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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隔空取物

  李照白敢搶音徒的樂器,等於在和所有音徒過不去,這麽多人對付兩個人,他們還能活到現在,說明二人還是有實力的,此時即便沒有對大家催眠,真和屋裏四個音徒動起手,二人也不會很快落敗,至少能全身而退。


  按理說二人能以一敵四,在音徒裏也算數一數二的高手,應該入山潛心修練,達到更高的修為,二人的想法卻不一樣,他們認為境界和樂器是平進的,想達到更高修為就要找到合適的樂器,絕律八音盒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誘惑。


  李照白輕抬笛子,“他說的是真的嗎?”


  廖宵脖子抬到最大限度,脖骨嘎嘎直響,疼的他冷汗直流,嘴還很硬,“他……他……是騙……你的。”


  “你在說什麽?”


  李照白加大手勁,再往高抬一寸,廖宵的脖子就會斷掉。廖宵忍著疼不喊出聲。


  廖宵一死魏家實力會大打折扣,韓凝盤算要不要借李照白的手除掉他。


  五個音徒武器都在李照白手裏,真打起來就等於赤手空拳和音徒拚,根本沒有勝算,樂器是音徒最重要的器物,廖宵為了搶回攝魂鈴,也會站在他一邊,留下廖宵怎麽也是利大於弊。


  韓凝笑道:“廖宵我早勸你做人要老實,可你仗著手中的攝魂鈴,到處以強淩弱,今天怎麽樣,遇到能收拾你的人了吧?今天看在你沒少害我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次,把你的事全部告訴兩位大俠。那位大俠你能不能把笛子稍稍放下,他死了八音盒誰也別想得到。”


  “好,今天就權且信你。”李照白把笛子放下,將廖宵重重的摔到地上,“如果讓我知道你騙我,今天在場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韓凝道:“如果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得到八音盒後,是不是放過我們所有人?”


  李照白道:“這個自然,我們雙俠也是守規矩的,隻拿樂器不傷人。”


  李照白夫婦在得到音徒的樂器後怕音徒報複,從沒留過活口。


  “好,你們二人也算條好漢。”韓凝笑道:“廖宵討好平王,在朝堂上排擠我,一直想至我於死地。


  突然改變心思提出帶我一起去尋找八音盒,怎麽會不引起我的懷疑。但八音盒的誘惑又太大,不管真假我都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為了穩妥起見,我就讓胖子研究八音盒的曆史,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廖宵隻是知道八音盒的位置,卻得不到八音盒。


  你們要知道,這種上古神器都是有靈氣的,不像普通的樂器好好的就能抓在手裏。唯一能抓住八音盒的東西,原來是我這隻納音袋。隻聽從我一個人命令的納音袋。”


  李照白踢了一腳廖宵,“他說的是真的嗎?”


  廖宵把韓凝視為最大的敵人,遇到一定要和他拚個你死我活,沒想到今天還要依靠韓凝救他。


  不管怎麽樣,先活下來,才能找韓凝報仇,雙盜的實力不是他一個人能對付的,想逃出去還得借曲無非和韓凝的手。


  他也是很能做戲的主,知道怎麽才能做足戲,立刻怒道:“韓凝你在胡說什麽,你再多說一句,我稟告平王治你的罪。”


  納音袋與主人心意想通,隻有主人能夠打開,就像帶有生物秘碼鎖。


  李照白卻有打開所有納音袋的能力,韓凝這隻卻打不開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不能不懷疑裏麵有什麽古怪,也許韓凝說的是真的,他的納音袋真有特殊的地方。


  李照白一腳踢到廖宵的腰眼上,他悶哼一聲昏過去。


  李照白道:“你接著說。”


  韓凝說:“本來這件事我和廖宵去就可以了,回來後把功勞平分。但我們兩個誰也不知道去蟒原的路,就找了我府中這位從小生活在祿國的下人龍姑娘領路,我們怕打不過蟒原上守護著八音盒的紅鱗腥蟒,又找到曲無非助拳。


