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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坦陳(二)

  如果當時李陵沒有提醒,或者自己猶疑了片刻,阿福恐怕都會刺殺成功。也就沒有了打破元昊元昀元昕三足鼎立的機會。

  元晗更不敢想象,若是當初武帝遇刺,早早去了,皇位根本輪不到自己坐。

  李陵顯然也知道其中關竅:「所以陛下是真的天命所授。」

  「你為什麼覺得,你將身份說出來,朕就會救李菁?」

  「臣侍有籌碼。」

  前面聽李陵說,他與阿福的身世,不過是當茶餘飯後的樂子來聽。但李陵說的籌碼,勾起了元晗的興趣。

  「說說看,你有什麼能打動朕的?」

  「先帝對於南朝遺民的制裁,手段真的是老辣。瀋州苦寒,勞役艱苦,南朝皇室凋零殆盡,現在血脈最近的就是我的妹妹,李菁。」

  元晗隱約猜到了籌碼是什麼。

  果然,李陵接著說道:「南方富庶,李氏先祖早早存下了一大筆金銀,留給後人以備不時之需。」

  「你知道這筆金銀藏在何處?」

  李陵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李菁?」

  「陛下說笑了,國破之時我還不滿十四歲,妹妹只是個六歲女童,誰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當時的帝師,李良峰,不是李氏族人,對姨母忠心耿耿,這筆財富被託付給她,留待日後復國之用。」

  「所以在皇室凋零的情況下,李良峰找到了李菁?」

  「正是。」

  「既然有了李良峰,又有了這一大筆錢,還救不了李菁?」

  「帝師不久前已經故去,現在主持大局的是她的女兒李竹。李竹此人野心頗大,妹妹落到她手中,也不過是個傀儡。傀儡的下場還用說嗎?」

  「所以你打算用什麼來交換李菁的性命?」

  「用李氏先祖的這筆財富,和李竹手中的武裝勢力。」

  「你能做得了李菁的主嗎?」

  「我與妹妹的命,都握在陛下手中,一試又何妨?」

  「朕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觀言是她們留在宮中策應的。她以為茯苓瞞了我,可是茯苓身在宮中,怎麼會不與我一心?」

  正如李陵說的,他與李菁的命都在元晗手中,即便他的話有假,並不會損失什麼。但李竹不除,這筆金銀不收歸國庫,始終是個隱患。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李陵知道事關重大,必然要與朝臣商議,只能先行禮告退。

  「文茜。」

  角落中走出一個勁裝女子:「屬下在。」

  「你派人去瀋州盯著李菁和她身邊人的動向,盯仔細了,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屬下遵命。」

  文茜的身形剛剛消失,青嵐又稟報:「陛下,棠貴君求見。」

  元晗正思索如何才能引出李竹,張疏桐那些後宮之事都被放在一邊:「告訴棠貴君,朕有朝事要處理,不便見他,晚些去看他。」

  青嵐出去片刻,再次回稟:「陛下,棠貴君說有要事回稟。」

  元晗無奈:「讓他進來吧。」

  張疏桐與李陵一樣,進殿後跪倒在地:「臣侍前來請罪。」

  這場景太過相似,以致於元晗忍不住輕笑出聲:「起來說話吧。」

  張疏桐對她的反應出乎意料,順從地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思索著該從何說起。

  元晗喝了口茶,沒等到他開口,忍不住問道:「桐兒有什麼要事要跟朕說?」

  「請陛下秘傳一位太醫來,臣侍可能有了身孕。」

  聯想到暗衛說的那張假孕的方子,元晗眯起眼睛:「有了身孕是好事,為什麼要秘傳?」

  張疏桐心中有事,沒有注意到元晗毫無驚喜的反應:「臣侍自己也不確定,請陛下允准,稍後臣侍向陛下解釋。」

  元晗看了他片刻,喚道:「青嵐,傳可欣進來。」

  不多時,進來一個靛藍色宮裝的宮侍。

  「你去給棠貴君把把脈。」

  張疏桐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宮侍。御前的宮侍,除了時時形影不離的青嵐,只有一個掌管燕寢進御的可靈是時常露面的,這個可欣,幾乎沒有在人前出現過。

  「可欣是朕身邊的醫官。」元晗解釋。

  可欣向張疏桐行禮,搭上了他的腕脈。大殿里十分寂靜,只有更漏的滴答聲。張疏桐不禁緊張起來。若是這個醫官診不出喜脈,接下來的事情又要怎麼說。

  好在他的擔憂並沒有成真。

  可欣向元晗回話:「陛下,貴君這一脈當是喜脈,只是尚不足月,脈象並不明顯。」

  元晗點頭:「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且慢。」張疏桐出聲阻止,「我這有道方子,勞煩可欣公子看看可有不妥。」

  可欣得了元晗的示意,接過張疏桐的方子看。

  「回貴君的話,這個方子像是改變脈象所用,短期內營造出滑脈的脈象。對腸胃也有刺激,會使人嘔吐。其他的不妥,奴才才疏學淺,還得請太醫來看。」

  「服用這個方子后的滑脈,與喜脈有什麼不同嗎?」

  「回貴君,真正的喜脈,如盤走珠,向內跳動非常流暢。服藥后的滑脈,略有滯澀。不是經驗豐富的老大夫,容易被認為喜脈月份尚淺的緣故,很難分辨出來。」

  「有勞了。」

  「奴才告退。」

  可欣退下后,元晗看向張疏桐:「桐兒這是何意?」

  張疏桐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跪下稽首:「不瞞陛下,這方子是母親讓二十弟帶進宮來的。」

  「她可是野心不小啊。」

  「當年巫蠱一事,陛下寬宏不追究,但臣侍斷不敢忘記。臣侍這一輩的張氏女子皆都平庸,難以撐起張氏門楣。不如斬其枝葉,讓有能耐的人得以發展。」

  這幾乎是讓張氏跌落谷底,可見張疏桐的恨意。

  元晗對張家主在這些旁門左道的地方用大心思的表現十分不滿,而且她處處都觸了元晗的逆鱗。

  上一次的巫蠱之事,由於元晗地位不穩固,加之也沒有證據,只能不了了之。沒想到還敢故技重施,繼續往宮中夾帶偏方。

  「青嵐,你把方子抄一份留下來。桐兒,你按照你的計劃行事吧,別傷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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