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你覺得你的先生斗得過他?
一大早,范焱就按照吩咐把林以豪送過來,林向北一看生面孔,奇怪了,范晟怎麼被換掉了,他不是一直跟在紀恆遠身邊的嗎?
林以豪下了車,等到范炎和車子都消失不見才緊緊拽著林向北的手,「壞了……」
「這個司機,什麼來頭啊??」
「這個范炎,是范晟先生的弟弟,幫紀家老爺子給紀先生傳話,但是,他好像是紀先生的人。我以前見過他,我那會就在牆下等你下來,他過來跟我說話,我就說了我在等我姐姐……」
「停,那當時紀恆遠是不是也在?」
「他應該在,當時那輛車應該是紀家老爺子的車。」
林向北沉吟了一下,攔了輛計程車,「這事不急,他就算有懷疑我也有對策,我們先解決另外一件事,這件事可能會有點麻煩,但是今天非做不可。」
「姐姐,這件事如果你只能拜託我來做,那就讓我來。」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做到,就怕你會感覺難堪。」
「不難堪,你把我想得太簡單了,跟了紀先生幾個月,我已經成長許多了,你也不要老把我當小孩子。」
林向北笑笑揉揉他的頭髮,趴在他耳邊言語一番,林以豪蒙了一會,「真的能行嗎?」
林向北點點頭,「你只管把他帶過來,師傅,前麵茶館停車。」
二人到了雅座,上了茶,燃了熏香,吃著雅緻的糕點,聽著小曲,滋滋悠悠,倒是怡然自得。
門帘一開,沈風啟和身後一眾保鏢進了茶館,茶館唱小曲的領班立馬停下演奏迎了上去,保鏢們四處察看一番確認安全且做好了警戒安排后,沈風啟才摟著懷裡的美人領班準備上樓。
這沈風啟,來這,可不只是喝茶聽曲的,主要還是,他的軍師先生杜邇就住這,他才會往這種風雅的地方湊。
林向北聽著動靜,朝著林以豪揮了揮手,林以豪就出去了,迎面正好撞上沈風啟,他停在沈風啟五步之外,恭恭敬敬的叫了句外公。
沈風啟看了他一會,林家沒沒落的時候,沈曼盈常帶他回來,林進生一入獄,沈曼盈那個沒用的東西斷了一隻手回來,這小子就沒影了,沈曼盈瘋瘋癲癲的,這孩子也真狠心一次沒見!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真是得來不費工夫!
他直接鬆開了懷裡的美人,大踏步的朝著林以豪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肩膀,「怎麼這會知道我是外公了?先前叫人到紀家請你,可是好幾趟都請不過來!」
林以豪身子有些顫抖,聲音里卻帶著倔犟,「我在紀先生那裡,挺好的。我今天是和哥哥過來喝茶的,聽到外公聲音過來問個好,外公你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走哪去!你哪門子來的哥哥!林進生除了你就一個沒帶把的,其餘我都我不認!」沈風啟扯著大煙嗓吼叫著,把林以豪整個人揪起來拖到林以豪剛出來的雅座小包間,門帘被粗魯的扯開,只見裡面清秀悠然的少年自顧自的喝著茶,沈風啟懵了,鬆開林以豪,繼續罵罵咧咧的,「那個小婊子呢?知道老子過來了,就跑了?!你個小白眼狼也敢誆我!」
林向北回頭掃一眼蠻橫的沈風啟,「我當是誰呢,沈家的土老冒啊,請坐,我弟弟還小,有事沖我來就行。」
沈家土老冒這個外號,沈風啟是真的很久沒聽過了,久遠到三十多前。那會他運氣不錯發了幾筆橫財,但是肚子里沒有半點文墨,有錢了也在上流人面前抹不開半點面子,常常鬧不得體的笑話,故而後來就算得了勢,還是費心思把杜邇請了過來當軍師一樣供著養著,卻還是改不掉身上那股土匪頭子一樣的氣息。
拳風將至,林向北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借力打力的把沈風啟整個人老老實實的按在座位上,「嫌杜先生的茶不好喝?」
沈風啟拍一下桌子,「你跟褚家什麼關係?你不是女孩嗎?你讓這小子招惹我過來幹什麼!」
領班美人探頭進來嬌滴滴的喊了句沈爺,沈風啟回頭朝她甩甩手,「出去出去,別讓人過來!」
林向北給他倒了杯茶,讓林以豪在旁邊坐下,問吹鬍子瞪眼的沈風啟,「林進生不說自己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拿什麼理由霸佔方氏,又拿什麼來娶你的私生女?沈先生,左臂的傷,恢復得好嗎?」
沈風啟喝完茶把茶杯砸回桌子上,「老子哪來的傷!」
「五道口,凌晨一點,對方十三個人,個個都是打槍的好手,對方打的虛虛實實,沒有要你的命,留下的可是褚家館的腰牌?」林向北說著優雅的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紀懷清想玩栽贓試搞試探,她就陪他玩!
