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為你成魔
「你可能聽說過一些我和帝君之間的故事。其實，從始至終，仙子姐姐也好，花盈也好，都從未屬意過我！」魔君說得有些艱澀。
「從未屬意過？」
青城訝異地看著眼前的魔君，想不到他竟如此坦誠？
突然有那麼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惺惺相惜感。
「當我還是一隻小鳥的時候就跟著姐姐。姐姐特別好，教我修行，我好喜歡她。」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歡樂時光，魔君的眼裡灑滿溫柔。
「那你該修仙才對，為什麼卻修成了魔？」這也是青城百思不得其解的。
「因為你那帝君啊？」
「魔君說笑了，帝君便是帝君，怎會是我那帝君？」青城低頭笑笑。
他這不是取笑她嗎？
魔君亦笑笑地看著青城，你那帝君啊，他說得沒錯，她從始至終都只愛他一個。
魔君舒適地仰頭看天，繼續說。
「姐姐飛升后，我便跟著她來到赤霞宮，三殿下也來了。他也喜歡仙子姐姐，我們就經常吵架，有一次他趁姐姐不在把我關進了魔靈洞。」
「魔靈，就是上次被燒了的那個。他剛被抓上天時，被封印在魔靈洞里。」
「後來，魔靈被眾神封印收進鎖妖塔，那個洞就廢棄了。我在廢棄的魔靈洞里被關了三天三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姐姐找來時，一群神仙正商量著怎麼破洞。可是當他們知道是我在裡面時，便要放火燒洞。聽到姐姐攔在洞外據理力爭，我一時情急被魔靈之息所侵，一念成魔。」
「當我化魔出洞時，一個小女孩揮劍向我砍來，她便是東方青帝之女涼初。涼初看似溫婉柔順，卻是最囂張跋扈。我當時心裡害怕便還了手，把她打翻在地。」
「這下惹了大禍，涼初的人說我魔性大發，要將我就地除去。仙子姐姐抱著我向他們求情，可他們就是不依不饒。為了給青帝一個交代，我必須接受懲罰。」
「什麼懲罰？」青城心中一凜。
「要麼離開，要麼戴上魘魔圈。」魔君輕輕地說出答案，青城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是怎麼選的？」青城目光柔柔地看著魔君。
「這兩個選擇都很糟糕，被趕下天庭就要離開姐姐孤身前往魔界，魘魔圈雖能凈化魔氣，卻也失了一生的自由。」魔君笑笑低了頭。
青城幽幽問道：「你走了？」
魔君輕輕一笑：「怎麼可能？我選擇戴上魘魔圈留在姐姐身邊，做了她的仙使。」
「你為了她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別人手上？」青城臉色一變。
在這六界，神也好魔也罷，無自由毋寧死。
「沒那麼嚴重，只是交到了仙子姐姐的手上。」魔君斂了笑容，「我的命本就是她救的的，這也沒什麼。」
「可是，你頭上也沒有魘魔圈的痕迹，難道那不是戴在頭上嗎？」
青城瞪大眼睛在他額上尋了一遍。
「是戴在頭上的。」
「我再看看。」
青城伸手在莫愁額上又摸了一遍，還是沒感覺到絲毫的痕迹。
一隻小手從額上輕輕劃過，留下一抹微涼，魔君眨了眨眼，抬手撫上那抹微涼，唇角有笑紋淡淡漾開，「摸不到的，它現在沒有了。」
「沒有了？它不是永生的枷鎖嗎？怎麼會沒有了？」青城一驚，突然猜到了什麼，用一種很訝異的眼光望著他，「難道你……」
「我重生過一次。」
莫愁答得淡然，青城的心卻還是一緊，不禁駭然道：「重生？就是你死去了，又重生回到過去嗎？你為什麼會死？發生了什麼？」
祝青城真是重生的梗看多了。
魔君低頭笑開：「不是重生回到過去，只是死去又活過來。」
落日餘暉打在臉上，魔君聲音微涼。
「如果能重生到過去，我說什麼也要攔著姐姐不要她來九重天，如果不來九重天，後面的事情便都不會發生了。」
「後面發生了什麼？」
青城覺得，過去那一世就像一團迷霧，只有眼前這鳥兒才能幫她撥開迷霧。
「三殿下來了赤霞宮！」魔君無奈笑道：「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我和三殿下雖常有爭吵，但在姐姐眼裡不過都是小孩子的吵鬧。她不會想著有朝一日嫁給三殿下，當然也不是我。在她眼裡，我們不過都是爭寵的小孩。」
「可是涼初不一樣，她第一眼見到三殿下就說要嫁給他。她追三殿下追到赤霞宮，三殿下卻對她說他長大了要娶仙子姐姐，不會要她的。小孩子的話，姐姐是不信的，可是涼初信了，最後天上的老神仙也都信了。」
「三殿下在赤霞宮住了五百年，總是堅持說長大了要娶仙子姐姐。天帝天后拿他沒辦法，便把他送到北辰宮閉關修鍊。這是很多皇子都必經的修鍊過程，本也沒什麼。」
「可是三殿下不一樣。他要赤霞仙子與他同去，天帝天后自然是不答應。他一怒之下帶走了仙子姐姐的原身，就是現在碧潭邊的那顆海棠花樹，還趕走了陪他同去的涼初和一眾小仙侍。」
「啊？那花樹是赤霞仙子的原身？」
青城慶幸自己當初沒在那海棠樹下烤魚，不然燒了海棠樹她肯定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那棵樹是仙子姐姐的原身，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姐姐的殘魂會去北辰宮。」魔君繼續講。
「赤霞仙子為什麼只剩了殘魂？她遇到了什麼？」
「三殿下寧願要一棵樹都不要涼初。涼初能不嫉恨姐姐么？」一聲冷笑，含了多少心酸。
「是哦，她豈能善罷甘休？」她被哥哥冷落便心情低落，不知涼初當時是什麼心情？
鳥兒看了青城一眼，青城突然覺察出自己的不可思議。
她在同情涼初嗎？
原書中，涼初是個炮灰工具人的角色，她的存在不過是為了襯托男女主角矢志不渝的愛情。
她是他們愛情路上的枷鎖，是註定要被砸掉的。
婚約被廢后，涼初便被指婚給木寒上神，然後開始無情無愛的後半生。
她現在竟同情一個炮灰？
青城覺得自己三觀要廢了，果然愛情能沖昏人的頭腦。
「涼初被三殿下趕出北辰宮便跑去赤霞宮大鬧一場。姐姐念她年幼，不與她計較。誰知涼初懷恨在心，一千年後，竟將姐姐打得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青城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