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你的如意算盤,怕是打不響了
總算逮到了替沈姨送禮物過來的沈渙,林向北指揮著物業,把東西塞回他車上就每人給五百酬勞,物業小哥們和保安王大爺就撩起袖子努力搬運起來。
沈渙一臉為難,可林向北已經取了現金就等物業搬完給他們分錢了,他也無話可說,等物業搬完就開車離開。
等媽媽下午回來,林向北已經做好了飯菜,還貼心的給媽媽按肩膀,方文熙吃過飯看著準備拿書去複習的林向北,「北北啊,媽媽另外跟你說幾句話。」
林向北乖巧的返回來坐下,「怎麼了?」
「媽媽問你,你實話實說,你和紀懷清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林向北不緊張反而笑起來,「沈娟娟是不是去找你了?開口閉口叫你親家母或者自稱紀夫人?」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她下午過來公司了,我沒見她,就派人查了一下。」
林向北握著媽媽的手示意她安心,「我呢,跟她兒子紀懷清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就是普普通通一個校友,話都沒說過幾次。這沈娟娟啊,八成是看上咱們家公司了,這種人也沒什麼好理會的。無論她是送什麼彩禮、紅包還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回去或者當面丟掉就好了。」
「我也有查到說他們和紀總的關係比較複雜,你千萬別摻和進去啊,我們把該還給紀總的都還了,別的就別管了,媽媽要你平安。」方文熙說著,摸摸女兒的臉,「你明白這些就好,你比媽媽都聰明。」
林向北關上房門,媽媽又進來送了水果和牛奶才放心出去忙自己的事情,溫柔的媽媽上輩子為了保護她,已經吃過太多的苦了。
高三畢業聚會她失身過後的第三天,林進生和沈曼盈登門,不是惡毒的咒罵她快些死,就是罵她害死了以豪,要麼就說她失了身紀家還要就趕緊送過去。沈娟娟也提著錢上門做說客,開口閉口親家母,紀家不會虧待她們母女之類的,媽媽平時柔柔弱弱的人拿著菜刀就衝出去要跟她們拚命!
那個時候她剛歷經第一次割腕后醒來,看見媽媽拚命維護她的樣子,她又不想死了。媽媽沒追到人回來滿眼通紅,愧疚的看了她一眼,把沈娟娟放在客廳的手提包拉開,那三百萬就那樣一摞摞的拋了出去。
「向北,我們去告他們!你要是不想,我們就搬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這個噁心的地方!」媽媽哭的幾乎心碎,她的人生致此破碎,她猛然點頭。
那個時候的她也太弱小不知道反擊,只能說命運弄人,在要搬走的當晚,媽媽暈倒送到醫院發現她已經是淋巴癌的中期,房子賣了錢也遠遠不夠,看著媽媽日漸消瘦落形,被病痛折磨的不像人樣,她向命運低頭了,她不告了,她嫁給紀懷清,條件就是救回媽媽。
看著她和她身後的紀懷清,媽媽什麼都沒說,眼神一天比一天更暗淡了下去,在沈曼盈和沈娟娟的語言和心理折磨之下,病情沒有變好,反而更差。
媽媽那個時候肯定在想,早點死去吧,那樣子就不會拖累女兒了,可她又是多麼不甘心就那樣死去。
媽媽上輩子死去時的眼神,絕望又蘊含太多,林向北擦擦眼淚,每次她只要想起這些,心口處就如同所有氣都積壓在那裡無法吐出來一樣,堵著、梗著,疼著,叫她難以呼吸!
這輩子,她幾乎把紀懷清要走的路一步步斷掉,搶了他的殺手褚良,斷了他的財路護住了林以豪和媽媽推倒了林進生和沈曼盈,拿走了他本可以在沈風啟面前打個翻身仗的尚陽,把自己歸到紀恆遠的陣營里,再去端了他的赤龍會。
這輩子的他,也可能會有她預料不到的變故,因為他就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第二天,林向北剛放學和霍然他們道別完,守在學校門口的沈娟娟就迎上前去,范晟剛想上前阻止她接觸到林向北,林向北立馬擺擺手,「我知道她是誰,我跟沈姨聊幾句,范先生且等等我,不耽誤去接我哥下班吃飯。」
沈娟娟一看林向北清爽的短髮,高高瘦瘦異常乖巧清秀的樣子,明明就是很好拿捏的類型,懷清怎麼就搞不定?
