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誰不服?
人是不是都需要救贖?
如果她給了褚良救贖,那誰是她的救贖?
林向北這麼想著,手機震動著,她一看是紀恆遠,手一抖,差點就把手機給拋了出去!
「喂~哥~」
「在哪裡?」
林向北從茶室雅座包間站起來,拉開草席帘子的一角往樓下左探探右看看,他應該不在這裡啊,被抓包就完了,她早上和他說她要在家好好學習來著。
「在家啊,過幾天我可能會去接以豪回來。」
「哦。」
聽著紀恆遠回應得冷淡淡的,明顯不高興的樣子,「怎麼了?我弟那麼乖,捨不得?」
那邊沉默了一會,「不是,要不要出來吃飯?」
林向北鬱悶的在茶桌上畫圈圈,她跟褚良約的六點,「我媽包好了餃子,今天不吃完明天就不好吃了,我媽回來就給我包了這一回。明天吧,好不好?我提前到公司找你啊~」
電話那邊,溫助理看著紀恆遠的臉陰沉完又平靜下來,「好。」
林向北把手機放下,無聊的用手指把手機一撥,手機底下的轉盤一轉,手機屏幕里的花和轉盤上冒著煙霧的熏香台一起轉起來,煞是好看。
褚良敲門進來,看林向北換了一套休閑的西裝,想了想他上午穿的文藝極了的扮相笑了一下,小老闆為了他,倒是不惜犧牲了色相,他還迷途不知返,就真是個罪人了。
「老闆,人我帶來了,五個,我挨個給你叫進來,你看誰行,誰留下。」
「行,叫進來吧。」
林向北一一問過,留下了沉穩的楊澤和像龔特助一樣眯眯眼、臉上總是掛著笑的杜宇。
看著身後三個等著她發話的高帥男子,某人滿心歡喜倒是也沒表現,「那咱這就成了,今晚把武館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完,明天把合同合約制度方向之類的捋清楚,就算開始上路了,人手不夠你們再找。」
「是,老闆。」
三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本來他們看林向北年紀輕輕有點弔兒郎當的樣子是狐疑的,可到底有沒有,開口一談就知道。
林向北比他們通透、明了得多了,他們唬不了她,有些事,也比他們看的,遠的多了,他們什麼特性,她不動聲色卻清清楚楚的琢磨出來了大概,這才是最嚇人的。
「那咱們先去吃好喝好。」林向北走在前頭,褚良一看她那輛跑車,雙眼放光的摸了摸,「老闆你沒滿十八吧?」
「所以我叫的代駕,你想試試就上去,況且做生意吧,車好人就有面子,你以後出去談合作也可以開這個。」林向北說著,把鑰匙往他手裡一丟,上了車才給紀懷玉打電話,「兄弟,給我找個能做事的財務,請來的我信不過。」
「你找你哥啊,找我幹嘛啊?」紀懷玉打趣說著,「誒,不對啊,方阿姨那裡,龔特助找好團隊進公司對接過了啊。」
「幫朋友找的,錢好說,不過是新公司,別跟我哥說啊,他那管閑事的習慣到時候過問這個過問那個的,很麻煩的,反正你知道的嘛~」
「別人想讓他管他還懶得管呢,不過你都這麼說了倒也是,反正人明天給你派過去,你一會把地址給我。」
林向北掛了電話沉默了一會,「其實,有件事,跟你們打下預防針,我不想暴露我老闆的身份,所以褚良才是名義上的老闆。褚老闆三個字好聽吧,褚良?」
褚良應著,「其他沒什麼,但我怕武館那些叔叔伯伯,不太好搞定。」
林向北笑了一下,「那吃完飯就去掰扯一會,大家當熱熱身。」
晚飯過後,林向北剛踏進武館,就被肅穆的裝修嚇了一跳,「這裝修裝的有點像黑社會(殯儀館)啊?!誰定的?」
褚良尷尬的摸摸鼻子,「我爺爺以前定的。」
「生意冷清吧?」
褚良又尷尬的側過頭,「確實不太好。」
林向北回頭看一下杜宇和楊澤,「看到了吧,我新公司門下第一個場子。」
地方其實挺大,配置什麼都很好,安和市也沒有什麼同類型的場館,那麼出差錯的地方,確實是人。
賬本一堆糊塗賬,制度還是二三十年前那一套,林向北折騰一會文件,「怎麼還不來啊?」
楊澤抬頭看一眼他,「什麼?」
門一下子被推開,撞到牆上,林向北翹著二郎腿,椅子一轉,笑著看一幫衝進來的大叔大媽大爺,「來了啊?」
這麼個小武館,都能搞那麼多麻煩事出來,清理吸血蟲這種事情,她來最好。
聽他們吵吵鬧鬧的嚷嚷了一會,林向北一掌拍在桌子上,「行了,各位既然知道這個武館歸我了,那麼規定以後自然是我說了算得。」
「這有你個外人什麼事!」褚英說著,抓著手邊的擺件就扔了過去,褚良的父親如果真的去了,排資論輩怎麼也是他這個當弟弟的接著!
