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就憑他愛我
林向北看著不請自來的王楠,眼神不經意間掠過昨晚紀恆遠看似無意落下的小扣子。
「姐姐,你這麼看了我半天,您看明白了嗎?」
「看不明白,滿臉狐媚子相,一個男子竟然能長成這個樣子,不覺得羞恥嗎?」王楠手上削水果的動作不停,嘴上說的慢條斯理,那股子恨得牙痒痒的味道卻瀰漫出來,顯得酸的很。
林向北笑了笑,王楠這會倒是還挺能忍耐,「我倒覺得我這副皮囊挺好的,我媽很滿意,我哥也覺得還不錯,我有什麼好羞恥的。」
「你!」王楠丟了水果刀,翹著手臂坐在那裡,「反正我就不允許你這個人出現在他身邊!」
林向北剛想拿顆葡萄,就被王楠伸手打掉,她吃痛的皺眉,「你做什麼啊?」
「我不許你吃他買的葡萄!」
「我朋友給我買的,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王楠冷笑著看著林向北,直接一手打翻果盤,「讓你吃,哼!」
這個王楠你說她蠢吧,上輩子她這種刁蠻脾氣居然能在紀懷清那裡忍耐那麼久,可你說她聰明,就不會在這裡言語和自己宣誓那莫須有的主權,不過紀恆遠為什麼上輩子會把這麼個人放到了她身邊?完全不排除是她自己非要把自己安插進去,她自己漏了痕迹被紀懷清抓包,或者她那陣子她早就和紀懷清勾結在一起,為的就是不讓上輩子的林向北,再接觸到紀恆遠。
那王楠那麼突然的被紀懷清搶殺,就能解釋了,紀懷清身邊不會留這種蠢貨,王楠怕紀恆遠見到她,紀懷清也害怕她會得知紀恆遠有救她脫身的想法。
就是,枉費了自己以前為她掉那麼多眼淚!
林向北無語的閉眼,「沒什麼事就請回吧,你不太喜歡見我,我也一樣。咱倆河水不犯井水,誰也別叫誰太難看,也別讓我哥難做人,行嗎?」
「我偏不,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王楠站起來,突然伸手捏住林向北的臉,「我勸你最好識相點,別最後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搞笑。」林向北毫不服輸,那個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了,王楠鬆手直接給林向北一耳光,「我讓你聽話,賤人,離他遠一點!」
「你憑什麼替我哥做決定啊?就憑你愛他?就憑你救過他,就憑你在他手下做事七八年,他所有的一切都就歸你所有?認清現實吧,你這根本就不是愛,有空去掛精神科吧,你這是病!」林向北說著,再挨一巴掌,「你打我我也不會改口的!」
「我告訴你憑什麼,就憑我是那麼多年唯一能站在他身後的女人,就憑他愛我!」王楠發了狠,手指漸漸收攏,「我掐死你,跟掐死一隻螞蟻一樣,你知道嗎!」
林向北掙扎了幾下,這個王楠這麼囂張,這麼會腦補,跟她共事真的蠻慘的,林向北不敢保證這輩子紀恆遠一定會愛上自己,但是絕對有自信預判,他不會喜歡王楠這種自以為是的、仗著是他救命恩人身份欺上瞞下的人。
看著林向北面色鐵青,王楠才鬆了手,「知道我的厲害了嗎?和我斗有什麼下場,你知道就好!」
「我建議你找焦慮症和臆想症的醫生看看,你真的有點不正常,咳咳咳咳……」林向北說完,病房門突然打開,王楠定眼一看來人,立馬縮回了手,「紀總,我,我不是!」
林向北看了一眼那枚實則是微型監控的紐扣,她要更加謹慎一些才行了,王楠固然是她故意激怒的,王楠橫行霸道那麼久,他不可能不知道,救他的那一次,很關鍵吧。
「衛九。」
紀恆遠坐下喚了一聲,細細看過林向北的臉,脖子上的紅痕有些明顯,如果林向北沒有受傷,估計早就和王楠打起來了,就他那個不服輸的脾氣,跟王楠沒有差多少,「是我管教不嚴。」
衛九冷漠的看著瑟瑟發抖的王楠,「早勸過你了。」
林向北沒說話,任由衛九把王楠的臉打成豬頭后直接拖走,才把紐扣放回紀恆遠手裡,「你這個,掉在我這裡了。」