沈風啟審視著林向北,雙手支開撐住桌子的兩頭,「所以我就問你,你跟褚家到底什麼關係!」
「我和褚家什麼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褚家背後的老闆,是紀恆遠先生。」林向北伸出手,撥弄了香爐里的香粉,煙霧散開來迷離夢幻,香氣四溢。
「那小子要搞我?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搞我幹什麼!」
「你明白就好,就不用我多費口舌,傷你的,確實不是褚家人,不是紀恆遠先生,也不是我。」
沈風啟點點頭,直起腰,「量你也沒這個膽子。」
「方氏和紀氏甚至褚家武館都是做的正當生意,完全沒有動你的必要,但是別的人,他肯定有。紀懷清在那天,與褚家武館簽下保鏢護送的雇傭合同,借走十三人,一人負傷中的是你沈家慣用的子彈,其餘人安全回來。」林向北把她偽造紀懷清簽名的合同和子彈頭一起丟出來,「空口無憑。」
當時就是覺得有點奇怪,杜邇才叫他不要輕舉妄動,這份合同一拿出來,確實是紀懷清的字跡,沈風啟懵了,「這混蛋小子想幹什麼啊!」
「褚家人手,當得上最強,他在試探你身邊護衛防守的底線,如果那晚你的護衛沒為你擋掉致命的另一槍,你就沒命了。當然了,褚家武館正在擴張,會與沈先生有需要協商的地方,但如若你因此你與褚家鬥起來出了任何差錯,你那幫兒子,沒有一個斗得過他這個外孫和你的長女,沈娟娟。」
沈風啟不說話,說實話,一堆子子孫孫里,他確實最看好紀懷清,可惜了,是外孫,他也一直對他寵愛有加,只是這母子倆如果有這份歹心,他怕是命不長了。與褚家斗,就相當和紀恆遠那個叫人聞風喪膽的魔王斗,能叫紀恆遠有點小損失,他卻討不到任何好甚至有無窮後顧之憂。
這小子,是來說和的?
「我來,是紀先生不想躺這趟渾水,紀家不想、我方氏不想、褚家不想,且就是來提個醒。紀懷清自己的別墅有個地下室,裡面住著個斷臂的人,你可以想辦法去驗證一下,他還沒有轉移的話,今天應該還能見得著。」
門外聽了很久的杜邇揮手叫人去調查,掀起帘子走了進來,一身黑袍,倒是頗有雅痞的書生豪氣。
林向北點點頭,人還是不錯的,不過,「你覺得你的先生斗得過他?紀懷清已經瞞著你,和白家小姐,搭上線了。」
杜邇臉色不悅,「我自然會為沈先生謀劃得當,你這乳臭未乾的年輕人,莫要輕狂!」
林向北笑了笑,起身作揖,「今日來,還有一事,林以豪此後姓方,與你沈家、與林家,無任何關係,望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