  曲無非聽到是去打大蟒,他也沒把握,想等曲家另外三將回來再動手去蟒原,但探子來報,壽王已經派人在去蟒原的路上了,我們不能再等了,就是什麽都得不到,也不能讓壽王搶了先。


  原本以為這次會無功而返,沒想到遇到了兩位大俠,有你們幫忙這件事終於有把握了。”


  韓凝把自己的人說的個個有用,廖宵的人一無是處,是因為曲無非說過,廖宵加鐵匠聯手他也難有勝算。隻有先甩掉唐多令,魏老三和魏輕舟,他對付完李照白和馬茗雙,再對付廖宵才有勝算。


  李照白問:“那這三個人是幹什麽的?”他指著唐多令,旁邊躺著魏老三和夥記。


  韓凝說:“我早料到他會帶幫手,在我成功捕獲八音盒後,廖宵再帶著人對付我們。”


  “這麽說這三個人是沒用了?帶他們上路隻能是累贅。”李照白假意為難的說:“我答應過你不殺一個人,這三個人我又不能殺,活著帶出去消息對我們不利,你看這事怎麽辦?”


  “這事好辦,咱們出發去蟒原,把他們丟在這裏。能活著出去是他們的造化,不能出去,也不是你殺的人,不算違反規定。”


  魏老三一直聽著他們說話,沒敢吭聲,現在聽到讓他在客棧等死,急忙叫道:“韓凝你不能這樣不夠意思吧,怎麽說我也是殺過你幾次的人。”


  韓凝笑道:“你都誠認害過我,我還有什麽理由要放過你?”


  李照白這幾年苦苦追尋絕律八音盒,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他也懷疑韓凝和廖宵在做戲,但不管真假,有機會他就不會放過。


  現在魏老三說出來,韓凝和廖宵是對頭的話,他信了八成。魏老三雖然長的醜陋,臉上浮現的表情沒有韓凝和廖宵那麽世故。


  李照白笑道:“對,就按韓郡守說的辦。”他轉頭出去。


  祿國以製造稱霸七國,民用,軍工都有專用的作坊。


  船韓凝在過漓江的時候是體驗過的,又輕,又快又穩。


  眼前這東西他卻是第一次見到,五匹馬拉著一個有輪子的大黑箱子,足足能裝下七八個人。


  李照白在後麵拽開門栓,把門打開,裏麵生鐵澆築的一個車箱,有兩排鐵座位,原來這是一輛囚車。


  李照白把韓凝為首的五個人推進車廂,咣當一聲關上車門。車箱裏沒有窗戶,伸手不見五指,五個人又都被反綁住雙手,不能掏火折子照明。摸黑坐了一會,囚車開始行駛了。


  他們雖然在祿國境內,要去蟒原坐馬車也要走四五天。韓凝在黑暗裏坐著,不知道時日,隻是每到一定的時間,李照白就會停下車,打開一道小門把食物遞進來。大家不敢多吃,多喝,坐在這個密閉空間裏,上廁所是大問題。何況龍秋月還是位姑娘。


  韓凝這幾天頭都要想炸了,在這樣的環境裏,李照白沒收了所有人的武器,他們根本無法反擊。


  給我一片柳樹葉也好,弄出點動靜,總比被他們牽製著好。除了柳樹葉,難道沒有別的方法?

  他悄悄問曲無非,“能不能跺腳,搞出件武器?”


  他這幾天用各種分貝罵李照白,試多大聲音,外麵的人才能聽到。韓凝的聲音適中,正好外馬趕車的兩個人聽不到。


  曲無非坐在他身邊,另一邊是龍秋月。


  曲無非一直在閉目養神,他微微睜開眼,“你問的我也隻聽說過,全律音徒飛花落葉都可以當兵器。我和蘇慕遮打過幾個照麵,可惜他從沒有對我展示過。”