紀恆遠分不出來林向北是有意還是無意,卻把扣子收了回來,林向北好像有些生氣了,逼著眼睛不理人的樣子,「要不要出去走,今天太陽正好。」
「不想動。」
「她說過什麼,你都不用在意。」
林向北睜開眼,「她能在你身邊那麼久肯定有她的原因,我什麼都不會,她不喜歡我我也可以理解,大不了我看見她我避開就是了,她不喜歡我黏著哥哥,那我就不黏著就是了。」
「你應該不會再看見她,以後也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紀恆遠伸手揉一下林向北的頭髮,「信我,不必生疏我。」
碗飯過後,卻是衛九留了下來給林向北值守,衛九他上輩子見都沒見過,不算清楚這個人的屬性到底如何。林向北隨意翻著說明書,拼湊紀恆遠送來給她打發時間的立體古風建築模型。
林向北不說話,痞痞的衛九也不說話,林向北拼了整整五個小時,困到睡著也沒拼完,眼看著頭要栽回床上,衛九的動作卻一點不慢起身給林向北懟了個枕頭。
「啊,謝謝。」林向北驚醒過來,又繼續拼,衛龍也始終高冷的不說話,全程啞巴一樣,外表看起來最不安分的倒是個心思最深沉的,他可真沉得住氣。
「你和范先生,有點不一樣,范先生可能解悶了,你不行。」林向北說著,一個小零件掉在地上,她輕聲呀了一下,衛九已經給她撿起來放回原位。
「不怕我說的話不愛聽?」衛九觀摩這林向北突然有點無從下手的模型,「你這裡,裝錯了。」
「愛聽不愛聽,要聽過才知道。」林向北把衛九指著的地方拆下來,「我也不管你們如何看待我,我就是單純想解悶。」
「你確實比王楠聰明多了。」衛九把其中一個零件拿起來,「是想告訴你她的下場?」
「我不是很想知道,你們內部怎麼樣,我哥怎麼處置的,我都不想管。」林向北把他手上的零件拿回來,「你猜錯了,這不是我想聊的話題。」
「你想,知道紀懷清的下落?」衛九看著林向北終於把那座小宮殿拼好,林向北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嗯。」
「你知道了又能做什麼。」
「把他爆頭。」
「就你?「
「這次他如果沒有穿防彈衣,應該已經被我那三槍射透了。」
「他逃出國了,在金撾,不過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他這披著羊皮的狼暴露了原來的面目,就不會那麼輕易讓你得手,也不會對你仁慈。」
林向北看著莫名多出來的一個零件,「哦?我覺得我精準度還不錯的呢。我知道你也不算喜歡我這種人,只是有個小請求,我想走的時候,你放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才不會連累你們紀總。」
衛九看著林向北淡然的樣子,「看來你還不知道吧。你要是在我們手上任何一個人手裡出了問題,紀總都會拿我們來填命,包括他自己,他是這麼說的。他現在生你被太陽曬著了、怕你被風迷了眼、哪怕你只是一小點傷痕他都心疼得不行,他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清楚,你還是固執要去嗎?」
她當然知道他鐵定會因為她在又立了什麼不成文又或許不可理喻的規定,「所以才不能因為我一個人,連累你們所有人不是,尤其是我哥。」
林向北把最後一個零件找准位置放上,像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如果有那麼一天,還請謝謝你。我認真的,所以這次的談話,我希望你我心中有數就好了,你我都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退一步,只她一人入水火,她欠紀恆遠的,這輩子用什麼都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