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她一定能聽到
「她留下來的第一天就被太陽灼傷了，她的神魂被斂在一顆露珠里。夜露易逝，她也要形神俱散了，可是她不後悔留下來陪他。」
「悲傷的小孩用自己的真龍之息斂了她的真身，終於救下了她。他還度靈力給她，讓她幻化成小仙子。」
「人們說她是妖孽。可在那個小孩眼裡，她是最可愛善良的小娃娃。他們在北辰宮裡生活了一千年。
那一千年裡，小孩成了少年，小娃娃也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小仙子。他們山盟海誓，彼此答應非汝不娶，非汝不嫁。可現實卻容不下他們。
出來后那個少年才知道，她就是小時候一直陪著他的仙子姐姐。她被人暗算只剩了一縷殘魂，竟被他救了。
最後，她還是離開了。她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他翻遍六界找了她幾千年。他發誓再不會愛上別人。
這一世，她成了一座山上的小掌門，有愛她的家人。可她還是憑藉著記憶找到了回家的路。
她成了北辰宮的小仙侍，只是她被封了記憶和容貌，他們彼此相見卻都不認得對方。
他為愛瘋魔，這些她都看在眼裡。她以為選了四個與那個人非常相似的小仙子，他就會高興。可是，她哪裡知道他心中真正愛的是誰？」
「他們像兩條平行線一樣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為了救他，她衝破了封印。她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和容貌。他也認出了她。」
「可惜呀……」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這一世，他剛找回了她，她便又陷入沉睡。或許這就是他給她帶來的天劫。
為了現實世界，為了喚醒她，他發下誓言，來到這個世界后，她卻遭遇了同樣的命運。
「帝君，那個小孩是帝君你吧？」
忘憂已是淚水漣漣，她第一次聽他親口講起自己的故事。
原來，傳言不虛，他們真的是被作為替身選進北辰宮的，那個選他們進宮的人竟愛他如此深沉。
故事講完了，他的聲音不大，語調清清淡淡的，像是講給忘憂聽，也像是講給自己聽，其實他是講給掌心那顆小露珠聽的。
他相信，她一定能聽到她的話。
「盈兒。」
息城斜倚在碧潭邊的小星星上，掌心裡的小露珠晶瑩剔透，在星光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雨神舍了畢生功力保她神魂不散，感謝上天眷顧，有這顆小露珠陪伴，余願足矣。」
「帝君，仙子姐姐一定會回來的。」忘憂堅定地對他說道。
他不知道他的盈兒還能不能回來，餘生漫長，他願意一直等下去。
「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吾志不移。」息城又要閉關了，這是他最後留給他們的話。
看著寢殿的大門慢慢闔上，守候的人們盡皆淚目。他為這六界傾盡心力，可獨獨留不住他最愛的人。
他們愛他，可是卻不能給他所愛之人。神也不是萬能的。
清鏡殿內。
四個小仙子撞門而入，這幾個姑娘進去二話不說就開始翻箱倒櫃，直驚得看門小童駭然而去。
「哎呦呦，仙子們，老夫這房子可經不起你們這麼折騰啊。」聞聽小童來報說殿里進了強盜，謝柔匆忙趕回來。
這四個小仙子是他當年救下的，他們也一直把他視為救命恩人無話不談。
「老神仙，我等姐妹承蒙老神仙搭救，心裡萬分感恩呢。這次小仙們斗膽求老神仙救一救仙子姐姐吧！」
一見老神仙，小仙子們忙圍了上去，有捶背的，有端茶喂水的，有翻書倒櫃的，還有拽著袖口哭的……
一群小仙子一哄而上，直央告得謝柔萬般無奈，最後只得道：「容老夫想想辦法，容老夫想想辦法。
聽說，有九火定魂金丹可塑神仙真身，只是要煉這定魂金丹需要集齊天地間九九八十一種仙丹藥草做藥引才行。這藥引極其難得……」
「快說，需要什麼藥引，我等姐妹願上天入地尋這藥引。」
一群小仙子滿眼期盼之情，老神仙只是搖頭，末了才嘆氣道，「我與你們寫了這藥方，你們按方集齊藥引，我們再找老君煉製丹藥。」
「快快書下藥方，我等好去按方抓藥。」小仙們一聽說還有希望，紛紛去簞塵，磨墨，鋪紙，拿筆……還有在後面給老神仙打扇子的。
「莫急，莫急！」說著，謝柔便提筆疾書，須臾功夫便書了一紙藥方。
「我看看，我看看！」
紫霞仙子曼姝拿過藥方讀起來：「三生石上草，月老樹下苔。忘川河邊柳，離人枕上霜。嫦娥三更淚，孟婆五更湯……還有那巫山雲，湘江水，青牛犄角金烏羽，雷公錘，電母鏡，閻羅帽子判官筆……」
「啊？」
眾小仙一路聽來都差點哭了。
這天界誰人不知，石頭上焉能長草？月老宮裡人來人往，每日里求取紅線之人踏破門檻，他家的樹下何時能長出青苔？
忘川河畔寸草不生，何況一棵柳樹？還有嫦娥，她根本就不會哭，又哪來的三更淚？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老神仙，這都是不可能拿到的東西嘛！」小仙子們一臉沮喪地看著謝柔，「這要如何救姐姐？」
見小仙子們個個淚眼汪汪，老神仙把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仙子們，這世間萬物此消彼長，才能生生不息。逆天奪命本就是大忌，身為神仙也該明白此理。」
這九火定魂金丹他也只是聽說，他之所以給他們藥方，為的就是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知難而退。
「老神仙，即是無解，老神仙為何要記這一張方子？難道上古神仙們都閑來無事拿後人打趣不成？」
「呃，這個……天命雖如此，卻也不是不可例外，事在人為。只是這事從古至今還沒有人做成。仙子們若覺得難以辦到，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事在人為？」
謝柔說完起身要走，卻被蘭溪兒一把給拽回來了，「是不是我們集齊了這九九八十一種藥引，就能煉就九火定魂金丹？」
「是，只要這藥引齊了，老夫就去求老君開爐煉丹。」謝柔坦然道。
「一言為定！」
蘭溪兒與謝柔擊掌三聲。
看著眾小仙帶著藥方奔出清鏡殿，老神仙搖了搖頭。
集齊藥引？談何容易！
這九火定魂金丹乃開天闢地第一靈藥，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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