  曲無非也沒指望,韓凝沉默下來。


  曲無非問道:“韓郡守你身上怎麽也有納音袋?”說著,他抬起下巴對著對麵的廖宵。


  他的話說了半截,後半句是要問韓凝是不是新音徒,有廖宵在場,他又不好直說。


  韓凝笑了笑道:“是我看胖子戴在身上好看,也讓他給我搞一件。這東西我是拿來當裝飾的,不知道用處。”


  曲無非點點頭,“你身上一點音徒的氣息也沒有,怎麽會有音徒的納音袋。我也是好奇才問問。”


  廖宵一直抬頭看車頂,道冠都歪了,向前傾斜在額頭上,他冷笑道:“曲無非這小賊的話你也信,小心別著他的道,他可邪性的很。貧道勸你還是和貧道合作,免得將來你死在他手裏,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韓凝是到了生命有危險的時候,才會用騙這招。又不像廖宵,拿著攝魂鈴到處攝人心智。要說邪,廖宵不是得加個更字。


  廖宵,攝魂鈴,迷人心智。


  韓凝急忙問道:“曲太尉可有隔空操作樂器的方法?”


  曲無非道:“這個不是方法,是音徒在修練時所達到的一個境界。我還沒達到幫不了你。”


  胖子坐在廖宵旁邊,他也不想坐這,但身體太胖,不能去對麵擠。


  他說:“這個我到知道些,不過不是那麽容易。想隔空控製物體,就要先了解十二經脈中的六脈,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陰心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太陽小腸經。”


  韓凝鄙夷的看他一眼,隻看到黑暗裏白花花的一片,“你怎麽不說,少商劍,商陽劍,中衝劍,關衝劍,少澤劍,少衝劍。胖子你腦袋是不是被關傻了?六脈神劍都搬出來了?”


  “差不多一個意思。”胖子用肩撞廖宵的臉,“你把頭轉過去,一會我說的話不許偷聽。”


  “你們能說什麽好話,貧道還怕髒了耳朵呢。”廖宵把頭一歪,臉貼到車箱上。


  胖子站起來,伏到韓凝耳邊,“手太陰肺經對應太簇,夾鍾。手陽明大腸經對應姑洗,中呂。手少陰心經對應,黃鍾,大呂。手少陽三焦經對應蕤賓,林鍾。


  手厥陰心包經對應無射,應鍾。手太陽小腸經對應夷則,南呂。你把除少陰心經的其餘五脈,對應音律發出,就可以隔空控製樂器。


  手太陰肺經從右手大拇指發出,手陽明大腸經右手食指,手厥陰心包經右手中指,手少陽三焦經右手無名指,手太陽小腸經左手小指。”


  韓凝叫道:“你是不是發燒了?這東西我怎麽能掌握?”


  “你當然是不可以,得讓曲太尉把他的音能注入你的身體,這樣你才能運用。”


  韓凝對音徒的基礎知識一無所知,問道:“什麽叫音能?”


  “你理解成內力就行了,反正也差不多。”胖子又問曲無非,“你的音能在他體內能持續多久?”


  曲無非想了一會,“這個沒試過,以我現在的級別半個時辰總可以的,不過我的音能也就能在一天之內注入一次。韓郡守你想做什麽?夠用嗎?”


  韓凝說:“一會我假裝和他們談判,騙他們拿出攝魂鈴,我隔空操縱它。”


  廖宵嘴上說不聽,耳朵可一刻沒閑著,他叫道:“好啊,你讓我背過臉去,原來是想打貧道的主意。想用攝魂鈴,門也沒有。貧道不教你技法,看你怎麽用。”


  韓凝笑道:“這個到無所謂,還有龍骨鳳弦琴呢。你的樂器用不上,那也就沒用了,一會讓李照白砸爛了它。”


  音徒視樂器為生命,韓凝在廖宵心裏是陰狠毒辣的主,他說的出可就能做的到。


  廖宵怎麽能讓攝魂鈴毀掉,他笑道:“你看貧道,總是忘了咱們在一條船上,韓凝如果你今天能救大家,貧道就吃點虧教給你。你伏耳過來吧。”


  他說完這話,感覺不對勁,如果攝魂鈴的技法教給韓凝,不是大家全知道了,還用單獨傳授嗎?他清清嗓子,把攝魂鈴的操作要點敘述一遍。又讓韓凝重複一次,直到他背的一字不差。


  龍秋月多多少少聽過攝魂鈴,她說:“攝魂鈴是不是要一個人一直在搖才能起作用?如果真是這樣,韓疑就要一直搖到我們都跑遠了。到時候誰來救他?”


