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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深藏不露

  紀恆遠把林向北安頓好,確認床上的人真的累到熟睡,他才關上房門,多日未見的衛九出現在客廳里。

  昨晚林向北說的連你也欺負我,叫他很在意。

  林向北不是委屈至極,不會說出這樣服軟的話。

  衛九放下一台粉色的女士手機和手機里能截露出來的資料,「褚家的人送過來的,說要拿裡面所有的信息。最後一通電話,卻是林少爺撥出去的,他們可能不知道慧雲科技,其實在您名下。」

  「打給了誰?」

  「紀懷清,他的電話是虛假定位,他在電話里威脅了林少爺,還說要來接他什麼的……,還說了點別的不該說的。」

  紀恆遠一手把資料拿起來,「你繼續查,換一份看不出來什麼的東西給褚家。」

  「褚家和林少爺擺明有鬼啊……」

  紀恆遠冷冷的看他一眼,衛九又把自己手機里拷來的街頭錄像翻出來,林向北生猛的把那個伏擊在暗處的人打了個半死,氣喘吁吁的站起來,一臉冷漠狠絕,全然不是在他面前的肆意可愛。

  「林少爺這身手,沒個五六年出不來吧?他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紀恆遠沒回應,看到資料上紀懷清說的話他就明白了,林向北,昨晚,是要被那通電話逼瘋了,才會那樣。

  無論這個電話林向北是怎麼拿到手的,無論林向北請求褚家做了什麼,都足以證明,林向北從來就沒放棄過滅了紀懷清的想法。

  紀恆遠氣的不是林向北隱瞞,而是他一直在一意孤行的涉足危險,只想依靠他自己不拖累任何人和紀懷清拼個你死我活。

  「說點我不知道的。」

  「您知道啊?!那你就任由林少爺這麼糊弄您嗎?!」

  紀恆遠倒了半杯酒,「把線索斷了,別再讓向北碰到什麼危險。至於紀懷清,自然要找,他敢回來,就別想再能逃脫。」

  褚家?

  他還真得去會會這個館長。

  衛九一走,紀恆遠回到卧室,把林向北抱著的被子扔開,翻起林向北的袖子,臂膀上一片淤青發紫,到底挨了一棍,怎麼會不疼,今天他還無意觸碰到幾次,林向北笑容滿滿,臉上毫無異常。

  紀恆遠皺眉,這小傢伙哪裡都好,就是脾氣,太倔了。

  只是,要不是這股倔犟撐著,林向北不知道能活到幾時。

  林向北偶爾顯露出的厭世、那副實在的漠然,並不是偶然。

  要花多少力氣,才能把林向北從懸崖上拉回來?

  而彼時遠在國外的紀懷清冷冷審視著突然攀上他手臂的路瑤瑤,不像,還是不像,無論怎麼整,路瑤瑤都還原不出來阿北精神氣的一分半點,那頭長發也異常礙眼!

  路瑤瑤看他眼神陡然變得厭惡,立馬鬆開他的手,手上的金飾手鐲和寶石手鏈撞了個稀里嘩啦,她有點不明白,前一瞬還溫柔細膩的人相隔幾秒,就變得如此冷漠,宛如地獄里爬出的使者。

  紀懷清一伸手,路瑤瑤慌忙轉身,「別,不要打我,主人!」

  紀懷清笑笑,扯著她的頭髮把人拽回來,「慌什麼,就沖這張臉,你的臉就會完好無損!」

  路瑤瑤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在寬大的沙發椅上坐下,紀懷清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紀懷清看著一臉恐懼又強裝鎮定的樣子,阿北才不會露出這種表情,「你跟外面的人說你叫向北?哈,你也配嗎?」

  「我不配!」路瑤瑤怕的眼淚直流,紀懷清笑得溫柔,在她的手臂上用燃著的碾了碾,擱置幾秒,煙頭終於滅了,路瑤瑤疼得想要呻吟,他吐出來的煙霧籠罩她的眼前,她立馬如同失了聲一般,不敢發出任何動靜,身體發抖。

  「我不會再這樣說了,主人原諒我!」

  「出去!」

  怎麼就只剩下這張合照了?

  那張電話卡,他還真的是為了林向北才特意留著的,那通電話不光會要了林向北的命,還要了他的半條命,要發瘋自然要一起!

  紀懷清手摩挲了一下,那邊回來說林向北身手不凡根本拿不下,他嗤笑一聲,本就沒想到他們會得手,她在紀恆遠身邊竟然能蛻變到如此地步,這就更有意思了。

  他猛然扔了煙灰缸,遏制不住的憤怒還是顯露出來,紀恆遠啊紀恆遠,為什麼你什麼都要跟我爭!

