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無間和小冬即將分道揚鑣
老者的麵色閃過一絲陰鬱,態度卻還是和氣:“這是十天之前來的命令,我隻是奉命行事。”
“天道總部,”她呢喃一句,忽然提高了聲音急切道:“那您能告訴我天道總部在哪兒嗎?”
“抱歉,您的積分不夠,恕我無可奉告。”這次老者回答的很利索。
她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被人猛然間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原來是這樣!
他們現在即便攢夠了積分也不能隨時兌換到天翟丹了,必須得到天道總部才行。
她不知道總部在哪兒,但無間應該是知道的。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而那個總部,想必應該離得不近。
所以他才會反應那麽大的嗎?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那間當鋪,當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在了細雨蒙蒙的大街上了。
帽子還捏在手裏,她整個人被雨絲蓋了一層又一層,那涼意透過薄薄的衣衫隻往她的身體裏麵鑽。
由於下雨,街上的行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所有人都帶著鬥笠。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有不少人都回頭看過來,透過雨幕她能隱約的看到有人露出淺淡的疑惑。
她舉目望了望天,扯了一下嘴角,抬手將帽子扣到頭上,遮掩了滿臉的苦澀。
家裏現在有無間這一個病人已經夠了,她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並且現在當務之急是她必須要盡快找到無間,好知道那天道總部到底在哪兒。
日暮黃昏時分,她回到了小院兒,天色已經暗下來,屋子裏黑燈瞎火的,冷冷清清。
無間還沒有回來。
她先去屋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又去廚房熬了一鍋薑湯,一口氣喝了兩大碗。
突逢這樣的變故,她什麽都懶得幹,連自己的屋子也懶得回,索性跑到無間的房裏,點了蠟燭坐著等他。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寒意漸濃,蠟燭已經燒下去了一大截。
她開著房門,端坐在桌子旁,一隻手拄著下巴,一雙眼睛透過洞開的房門直直的盯著院門。
眼看午夜將至,院門口終於傳來動靜。
她立馬抬頭,就見院門被人輕輕推開,一人攙著另一人走了進來。
院子裏有些黑,看不真切那二人的樣子。
她立馬站起身迎了出去,是無間和將夜回來了。
隻是無間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從頭到腳濕答答的,被將夜攙著腳步踉蹌的往裏走。
將夜也渾身濕透,麵上是少見的焦急。
她連忙讓開路,讓二人進屋。
不多時,將夜出來了,沒有理她,直接向廚房走去。
她咬了咬下唇,腳步一抬跟了上去。
“他這是又犯病了?”她追上去低聲的問。
將夜自顧自的從水缸裏舀水進鍋,並不接茬。
“對不起,是我不對,”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是我太任性了。”
將夜的動作頓住了,好半晌他才輕歎一口氣:“公子為了這個任務,最近幾日幾乎夜夜不能寐,今日更是繞城跑了一圈。”
說到這兒他就住了口,蓋上鍋蓋開始燒熱水。
她站在廚房門口,扭頭看了一眼無間緊閉的房門,這才輕聲道:“將夜,你知道天道總部在哪裏嗎?”
將夜從灶台後麵抬起頭,隻掃她一眼就回道:“在天銀海對麵的大衍皇朝。”
頓了一下又接著道:“離這裏大概有兩個半月的路程。”
兩個半月?!
竟然這麽遠!
她的心隻往下沉,來不及了,無間所剩的時間根本不夠去那總部走一個來回的。
更別說他們現在任務積分還不夠,即使去了也兌換不了那天翟丹。
另外,無間本身在千武還有不少牽掛,她知道他放不下千武帝,也放不下鳳妃這個敵人。
想到這兒,她隻略微點了點頭,轉身就往無間房裏走。
無間平躺在床上,身上已經換了幹淨的衣裳。
她在他床前站了一會兒,這才走過去坐在床沿上。
他的手像個冰塊一樣,她的手指剛搭上去就不由自主的戰栗了一下。
所幸他的脈搏還算平穩,她仔細的感受著,半晌後終於鬆了口氣。
問題不大,看來今天下午他並沒有犯病,隻是著了點涼而已。
無間不是常人,她的藥大多對他無效,所以,她轉身出去,打算再找一床被子來給他蓋上。
等她抱了被子過來,他卻已經醒了,正半倚著床欄坐著。
見她進來,他徑直看了過來。
一雙眼眸黝黑深沉,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帶著要將人溺斃的吸引力。
“你有點著涼,今晚最好再多加一床被子。”她不敢看他,隻低著頭道。
等了半天,沒有人回應,她不由抬頭看過去。
他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怎麽了?”她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臉龐微微的發熱。
“你知道了?”他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聲音有些喑啞。
她點點頭,沒有多說,徑直將棉被堆在他腳邊,走到桌旁給他倒了杯熱茶端過來。
他接過茶杯,卻並不喝而是握在手裏。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她先開口:“明日咱們就分道揚鑣吧,你回千武,我去天銀海。”
他沒說話,隻是眸色轉深了幾分。
她深呼吸一口笑了笑道:“剩下的積分你不要擔心,我會一路做任務過去,總會湊夠的。”
“然後呢?”他啞著嗓子問。
她沒答,不是不想答,而是沒辦法答。
他太聰明了,如果再說下去,他勢必就會猜到她拿那天翟丹是為了他。
在治愈率渺茫的情況之下,他大概率是不會同意她去那麽遠的地方冒險的。
要知道,這天道裏的任務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久到她覺得無間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她勉強笑了笑,退了出去。
明日就要分別了,他這態度還真是冷淡啊。
她回到自己屋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陣,天將明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第二日難得的沒下雨,隻是天還是陰沉的可怕,鉛色的雲在天上層層疊疊的堆著,一副隨時可能反悔降下雨來的架勢。
辰時剛過她就起來了,無間的屋子大門緊閉,她拎了個小包袱走到廚房,將夜果然在那裏。
“他還沒起?”她指了指無間的房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