  韓凝說:“這個我早考慮過了,我使用攝魂鈴目的不是迷他們心智助大家逃跑,而是要讓他們吃我的迷藥。”


  龍秋月臉微微一紅,在樹林裏就是她中了韓凝的迷藥,才有的她們今天。


  曲無非道:“音徒雖然體質異於常人,但對迷藥也是有作用的,隻是作用要減去一半。你的主意到不錯,可我們身上的東西都被他們翻走了,你哪來的迷藥呢?”


  韓凝從當上望江郡守,就知道要時時和危險打交道了,迷藥這東西他用過幾次,是屢用屢爽。


  他明白這輩子他是離不開迷藥了,他偷偷派人買來洋金花,又找幾名郎**同配製,現在的迷藥已經今非昔比,小指甲大小就能讓人睡上三天。


  他是郡守隨身裝著迷藥總怕被人發現,就讓祿小小給他腰帶縫製了暗袋,把迷藥按不同劑量包好,分成幾份裝在暗袋。


  他後來得了納音袋,本來他裝進納音袋才最安全,可是他在望江的幾次涉險,都是有驚無險,早把迷藥的事忘了。


  “這個你們放心,迷藥他們沒搜走。”


  廖宵哼一聲,“宵小的手段,這才像你韓郡守嘛……”


  韓凝不理他,讓曲無非把那個什麽音能注入他體內。


  曲無非說:“等等,機會隻有一次,我們都沒有試驗,怎麽能知道管不管用?”


  胖子說:“是得先試驗一下,就耽擱一點時間,看看能不能隔空取到老道的發簪。”


  曲無非同意這個計劃,他閉上眼將音能從手指緩緩流出,慢慢從韓凝頭頂注入。


  韓凝見慣了五光十色的音弧刀刀,他準備著看到一道奇異的光流進身體,卻什麽都沒見到,隻感覺頭頂被重物壓了一下,一縮脖子,一股熱流從百匯穴湧進身體,遍布全身,嗡的一聲,五脈由高到低發出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雖然嘈雜,卻能合在一起,整個身體就像奏響了一首交響樂,極其動聽,美妙。


  韓凝從沒聽過這麽好聽的聲音愣住了。胖子趕緊教他怎麽把音能從手指上發出,用下巴對著廖宵說:“你試試吧。”


  韓凝在降龍穀用柳葉吹個曲子都能學一夜,現在搞這麽高級的玩意,他心裏慌張的很。主意是他出的,又到了這個地步,想不幹是不可能的。


  他按胖子的方法把音能逼出體外,可體內這些音能亂糟糟的纏在一起,根本不聽他指揮。


  他按蘇慕遮靜心的方法先讓自己安靜,再慢慢驅動那五股熱流,終於從手指衝了出去。


  胖子感覺到他的變化,急忙說:“把你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發簪上,你會成功的。”


  韓凝控製著那股無形的熱流,感知仿佛擴大了無數倍,與車箱裏的空氣觸碰,能感覺到氣流,一點點向外延伸,觸到廖宵的臉,有點磨砂的感覺。熱流再往上到他的發妹,慢慢到了頭頂。


  胖子叫道:“就現在,你把它抓起來。“


  韓凝手在後麵綁著一攥拳頭,感覺簪子真實的被抓在手裏,腕子一歪簪子被拔下來了,浮在空中。


  突然車箱裏突然一陣晃動,馬車停下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往車箱來了。


  不好,難道李照白發現了?簪子還在空中,韓凝鬆開手可就是掉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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