丫頭了，你這要了去。這，這大夫人那邊不好說啊。”
“你在找別人去伺候大夫人不就好了，我和彩蝶相處的久，我就是想讓她來陪我，到底行不行嘛？”五姨太扯著吳誌遠的衣袖來回搖晃著，一定要彩蝶來伺候自己。
吳誌遠經不起她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答應了。
第二天，吳誌遠來到大夫人的房裏，大夫人正陪著吳炷興在地上玩耍。
“老爺你來了，剛才曉炷還嚷著要找爹呢。”
大夫人性格溫柔，善良隱忍。
吳誌遠待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大夫人看出吳誌遠似有心事便問道：“老爺是不是有話要說？”
吳誌遠喝了一口熱茶，抿抿嘴笑著說：“夫人，我知道這事對你來說有些無理，但是…”
大夫人看出吳誌遠的欲言又止：“老爺有話不妨直說。”
“是這樣，五姨太非是看中了你的丫頭彩蝶，我也知道彩蝶伺候你多年，可是五姨太說她和彩蝶感情深厚，…”
“老爺你不必說了，你把彩蝶帶去給她便是，既然她執意要我的丫頭，給她便是。老爺也不必為難。”
大夫人一向隱忍，很少違背吳誌遠的意願。
吳誌遠聽完長舒一口氣：“我知道夫人寬宏大量，這次讓夫人受委屈了。”
“老爺不必介懷。”
吳誌遠摸摸吳誌遠便離開了。
大夫人背過身，偷偷的抹了抹眼淚。
五姨太如願的得到了丫頭彩蝶，她怎會是真心想念彩蝶，不過是她借機整治大夫人的手段罷了。
一日吳炷興在院內跟下人玩耍，吳誌遠也剛好要去一戶村民家裏要租。
家裏隻剩下大夫人和五姨太。
五姨太來到大夫人房裏：“喲！大夫人繡花呢。”
大夫人放下手中的繡線笑著說：“萍兒來了，來坐吧。”
五姨太聽見萍兒兩字立馬暴跳如雷：“萍兒？我現在可是五姨太了，你以為還是你的使喚丫頭。”
五姨太瞪大眼睛對大夫人吼道。
大夫人沒有做聲，繼續拿起了繡線。
“你以為我還是你的丫頭，揮之即來揮之而去嗎？我早就受夠了每天伺候你的日子。”
五姨太看見大夫人對她的話無動於衷，變得更加惱怒。
一把奪過大夫人手中的繡線：“你是聾了嗎，說話啊。”
大夫人終於忍不下去了：“五姨太，你如果是趁老爺不在家找我吵架的，你就請回吧。我沒有那個時間跟你做一些沒有意義的爭論。你現在已經如願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老爺什麽都依你，你還有什麽可鬧的？”
五姨太聽了變得更加生氣：“你！你個老婆子，別一天天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呸！”
大夫人手指發抖指著房門說：“你給我出去！”
“我就不出去，你能把我怎麽樣？”
五姨太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在大夫人眼前不停的搖晃著。
大夫人隻覺得腦袋一陣發昏，胸口想壓著一塊大石頭，令她喘不上來氣。
她趕緊扶住桌角，大口的喘息著。
五姨太見狀站在一旁：“你該不會是又犯病了吧？”
大夫人用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胸口，大夫人因患有哮喘，隨身帶著藥。
她顫顫巍巍的拿出來平喘的藥丸。
五姨太一把奪了過來：“想吃藥，哈哈…你活的也夠久了。”
說著就將瓶塞打開，在大夫人的麵將藥丸倒在地上。白色的藥丸在地上四處滾動。
大夫人痛苦的栽倒在地，用手胡亂的抓著地上的藥丸，但是藥丸太小大夫人雙手亂抓的幅度過大，根本是無濟於事。
五姨太就這樣高高在上的俯看著大夫人在自己眼前痛苦的掙紮。
雙手交叉抱膀，像看戲一樣。
直到大夫人停止痛苦的掙紮，眼睛睜的溜圓，死不瞑目。
五姨太上前淡定的探了探大夫人的鼻息，用手將大夫人的眼睛合上：“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你的兒子的。”冷笑一聲。
滿意的推門而去。
到了中午吳誌遠回來，五姨太趕緊迎了出去，滿臉堆笑。
“老爺回來了，累不累呀？我已經叫廚房備好飯菜了。”
吳誌遠笑著說：“好，那我們馬上吃飯。”
飯桌前並沒見到大夫人的身影，吳誌遠問下人：“大夫人怎麽不來吃飯？”
“我們一上午沒見大夫人出房門。”下人上前答道。
這時五姨太陰陽怪氣的說：“打夫人呀，一上午都在繡花呢，你們都別去打擾啊。”
說完夾起一塊肥美的魚肉放到吳誌遠的碗裏。
“那可不行，光顧著繡花不吃飯怎麽行。”吳誌遠起身就朝大夫人的房間走去。
五姨太也趕緊跟在身後。
吳誌遠輕敲了幾下房門，沒人應答。
便推門進去，他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隻見大夫人附在地上，手指扭曲，脖子伸得老長。
四肢僵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來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了。
五姨太假裝躲在吳誌遠的身後，驚聲大喊道：“天啊！大夫人死了！”
下人們聽見五姨太的叫喊聲都趕緊跑過來，看著大夫人的屍體默不作聲。
吳誌遠走到大夫人的跟前，看了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
掩麵痛哭：“夫人，你怎麽會…”
吳誌遠知道大夫人一早就患有哮喘病，他看見滿地的藥丸，便猜想到應該是舊病複發，沒有及時吃藥才導致的死亡，就沒有過多猜疑。
三日後大夫人入土為安。
大夫人死後，五姨太更加隻手遮天。
按照規矩吳炷興理應過繼到五姨太這裏撫養，表麵上五姨太對吳炷興百般疼愛。
實際上她恨吳炷興入骨。
五姨太覬覦吳誌遠的家產，如果吳誌遠死了那家產一定會給吳炷興的，到時候自己也不是吳炷興的親娘，肯定會被掃地出門。
為了以後的生計考慮，這個孩子不能留。
可是怎麽樣才能讓吳炷興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呢，既沒人懷疑又可以看上去是自然死亡。
吳炷興很喜歡喝紅豆湯，五姨太便每天都叫下人備好，吳炷興想什麽時候喝就什麽時候喝。
每次吳炷興想喝紅豆湯五姨太就會親自送去，就這樣來來回回的送了五六天。
吳炷興突然發熱，呼吸困難渾身疼痛。臥床不起。
原本以為隻是小感冒，就熬了幾副草藥。
可是遲遲不見好轉，並且越發嚴重，甚至開始胡言亂語。
五姨太對吳誌遠說：“老爺你看曉炷這個樣子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我們請個法師來做做法事吧。”
吳誌遠覺得有道理，便請來法師連日做法事。
幾場法事下來，吳炷興雖然奄奄一息但還是有一口氣吊著。
五姨太等不及了，她又借著給吳炷興送紅豆湯的由頭，來到了吳炷興的床前。
看著兩眼發黑，氣息奄奄的吳炷興。五姨太說：“你這個小兔崽子命還挺大，都喝了這麽多的水銀，還不咽氣。”
說著就在袖子裏掏出一個布袋，五姨太打開布袋，一根細長的銀針在燭火的映照下發出一絲駭人的寒光。
吳炷興的胸膛微微的起伏著。
五姨太拿起銀針：“曉炷，五娘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