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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荒野逃生

  韓凝把李照白的納音袋取出來,五彩線編織,在太陽下閃著光。


  怎麽不是黃色獸皮的?難道和胖子那一隻不是同一批次?


  他要問胖子怎麽回事,還沒等問,胖子一把搶過去。


  默念黑管,沒有任何反應。他以為受了馬茗雙的影響,靜心片刻還是取不出納音袋中的黑管。


  “讓我試試。”曲無雙接過納音袋,龍骨鳳弦琴在他腦海裏轉了幾遍,也沒有出現在手裏。


  幾個人裏最沒能力的是韓凝,曲無雙都沒戲,總不能讓廖宵來試。


  樂器又不能不拿出來,不然怎麽對抗李照白兩個人。還是問問蘇慕遮吧。


  “蘇慕遮,蘇慕遮。”韓凝心裏小聲問。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蘇慕遮問。


  “快告訴我這個東西怎麽用,我要把裏麵的東西取出來。”


  “什麽東西讓我看看。”蘇慕遮心不在焉的說。看清了東西突然吃驚的問:“這東西怎麽在你手裏?”


  “你認識這個納音袋?”


  “這是我的納音袋,在第二次大戰時候遺失了,你是怎麽得到的?”


  “問那麽多幹什麽,快告訴我怎麽用。”


  “你不告訴我,我為什麽告訴你?”


  “喂,喂,喂,你不能這麽不夠意思吧?”


  蘇慕遮不理韓凝,韓凝又問幾次還是不理他。蘇慕遮真小心眼。他隻好默念道:“是從李照白那得到的,我幫你拿回失物,是不是還得謝謝我?”


  蘇慕遮笑了幾聲,“原來在李照白那裏,這家夥趁亂要偷我們兵器,讓我打下山崖,他怎麽還活著?”


  “這個問題我以後會幫你問他,你先告訴我怎麽取出東西?”


  “韓凝你養過寵物嗎?比如說狗。”


  蘇慕遮所問非所答,分明是想打岔。韓凝說:“我找你有急事,不是和你拉家常。”


  “你就告訴我養沒養過吧。”


  韓凝沒好氣的說:“養過一隻金毛。”


  蘇慕遮說:“我們音徒的納音袋就好像養的寵物,你那個黃色的是金毛,對主人言聽計從。而我這隻用女媧五彩霞帔做的納音袋,按你們那個時代來說就像二哈?”


  啊……撒手沒,白眼狼,人來瘋,拆遷辦主任。這下沒戲了,能讓二哈聽話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韓凝都要哭了,“照你這麽說東西拿不出來了?”


  “也不能這樣說,這狗記吃不記打,你找點上古的寶物給它吃,就會聽你話了。”


  “我就呸,上古的寶物能說有就有啊?我就一個伏羲六弦琴都已經讓它吞了。”


  韓凝恨不得把蘇慕遮扯出來打一頓,這都什麽損招啊?有寶物還拿來喂狗?

  蘇慕遮笑道:“你沒有,曲無非有啊,你看他手上。”


  曲無非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個大金戒指,感覺有四五兩沉。一看就是上古神物。韓凝不錯眼珠的看著戒指,“曲太尉這個東西有年頭了吧?”


  曲無非笑道:”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掌族信物,要說也算上古神器呢。”


  “噢。”韓凝說:“這種上古神器,怎麽沒讓李照白給擼走了?”


  “我怎麽知道,可能是他沒看到。”


  “你給摘下來,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李照白這種納音袋要喂上古神器,才能聽主人的話。”


  “嗯……不給,這戒指我要給弄丟了,再以何臉麵見曲家列祖列宗?”


  “龍骨鳳弦琴丟了,是不是就有臉了?”


  “一樣沒臉。”


  “那還不如都丟了,把它給我吧。”


  龍骨鳳弦琴是曲墨城用過的上古神器,曲家的鎮族之寶,還真不能在曲無雙這代斷送了。他不情願的說:“好,我給你。”曲無非擼下戒指遞給他。


  韓凝接過來,往納音袋前一放,納音袋像活過來一樣,張開袋口,一口把戒指吞下去。


  韓凝笑道:“你看有效果了吧。”他默念道:“把戒指還給我。”納音袋一動不動。


  “戒指。”沒反應。


  “黑管。”像沒聽懂。


  “龍骨鳳弦琴。”納音袋不理他。


  韓凝氣瘋了,把納音袋抓在手裏,“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曲無非在邊上都看傻了,好端端的又折損一件寶物。他不解的問:“韓郡守你這樣能把東西倒出來?”


  “我被騙了。”韓凝氣急敗壞叫蘇慕遮出來,“你這個騙子,根本不管用。”


  蘇慕遮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飄蕩,“可能是它離開我久了,胃口變了。”


  “呸,這算什麽理由?”