  紀懷清打開威士忌,直喝打昏昏沉沉,沈娟娟的來電一響起,他陰霾著接起,「什麼事?」

  「你怎麼還沒對那死丫頭死心啊?!你這樣會誤大事的,不是媽說你.……」

  這路遙遙,真的是無縫不插針,在沈娟娟那裡辦什麼清純角色,自以為是,還不是成了沈娟娟監控頭而不自知,愚蠢!她那個腦子有阿北一半,他都完全不會到這種地步!

  紀懷清不說話,沉默了5秒,直接掛了電話。

  和林向北最後那通電話的錄音,他聽了一遍又一遍,她似乎很緊張卻又逼迫自己沉靜,自己確實還能影響到她的情緒與決斷,她不會單憑一個賭約就那樣對他的,肯定是紀恆遠從中作梗!

  這世間沒有任何能阻擾我去把你帶走,阿北,我總覺得我命里,是該有你的。

  林向北一臉懵的被紀恆遠拖著進了褚家武館,一路笑嘻嘻和各位教練打招呼,連後院養的德牧都衝過來朝著她搖頭甩尾,林向北熱情的摸它的頭,回頭看紀恆遠皺眉,她便鬆開手,什麼啊,狗狗的醋也要吃嗎現在?

  這個上輩子把她嚇得半死的男人,居然幼稚至此,算了,回去哄哄他好了。

  「去,旺財,自己玩去~」

  「看來你對這裡,真的很熟,可沒少來。」

  林向北撓撓頭,「這……這邊好玩。」

  紀恆遠回頭看她,「那就是我那裡,不好玩?」

  林向北立馬哭唧唧的追上去,旺財也跟著委屈的嗷嗚一聲,「天地良心,我絕對沒說過!」

  褚良推開茶室的門,看著一臉著急解釋著什麼林向北,又看看三米開外都能感覺到殺氣的紀恆遠,來者不善啊!

  「林少爺,新到的一張弓,靶場也按照您的習慣布置好了,現在就可以去試試。至於紀先生,可否賞臉和褚某喝杯茶?」褚良拱拱手,紀恆遠走進茶室,「正有此意。」

  林向北一看他明顯找茬,褚良應該能搞定,就去換了衣服,上靶場。

  「紀先生,這茶,合口嗎?」褚良問著,紀恆遠肅冷的眼神殺到,褚良把茶杯放下,坐的端正,臉上依舊淡定,「想聊點什麼?」

  「我弟弟,與褚館長關係,不一般?」

  哦~這安和最厲害的人物,一提到老闆,居然是那麼寵溺又引以為豪的語氣嗎?

  「林少爺是我們的Vip,開館初期又投了資金,交情尚可。」

  「可曾麻煩褚館長辦過什麼事?」

  「都是些找好的弓箭、要好的教練、尋些紀先生愛喝的茶葉類的小事。但是林少爺身份在那,託付什麼事,我們都得當大事來,不是?」

  紀恆遠伸手取茶,確實與林向北偶爾送來的茶葉是一樣的,「我弟弟愛玩鬧,褚館長多擔待。」

  「哪裡話,林少爺天資聰慧,我們都喜歡的緊,哪裡敢怠慢。說起來,林少爺曾說過想送哥哥一份比較特別的禮物,我給找的材料,雖然還沒完成,想來,紀先生還是看一眼比較好,這才是她愛往這跑的原因。」

  紀恆遠看一眼那個繡得歪歪扭扭的護身符,丑不拉幾卻莫名可愛,他拿起來又放下,褚良一看他柔和下來,背著手站起來再給他添茶,「小心那個針,扎了林少爺不少次了。給材料的老和尚說親手縫製最為誠心,也最為有效,林少爺一個男孩子,也是難為他了,可他說寧可信其有,做的認真,我也不好規勸。」

  紀恆遠把護身符放下,突然聽見林向北歡喜的叫聲,褚良立馬伸手把護身符往小屜里一藏,任由針扎出來一滴血,眉頭都沒皺一下。

  紀恆遠訝異一下,「多謝。」

  褚良拱拱手,「客氣~客氣~」

  林向北一進來,看著兩個人默契一一致的笑容不明所以,「你們談了什麼?」

  「閑聊罷了。」褚良說著起身,「新弓如何?」

  「好的很,我想讓我哥也試試~」

  紀恆遠起身,「好。」

  褚良看著兩人和諧至極的狀態,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襲來,真是感謝三嬸落下的這個護身符,不然還真找不出來什麼借口瞞過這來勢洶洶的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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