林向北只是輕蔑的一笑,頭都沒側開,接過來就掄了回去,褚英居然沒避開,一下子正砸在他肩膀上,讓他嗷嗷吃痛。
全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褚英剛要衝過去,褚良已經一腳把褚英踹開,「武館確實已經賣掉了,這位,是現在武館的老闆。」
「那你們也不能不問我一句就賣掉了啊!這大夥以後怎麼辦啊?!」褚英叫著,對著褚良就是一拳,「你個不肖子孫!」
林向北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營業執照上至始至終本就只有褚庄先生的名字,說實在的,這武館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在這裡,是褚庄先生念親情,供養你這一大家子,武館賣了,錢在哪,怎麼分,也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褚庄先生以前每月都有按合同發放工資福利,你們還在這白吃白住,這是他仁義!」
「我不管!反正我不認!在這呆了那麼多年,沒辛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這樣子趕走我們!」褚英喊著,後面的人也跟著咋咋呼呼起來。
「人,我要挑過,合適的才留下,不合適的,會給一筆遣散費。至於還不講法律、不服我的,那就先按你們這的老規矩,先打一場。」林向北說著,人已經走到了道場外面,楊澤和杜宇看林向北瘦削的身板剛要上前阻止,褚良拉住他們,「沒事,老闆吃不了虧。」
不就是個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褚英看看左右人慫恿的眼神應了一聲,「我不服!」
圍觀的起碼四五十人,林向北根本毫無怯場的感覺,褚英衝過來也只是陰冷的笑了一下,輕輕鬆鬆的躲開了褚英兇猛的進攻!偶爾褚英還會挨上林向北輕飄飄的幾巴掌!
周圍人越看越明白,這個年輕的孩子,根本就是把褚英當猴子一樣戲謔,這孩子要真下狠手,褚英早倒了!
林向北覺得沒意思了,想要的效果也到了,一套連招把褚英踢倒在地上,褚良笑著鼓掌,「老闆好身手!」
褚英憤憤起身,對著林向北的背影就猛衝過去,林向北彎腰一躲,回身已經一手掐著褚英的咽喉,「輸了就是輸了,別來給我找麻煩!你,服不服?」
褚英被林向北的眼神和脖子上林向北那雙冰涼又緊緊抵在他命門上的手嚇得身心一震,那些熱血和腦熱一下子冷卻下來,「服!」
林向北一手鬆開他,褚英一下子攤在地上,林向北擦擦手,「身手勉強也能做個教練,想留下的人就給我點誠意。杜宇、楊澤、褚良,和我進辦公室。」
當初,紀懷清逼著褚良狠起來的,不是靠褚良看清路瑤瑤的那個女人,而是紀懷清派人拔掉他父親的氧氣管,派人上門找事,派人下套陷害他這個只會用拳頭說話別人一拾掇就上頭的二叔出去惹事,才順利脅迫哄騙褚良歸於門下。
杜宇和楊澤對林向北的認識又上升了一個層面,林向北讓他們坐下,「你們記一下,我可能不會經常過來,我計劃這邊做成武館加健身房加網球館加羽毛球場的運營形式,錢不用擔心,裝修計劃三個月內改完,效果圖明天約設計跟我談。我只給你們提我的想法和大概方向,不懂就打電話或者給我發簡訊問我。至於會館的人,褚良你看著換,就說是我定的規矩。」
褚良三人訝異的點頭,這個地方,是真的要鋪開新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