  “你換別的東西試試吧,我也無能為力。”


  大家看韓凝演獨角戲一樣,跳著腳踩一個土堆,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胖子喊道:“李照白搶那麽多樂器,這家夥被喂饞了,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也隻能這樣,韓凝歎了口氣,沒了兵器不能打獵物,今天隻能素食了。韓凝讓曲無非看著廖宵,和胖子,龍秋月三個人一起去找些野果充饑。


  林子比他們想像的要大,走了好久三個人都像還在邊緣轉悠。


  林子裏樹多,結的果子也多,不一會三個人就各摘了一大捧。


  龍秋月扒開一個桔子遞給韓凝,“你嚐嚐這個,我們祿國的特產,別的國家可是沒有的。”


  韓凝吃一口,果然甘甜可口。他突發奇想,把剩下的桔子喂給五彩納音袋,納音袋一口給吞了,在他手裏吐出來一錠銀子。


  韓凝高興壞了,舉著給兩個人看。兩個人讓他繼續喂。


  韓凝又喂兩個桔子,它就不吃了,什麽也沒吐出來。喂別的水果,也沒動靜。


  三人一路上換著法喂它,它就是不肯張開袋口。回到營地曲無非都無聊死了,連忙叫道:“快過來,快過來,我看看都帶什麽吃的了。”


  韓凝遞給他一個蘋果,他大口吃起來。韓凝又拿著一個梨,往高空一拋一拋的逗廖宵,就是不給他。


  韓凝說:“爺我這還有事要問你呢,你們四個急匆匆去蟒原幹什麽?”


  廖宵像不認識他一樣說:“你把梨給我,我告訴你。”


  韓凝接住遞給他,廖宵說:“你這小賊淨和我裝糊塗,去蟒原的原因你不知道啊?席青在五大族廣發英雄帖,說要在蟒原揭開音徒的一個大秘密。韓郡守就是你沒收到請帖,曲無非也應該收到吧?”


  鐵獄地上的畫原來是英雄帖,席青怕韓凝不來蟒原故意抓了宋晴末,這是在搞什麽古怪?難道席青要做的事情,非得他在場?席青和龍秋月一直懷疑絕律八音盒在韓凝身上,不會蟒原又和八音盒有關係吧?

  這樣一來救出表妹的阻力又大很多,他的幫手有兩個,都沒了兵器,和音徒打起來像沒了牙的老虎。


  蟒原的事他又不好問龍秋月,總不能讓誰都知道她和席青的關係,他隻好問曲無非,還知道多少。


  曲無非說:“蟒原我隻聽說葬著位重要的人物,照席青的這樣做法,會不會葬著的是位音徒?”


  他話音剛落,胖子突然問韓凝:“來的是不是李照白和馬茗雙?”


  韓凝神色緊張說:“進樹林的人腳步很雜,少說也有五六十人,不知道有沒有他們。”


  兩個人都聽到林子裏進來人了。


  曲無非問明情況,怕李照白帶人追來,光馬茗雙的拂塵他們就無法對付。


  他帶著頭往林子裏跑,此時已經天黑,透過樹冠能看到點點繁星,這點光亮不足以照路,幾個人磕磕絆絆,腳不時打在草叢和樹根上。


  曲無非抱怨道:“我帶兵打仗這麽多年,從來沒敵人的麵都沒見到就跑的。”


  廖宵傷了元氣,跑起來吃力氣喘籲籲道:“貧道也沒這麽狼狽過。”


  韓凝道:“你倆還是省省吧,老這樣跑也不是辦法,還是找個地方躲躲吧。”


  說著話到了一棵大樹下麵,天太黑樹冠是墨綠色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樹,規模足夠藏下幾個人。


  “上樹,上樹。”韓凝帶頭往樹上爬,胖子最沉落在後麵。


  韓凝到樹頂往北麵看,剛才的聲音是從那裏發現來的,一隊人舉著火把,一條火線似的朝這邊來了。


  他們行進速度很快,一會功夫便到了大樹下,火把照亮了幾個人藏身的地方,他們屏住呼吸,不讓發出聲來。


  韓凝看他們一身黑衣,全部蒙了臉,手裏拿的單刀反射著火把的光。怎麽這麽像山神廟和禪雲觀裏見到的壽王的人?


  隊伍裏一人問道:“我們會不會找錯了?”


  領頭的說:“不過,一共五匹馬五個人,怎麽會錯。”說著他率先走過大樹,後麵的隊伍也跟過去了。


  龍秋月抱著樹杈,看他們走遠,鬆口氣道:“這是壽王的人,他們每次行動都會對一個地方四麵夾擊,林子深處我們不能去了。”


  韓凝也正有此意,帶頭下樹領著人往北麵跑,剛有人走過的地方,不應該再有壽王的人。


  路上他心生疑惑,按理說山神廟廖宵把箱子給了壽王,他們不是早勾結在一起了嗎?怎麽剛才都不叫一聲,讓他同夥救他?


