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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周歲(四)

  可靈搖頭:「露微公子說,這是皇后與太女用的,不能給他。不過做的時候多做了些,御膳房還有剩下的。」

  「於是雲岫就去御膳房吃了牛乳羹?」

  「正是,雲岫公子還誇讚牛乳羹特別香甜,問奴才會不會做。」

  露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絕望。

  元晗看向青嵐。

  青嵐立即會意:「奴才讓人去御膳房看了,時間太久,露微公子用過的器具都被清洗過了,沒有留下痕迹。」

  衛蘊冬知道,不論是幕後之人是誰,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根本解釋不清了。

  露微重重叩首:「陛下,奴才是冤枉的。奴才與主子久居深宮,怎麼能得到這種藥材。陛下可以傳司葯監的管事來,一問便知。」

  「露微,你還在狡辯什麼,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至於藥材,我那堂祖母往宮內捎帶些東西簡直輕而易舉。」衛莞再次出聲。

  高品級君侍與宮外有來往,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衛莞這話不僅指衛蘊冬下藥,還提到衛弗。這可就不僅僅是後宮的事情了。

  「衛承徽,你如此針對皇后,是何居心?」露微反問。

  「我可半個字都沒提到皇后,你這是招認是皇后指使你的嗎?」

  「都別吵了。」元晗打斷衛莞指向性越來越明顯的話,看向衛蘊冬,「皇後有什麼要說的嗎?」

  衛蘊冬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最終只能跪下叩首:「此事與臣侍無關,臣侍也相信與露微無關,還望陛下明察。」

  「主子!」露微忍不住出聲。

  到了這種時候,皇后還在維護他。露微心一橫,打算自己認下罪過,不能讓主子蒙冤。

  「陛下,奴才……」

  「陛下,臣侍相信不是皇后所為。」

  元晗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居然是王恆。

  王恆得衛蘊冬引薦才獲寵的,但在這樣的時候能站出來替衛蘊冬說話,實屬難得。

  「陛下,皇后是當事人,睿君懷有身孕,此事不如交給臣侍來查。況且,臣侍也相信,皇后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張疏桐也開口。

  這宮中除了衛蘊冬與梁辰,就屬他份位最高。他與這件事毫無干係,由他來查的確最合適。

  衛蘊冬有些意外。王恆尚且不說,自己與張疏桐只是潛邸時的交情,進宮后甚至因為元清分去了一些元琮的寵愛而對他有隱隱的敵意。沒想到張疏桐居然會為他說話。

  元晗悄悄鬆了口氣。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即便不能直接定衛蘊冬的罪,他也是逃不了處罰。

  張疏桐不僅是替衛蘊冬求情,還攬下了查明真相的事情,給了這件事一個緩衝的餘地,連衛莞都說不出什麼反對意見來。

  「也好,那這件事,朕就……」

  「陛下,奴才有話要說。」

  元晗的話被打斷,頗有些惱怒。所有人都看向說話的人,人群中走出一個青色宮裝的宮侍。

  「陛下,奴才亂紅,有事要稟報。」

  元晗看著他微微皺眉,青嵐在她耳邊提醒道:「這是薛更衣的陪嫁侍從,薛更衣遷居安居宮后,和淺草一起被遣至司籍司。後來被皇后要了去,就在長樂宮當值。」

  青嵐這麼一提醒,元晗便想起來,她唯一一次進薛意的院子,當時薛意就是打算讓這個侍從伺候她。亂紅在薛意身邊並不受重用,到了衛蘊冬宮中也不會被當成心腹。那他現在要做什麼?拉還是踩?

  衛蘊冬心中一個勁兒狂跳。他當時看中了淺草的功夫,打算要到宮中,元晗卻將亂紅也一起塞給了他。

  亂紅姿色不錯,是薛家準備給薛意固寵生育用的。衛蘊冬不喜,就把他放在低等宮侍中,沒有用過。他在這時候站出來,難道是要落井下石?

  「你有什麼事情要稟報?」

  亂紅對著元晗一拜到地:「奴才知道是誰在牛乳羹中下的葯。」

  這一句話猶如平靜的湖面中投入了一塊巨石,每個人心中都有無數猜測,大殿里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你且說說是誰?有什麼證據?若是胡亂攀咬,朕定當重罰。」

  亂紅再稽首:「奴才親眼所見,是李美人身邊的茯苓。」

  頓時,眾皆嘩然。

  茯苓是醫官出身,他通藥理並且能拿到藥材。但是茯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怎麼把葯下到牛乳羹里的?亂紅一個低等宮侍又是怎麼看見的?

  衛蘊冬也意外了。亂紅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茯苓做的,難道是李美人報復他以觀言相脅之事?這件事若是抖出來,還牽扯到曲明舒,又是另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突然被指認為幕後黑手,饒是阿福見過不少大場面,現在也有些慌亂,更別提茯苓了。他們二人的慌亂,看在別人眼中就是心虛,原本半信半疑的人,也信了幾分。

  元晗也心生狐疑。倒不是懷疑阿福,而是他和茯苓被指認時,臉上的驚慌失措太過真實,像是毫無準備就蒙受了不白之冤。

  如果不是心機深沉,那就是真的無辜了。

  「你說你看見此事是茯苓所為,可有證據?」元晗追問。

  阿福也回過神來,反駁道:「若是隨便誰說親眼看見就能定罪,也未免太過草率了。還請陛下明鑒。」

  亂紅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今日早晨,霜華哥哥讓奴才去御膳房尋露微哥哥,問他前些日子畫的花樣子放在哪裡了。奴才到了御膳房,沒尋見露微哥哥,只看見了李美人身邊的茯苓。奴才看見茯苓將一個紙包抖進了湯盅里。奴才不敢多問,只做沒看見。」

  「漏洞百出!」阿福毫不客氣地反問,「你說你看見茯苓將藥粉抖進湯盅里,你怎知湯盅里就是牛乳羹?你看見了為什麼不提醒露微?茯苓進去的時候露微去了哪裡?」

  亂紅依舊不慌不忙:「奴才看見茯苓放藥粉的湯盅,是白瓷灑金的樣式。茯苓說是李美人近日來有些不適,便在御膳房燉了葯膳。奴才沒有懷疑,所以沒有提醒露微哥哥。」

  這一番話合情合理,連阿福都挑不出錯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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