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平手
一連提出三個問題,馮娜還真的不好回答,雖然她也是一個大學生,但不管怎麽說是靠臉蛋吃飯的,論起動心眼來,她可就比金帥要差得多了。
如果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馮娜也許可以慢慢的編著解釋清楚,可三個問題同時提出來,就讓馮娜的腦子有些短路了。其實,金帥這個做法在審訊中是經常用到的,迅速引起被審訊者的思想混亂,在交代中發現破綻,有針對性的追問下去,到最後被審訊者就會無法自圓其說,隻能乖乖的說實話。
金帥想錯了,馮娜並不是隻靠臉蛋吃飯的花瓶,而是很有心機的,雖然想了很長時間,但說起話來依然沒有什麽漏洞。
“其實你提出這三個問題很容易解答,糾風辦的張科長是我表哥,他說京城的領導來了,今天要來西城風景旅遊區旅遊,而我又一直想到這裏看看,但我是一個窮學生又沒有錢,所以就一直沒有實現這個願望。聽到你們要來,我就想跟著你們來免費旅遊,為了不給我表哥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所以我才謊稱是紅州省糾風辦的工作人員。現在看來我當時不應該說謊,如果我實話實說了,恐怕你也不會好意思把我趕下車去的。”
金帥仔細的看著馮娜,他沒想到這丫頭編起謊話來還一套一套的,讓人也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來。金帥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應該這麽快就把韓冰叫過來。如果等馮娜自己交代了,有錄像資料,她就是想反悔也很難。現在看來還是輕敵了,金帥此時也在暗暗後悔。
“三個問題你才解答了一個,還有另外兩個呢?”
馮娜微笑了一下,忽閃著兩隻漂亮的大眼睛,說出來的話更柔更好聽了:“至於你說我到你的房間為什麽要帶攝像機,這就更容易解釋了。那是那句話,是因為我喜歡上你了。我知道過了這一晚上明天我們就會形同路人,所以我想用攝像機拍下咱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以後留作紀念。”
不要說是金帥了,就是韓冰也被雷得外焦裏嫩,在另一個房間負責監視器的小吳,也鄒起了眉頭,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看來你還很會自圓其說,那就請你繼續說下去吧。”
“至於你說我怎麽拿到你房間的鑰匙,這就更容易了,分配房間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住在我隔壁。你們紀檢幹部是有紀律的,如果我在夜裏去敲你的門,你絕對不會給我開的,所以吃過晚飯後,我就跑到前台去和那幾個服務員聊天,趁她們不注意,我就拿到了你房間的鑰匙。”
金帥以為最後一個問題馮娜是沒法解釋的,卻沒想到人家解釋得很流利很順暢:“我是說過來到你房間是倪忠飛指使的,可這也不能代表我就是惡意。今天吃飯的時候,我就和倪主任說過我喜歡上你了,倪主任告訴我,既然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的去爭取,正是受到了他的鼓舞,我才深更半夜的溜到你房間,從這一方麵來講,我說受到他的指使,並沒有什麽錯吧。”
金帥鬱悶了,他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結果,本來想利用這件事情再抓住倪忠飛的把柄,從他這裏打開缺口,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事情,卻沒想到馮娜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了。
如果是在糾風辦,金帥會有很多種辦法讓馮娜講出實情,但這是在賓館,沒有那個條件。在沒有掌握到確鑿證據之前,他也無法對馮娜采取進一步的行動,馮娜又不是公務人員,紀檢幹部的權力再大,也不能雙規一個普通公民。
“你解釋得很好,我履行我的諾言,你現在可以走了。”
馮娜猶豫了一下,看著金帥咯咯的笑了:“帥哥,看來你對我的回答很滿意,不過我現在還不想走,想讓你陪我聊聊天,反正明天我們就各奔東西了,你總要給我留下點難以忘記的印象吧。”
他奶奶的,竟然被她給賴上了,金帥此時覺得真是太失敗了,本來以為自己就夠了聰明的,卻沒想到連這個小丫頭片子都對付不了,看來人活在世上一是不能要臉,二要出奇招,否則的話就不能在這個社會上立足。
“滾!”金帥惡狠狠的抓住了馮娜的手臂:“我告訴你,在我的眼裏你這種女人就是垃圾,明天早上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馮娜帶著勝利的微笑衝金帥做了一個飛吻,滿不在乎的扭轉屁股走了,甚至還故意加大了臀部搖擺的幅度。
“金組長,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是啊,我是輕敵了,如果我不把你這麽快的叫過來就好了,當時趁熱打鐵也許會從她嘴裏套出點什麽。”
“其實我們這次算是和倪忠飛打了個平手,或者說我們還占著了優勢。首先,倪忠飛想利用馮娜抓住你把柄的目的沒有達到。其次,倪忠飛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看來這個人的問題也不小。”
“你說的對,倪忠飛是個老狐狸,他用馮娜來勾引我,確實是用對了人。如果我們事先沒有察覺到他的陰謀,搞不好今天就會落入他的圈套,一旦被他抓住了把柄,我們的工作就很難開展了。”
韓冰擔心的問道:“倪忠飛的陰謀沒有得逞,以後他會不會再對我們搞出什麽不利的舉動來?”
金帥搖了搖頭:“我不會給他這個時間的,我現在已經掌握到了一些關鍵的證據,也足可以把醫藥行業不正之風的蓋子給揭開了,今後我們是進攻方,他們隻能出於被動的防守了。”
像這種背後的較量,隻要是沒有一個勝負的結果,誰都不會主動捅出來的,倪忠飛是個老狐狸,明天依然會像沒事人似的和金帥周旋著。
金帥猜測得一點也沒錯,第二天下去吃早飯的時候,倪忠飛在樓梯口碰到了金帥,兩個人依然微笑著打著招呼,比昨天還要熱情。
“金組長,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不應該讓你喝那麽多酒,如果不是韓科長和我講,你是第一天喝酒第二天才醉,當時非得把我嚇壞了不可,你們是從中央來的人,招待不周我們可是吃罪不起啊。”
“嗬嗬,倪主任也不要客氣,嘴巴長在我身上,如果我不喝的話,你能灌得下去嗎?不過,最後那杯酒的後勁可是夠了大的,今後那種酒可千萬不要再上了,如果讓我喝醉了,再出現什麽意外,恐怕倪主任也不好向上麵交代吧。”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就像老朋友似的聊著,雖然都沒有明講,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倪忠飛知道金帥已經看出了最後一杯酒有問題,說的最後那句話,其實就是在向倪忠飛提出警告,一旦玩過火了,撕破了臉皮,倪忠飛也未必能承擔起這個後果來。
看著金帥平靜的臉色,倪忠飛突然有了個想法,自己是不是小看了金帥,這家夥這幾天是不是在製造假象,如果是的話,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不得不承認倪忠飛確實很精明,此時已經看出了金帥是在製造假象,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金帥這次到紅州玩了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領的這五個手下隻是一支掩護部隊,暗地裏卻布下了三路奇兵。
如果倪忠飛知道金帥已經掌握了紅州幾家大醫院院長的犯罪證據之後,他還會不會讓馮娜去勾引金帥?或者說還有沒有閑心陪著金帥出來旅遊,那可就不好說了。
“金組長,馮娜昨天晚上接到一個電話,她的老母親病重了,今天一早她就坐早班車回省城了。”
金帥微笑著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是嗎?馮娜是你的人,你沒有必要和我講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