  “我說妖道,你剛才為什麽不給你的同夥報信?”


  “什麽同夥?”廖宵感覺跑的越發吃力,現在的他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給壽王的箱子。”韓凝提醒他。


  “你不要提這事了,本來我把箱子放到壽王大營,是想借刀殺掉平王。誰知道公孫前浦做事那麽不靠譜,讓你兩三句話就放了平王。


  貧道這可不是什麽投靠,我們魏家人世代不會歸順朝廷,不像他們曲家給蕭國做狗。”


  “嗯!你在說誰。”曲無非在前麵,猛的轉過頭來。


  “說你,說你們曲家。怎麽著?”


  “我要不是看你有傷在身,今天就把你……”


  龍秋月叫道:“你們別吵了,聽聽這是什麽聲音?”


  林子裏傳出幾個人的哈哈大笑聲,林中本來就靜,這一聲疊過一聲,人不人,鬼不鬼的笑聲,十分的清楚,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曲無非說:“這些人是馬茗雙弄瘋的。”


  幾個人穿過一片樹叢,看到前麵五個黑衣人手舞足蹈對著天空狂笑。


  龍秋月看他們神智已迷,再這樣下去會力竭而亡,她問道:“曲太尉我們過去看看還有救嗎?”


  廖宵道:“馬茗雙的拂塵,音徒中了沒有能恢複的,更何況他們隻是普通人,沒救了,我看還是逃命吧。”


  “不行,怎麽能見死不救。“


  “小心這是敵人的埋伏。“


  韓凝說這話時已經晚了,龍秋月跑到五個人中間,從旁邊樹林裏快速奔出一隊人,把她圍起來。


  為首的叫道:”果然是有人在弄妖術,還長的這麽漂亮,哥幾個不如把她抓了……“


  大家一齊答應,十幾把刀往龍秋月身上招呼。她一隻胳膊受傷,又沒武器,同時麵對這麽多人,一時失了方寸,不知道怎麽反擊。


  刀尖接近她頭頂,廖宵嘴中一聲暴喝,跳到一個人身邊,雙手抓住他的腕子,嘎巴一聲響,把他腕子生生扭斷。那人啊的一聲慘叫,捂著腕子連連倒退。


  那些人見來了厲害的幫手,放開龍秋月,把廖宵圍起來,廖宵一雙肉掌紛飛,凡是被他抓住的人都斷手斷腳倒在地上。


  曲無非哈哈大笑,“痛快,五大家族多少年沒聯手過了。”


  他把身邊胳膊粗的小樹連根拔起,舞著小樹跳到場中,棍子嗡嗡作響,連土帶泥往黑衣人身上招呼,凡沾到的人都被掄飛出去,躺在地上再無力反抗。


  韓凝從小看的武俠劇也沒這麽過癮的,兩人一上場,對方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三下五除二都打倒在了地上,捂著不同部位喊叫。


  秦朗和席青是他認為的高手,也沒見二人這麽生猛過。


  哥舒戈,哥舒夜也隻是空有一把子力氣。


  韓凝笑道:“胖子要不要我們上去占占便宜?”


  胖子搖頭道:“你省省吧,那林子裏不止這些人,人家弓箭都瞄準你了。”


  嗖,嗖,嗖……從樹林裏射出一排弩箭,推開樹葉,密不透風的向所有人射過來。


  “我靠,胖子你那還是嘴嗎?”


  韓凝急忙找掩體,四周隻有小樹,能擋他半個身子,另半個非被射穿不可。


  “曲太尉還不快想辦法。”韓凝急的大叫。


  “我有什麽辦法,琴又不在我手裏。”


  曲無非展開雙手,手裏突然青光一閃,一隻手出現一隻木魚,另一隻握著一隻木魚棰。


  廖宵麵前也青光閃動,他突然向前一傾,脖子上掛上了一隻法鼓。韓凝,胖子手各是一閃,韓凝握了把引磬,胖子拿著一副法板。


  那引磬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韓凝拿著這個東西,一隻箭也擋不住。


  他問:“胖子這是怎麽回事?”


  胖子急道:“肯定是納音袋搗的鬼,這些東西是用來做法事的,難不成他看咱們要死了,讓咱們自己超度?”


  廖宵道:“段家以給人做法事,捉鬼著稱,這些樂器是李照白搶他們的。貧道有興目睹過他們捉鬼,大家合著我的音,一起來敲手中的樂器。”他大聲叫道:“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重重的敲下法鼓,到這節骨眼了,大家由不得不信,和著他的節奏敲下去。


  廖宵又道:“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是以聖人猶難之。“


  這次不用他說,他的話一停大家跟著敲出一音。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應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而善謀。“


  眾人又合一聲。


  “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大家齊力這一聲之下,各自從法器上流出色彩不一的音弧刀,漂浮在空中組成一隻音網。把射來的努箭都擋在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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