進了咖啡廳,沈娟娟直接點了兩杯咖啡,笑吟吟的對林向北展現她最慈眉善目的一面,遞過去一張卡片和禮盒,「聽懷清提起你很多次了,阿姨很喜歡你啊,有空要不要和阿姨去逛逛街吃吃飯什麼的?」
「沈姨。」林向北嘴角勾一下壞笑,把卡片隨意的一拋又接回來,靠在椅子上舒服的翹了個二郎腿,這是沈娟娟最討厭的稱呼,她就是故意這麼叫的。
沈娟娟立馬捏緊了手上的寶石戒指,臉上的笑差點直接崩掉,這個稱呼,無疑是她兒子入了紀家族譜她卻無法被紀家認可的證據、不被紀老爺子承認為兒媳婦下人暗地裡對她的稱呼,也是她在紀家卑微掙扎的象徵!
「我就直說了吧,我知道您是誰,也明白你找我做什麼,所以,你的如意算盤,應該打不響了。比起紀懷清,我還是更喜歡紀恆遠,希望我們不會再見了。」林向北說著,隨意敲一下咖啡杯子,就要起身。
「如果我告訴你,紀恆遠他哥哥,懷清他爸爸就是紀恆遠害死的呢?你還是不願意站在懷清這邊嗎?這孩子對你一片真心熱誠,你真的就不看一眼嗎?」沈姨瞬間化為悲痛欲絕凄凄慘慘的樣子,這演技不愧是打敗一眾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沈娟娟啊~
「那你就拿出證據來,不然你說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在那之前……」林向北站起來,恢復一臉漠然冰冷,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娟娟,「我勸你不要對方家打什麼歪主意,和紀恆遠搶東西,我怕沈姨你,討不到好,告辭!」
林向北轉身出門,沈姨就猛然在她身後摔了咖啡,林向北出了店門撓撓頭,對著候在外面觀察和紀恆遠彙報著什麼的范晟揚揚卡片,「回去了,范先生~」
紀恆遠從文件堆里抬起頭,眼光直視一臉漠然進來的林向北,范晟說的他大概都知道了。
林向北看他不高興,怕是對她私自叫沈娟娟的不滿,她弔兒郎當的走過去,把她那晚穿旗袍的照片放到他桌子上,「這個,被紀懷清認出來了。紀懷清他媽媽叫我嫁給紀懷清,她說光看照片就已經對我這個兒媳婦很滿意,搞笑吧這兩個人!?」
紀恆遠把照片摩挲一下,聽林向北這麼一說心下瞭然,林向北女裝的樣子確實很好看,這張照片他收下了。
林向北看他不說話,就自顧自把話說下去,「我就說不嫁,給多少錢我都不嫁,我要嫁也要嫁給我的恆遠哥哥!我有才吧?」
林向北笑得前仰後合,好一會才停下來,「然後她就表情很奇怪,我給你模仿一下她的表情,就是這樣~」
溫助理忍俊不禁,林少學沈娟娟發怒的樣子,真的太像了!
「然後我起身之後,還沒出店,她就摔了咖啡,他媽媽可太有意思了,可能是聽信了林進生因為我媽媽生了個女兒生不了兒子才出軌的老傳聞吧,其實根本就是林進生想轉移別人對他害了我外公外婆的議論點而已。」
林向北那張臉,確實有點雌雄難辨,她說的和范晟彙報的情形也一模一樣,紀恆遠摸摸她的頭,明顯那聲軟軟的恆遠哥哥他很受用。
林向北雙手撐在座椅上,美滋滋的晃著腿,雙眼亮著彷彿藏著小星星般的看著紀恆遠,「今天帶我去吃什麼啊?」
「小龍蝦。」紀恆遠說著把文件合起來,收起鋼筆,林向北已經興奮的站起來,「太好了,心心念念好幾天,哥你終於允許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