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隻要這一世
少年先是一愣,但瞬間就目露狂喜,連忙答道:“在下羅青冥,在家排行第七,所以也有個小名叫羅七。”
小冬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人還是這麽聒噪。
但她還是按耐住性子看他:“一會兒將夜就去買票,你與他一起,自己的船費你自己付。”
這就是答應要帶他一起了!
羅青冥眉飛色舞的答:“多謝姐姐,弟弟曉得。”
目送他們二人出了客棧,小冬要了一壺滾水。
將夜不在,她沒有那種常喝的茶葉便扔了一顆話梅進去。
被話梅一攪合,整壺熱水都酸的讓人掉牙,她隻嚐了一口整張小臉就皺成一朵菊花。
無間伸手要拿走她手裏的杯子,她按住不讓,待那股酸勁兒過去,才咂嘴道:“這個時候就得這個味兒,好讓我更清醒一點。”
“怎麽,你後悔帶那小子一起走了?”無間打趣道。
“嗯,有那麽一點吧,”她誠實地點頭,又接著道:“主要是這人看起來身世應該不凡,我怕以後給咱們帶來麻煩。”
要知道那引情丹可不是尋常百姓能夠用得起的,那玩意即使是一點點,也比黃金要貴,而且難得的多。
這羅七能被人用引情丹引爆情緒,最後傷及髒腑,大腦和聲帶,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享受得到的待遇。
帶著這麽個人上路,以後怕真是麻煩不斷了。
“麻煩?”無間輕笑一聲:“無妨,既來之則安之吧。”
他沒有多說,但小冬卻一下子安心下來,有無間在,似乎一切困難都有了解。
不多會兒將夜就帶著羅七回來了,將夜沒有什麽表情,倒是羅七的興致很高昂。
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船,四人結了賬直接出了門。
四人剛離開不久,王五就被安排去幾人住過的房間打掃衛生。
小冬三人的房間還好,很快就打掃萬了。
等進了羅七住過的房間,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扔在窗戶底下的那個紙團。
紙團上似乎寫著字,他出於好奇終是忍不住打開來看。
謔,這紙上還真寫了不少字,但他看著看著就怒氣填胸。
“這都是什麽玩意兒啊?”他將紙團再度揉成一團扔在了簸箕裏,聲音還帶著幾分憤怒:“跟個鬼畫符似的,這要是字,那我王五豈不是能當狀元了。”
他雖不會寫字,但還是認得幾個字的,這紙上他敢斷定,沒有一個是字的。
他嘴裏嘟囔著,手上卻忙個不停,繼續他的打掃工作。
與此同時,碼頭上,小冬四人已經登上了大船。
碼頭上的夥計鬆開了纜繩,大船慢悠悠的駛離岸邊,向著浩瀚的大海一點點的進發。
大船上載了約莫三百來人,已經算是不小的規模。
不過因為乘客大多是常年往來兩地的商人,所以暈船的人很少。
相比之下,羅七抱著個木桶吐的昏天暗地的,在眾人中就顯得尤為顯眼。
小冬三人自然無事,無間體質特殊,將夜有她給的丸藥。
“姐姐,你可憐可憐……嘔……你家弟弟吧!嘔……”羅七抱著木桶,可憐巴巴的看著小冬乞求。
小冬看都不看他一眼,語氣很冷淡:“你現在情況特殊,任何的藥都不可隨意亂吃,否則極易引動你體內殘留的毒素。”
說到這兒,她笑了一下,語帶誘惑:“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說著她伸手進腰間的皮袋摸出一個白色小瓶,在他眼前晃了晃:“這裏就是暈船藥,給你來一顆?”
羅七白著臉,抱著桶,臉上一陣神色變幻,最終還是咬牙道:“那算了。”
不過,他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再度開口:“你是大夫,難道就……嘔……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嗎?我這……嘔……吐啊吐的也太難受了。”
“辦法啊,”小冬笑了笑,雲淡風輕道:“當然有了。”
羅七頓時大喜,一雙眼睛裏都蓄起了希望之光。
小冬慢條斯理的取出針包,伸指撚起一根金針,朝他走過去。
“你,你要幹什麽?”羅七頓時一臉驚恐,連連後退。
他們此刻正站在甲板上的一角,他這番舉動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乘客望過來。
“你不要亂動,隻紮一針就好,”說著,她的聲音放的更低:“一針就能解決你的問題,相信我。”
她越說,他退的越遠。
“好吧,這可是你自己做出來的選擇,那就別怪我見死不救了。”她笑眯眯的收回金針,不再理他。
這人雖然平時說話大大咧咧,看起來十分好相處,但骨子裏卻警惕的很。
除非他像昨日在客棧那樣的毒發,否則平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羅七不肯讓小冬施針,又不願離他們太遠,便抱了木桶坐在離他們三丈遠的地方。
船上的生活十分的枯燥,日出日落,又沒遇見大的風浪,兩三日的時間就一閃而過。
羅七終於適應了船體的搖晃,不再需要隨身帶著木桶,臉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小冬大部分時間把自己關在船艙裏,她在進行實操,根據《香典》和《巫醫手劄》來調香。
不是所有的香都會引動無間的情緒,但她還是不敢讓他在這裏旁觀。
他的時間不多,她不能輕舉妄動,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拿他來冒險。
一連多日她都呆在自己的船艙裏,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幾乎足不出戶。
直到這一日傍晚,天空中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海麵上狂風呼嘯,巨浪滔天。
他們所乘坐的這艘大船一下子就晃蕩起來,在狂風巨浪中飄搖不定,似乎隨時都會被浪頭掀翻,沉入海底。
小冬鎮定自若的收了所有的東西,這才搖搖晃晃的開了艙門出去。
門口果然站著無間,將夜和羅七也在。
“現在我們遇到了暴風雨,但情況還沒有到最危急的時候。”無間先上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確定她無事,這才簡短道。
“暴風雨?”她皺了皺眉:“船家怎麽說?”
“不常見,但暫能應對。”無間平靜道,甚至還笑了一下。
“你一點都不怕的嗎?萬一這船熬不過,咱們今日可就要命喪於此了。”小冬瞪他一眼,沒好氣道。
無間聳聳肩,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咱倆又不是沒見過生死,最多不過重新來過一次罷了。”
小冬不幹了,伸手拽他袖子,眉毛擰成一團:“不行,我隻要這一世,再多幾世白給我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