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又不是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成王看著無間，幾乎是一字一頓道，程明旭也麵露驚色。
無間沒有答，隨口道：“小冬！”
“是，公子。”小冬先恭敬應聲，這才轉向成王，“我剛進屋的時候似乎聞到了梅香，王妃最近可是接觸過這種香味兒？”
這種事情成王自然不知，他不由看向床前的嬤嬤和丫鬟們。
“剛才王妃吐血昏迷前在看一方手帕，那帕子上好像是有隱約的梅香，除此之外，王妃再沒有接觸過帶有梅香的人和物了。”方嬤嬤仔細回憶了一下，趕緊道。
小冬點點頭，看著方嬤嬤：“將手帕取來我看看，”同時，她又轉向成王，“再來一盆清水。”
很快，水端來了，手帕也取了來，她隻聞了一下，就將手帕傳給無間，而後讓房間裏的眾人都聞了一遍。
這帕子上的確有隱約的梅香，不甚濃烈，聞起來清雅脫俗，顯得用這香的人品味不俗。
帕子又傳回小冬手上，她隨手一扔，將帕子扔進裝清水的盆中。又另要了一盆清水淨手，這才走到床前。
此刻王妃的臂彎裏還有少量的鮮血流出，不過顏色已經變得鮮紅。
“將夜，”她頭也不回的向後伸手，將夜一個箭步上前，取出一小塊白色方巾遞到她手上。
她拿那方巾在王妃的臂彎裏一擦，隨手就將沾有鮮血的方巾扔到裝有帕子的盆裏。
這才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點藥粉撒在王妃的臂彎裏，又取了紗布仔細裹好。
然後，將王妃左胳膊上的五根銀針一一取下，經火後一一擦拭幹淨收好。
這時候，王妃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隻是略微有些蒼白。
正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啊！”的驚叫，小冬轉身，就見程明旭指著一個木盆，嘴巴張的老大。
原本正盯著王妃看的眾人立馬循聲望去，但見到那盆裏的景象，莫不是倒抽一口涼氣。
那裝有錦帕和染了鮮血的方巾的木盆裏，清水已經變了色，由清澈無比變成漆黑一片，和另外三盆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這手帕是誰的？”成王看向方嬤嬤，臉色鐵青。
“回王爺，這，這是鍾小姐派人送來，專門孝敬王妃的。”方嬤嬤有些遲疑道，眼神瞟了一眼程明旭。
“是夢菲？”成王追問。
“是，王爺，鍾小姐說，聽聞王妃生病，她心裏十分的掛念，但是礙於婚期將近，不能親自來探望，便繡了一方錦帕，以表孝心。”方嬤嬤一口氣說道。
“嗯，那倒不能怪她了，畢竟她也是一番好意，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會弄成這樣，還好王妃無事，這事就到此為止吧。”成王說著，臉色緩和下來。
小冬眼波微轉，看向程明旭，就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王妃，一臉戚色，眼神黯淡，她不由心中一動。莫非……
“既如此，王爺以後多注意，不要讓王妃再接觸到梅香即可。”無間緩緩開口道。
“隻是梅香不行嗎？”問話的倒是程明旭。
“對，隻有梅香不行，梅香與王妃體內的病症相衝，會加重病情，出現類似今日這樣的中毒症狀。”
小冬接過話頭道，末了又加了一句：“等王妃徹底恢複了就不用再守這個禁忌。”
“好的，我記住了，多謝神醫。”程明旭點點頭，向著無間一禮。
成王隻是點點頭，目光又轉向了床榻上的王妃。
“王爺不必憂心，王妃不出一時三刻就會醒來。”無間說著，停頓了一下，“隻是這幾日需要小心調養，經不得喧嘩和大的刺激。”
“多謝神醫，本王記住了，”成王點點頭，目光轉向程明旭：“你代為父送神醫出去，診金加倍。”
“是，父王。”程明旭恭聲說道，轉身向無間伸手相請。
無間目不斜視，舉步就往外走，小冬和將夜連忙跟上。
“神醫，王妃如何了？”一進入花廳，側王妃景氏率先迎上來看著無間問道。
無間並不言語，而是掃了程明旭一眼。
“景姨，我母親已無大礙，但是還是有些虛弱，需要多休息。”程明旭主動開口道。
“那就好，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景氏拍了拍胸口，連聲道。
她倒是大度，絲毫不計較無間不理她的事情。
“明旭，你母親當真無事了？你可不要拿假話欺哄於我，剛才我明明看見我姐姐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就這一會兒就好了？”程明旭的姨母陳氏嚷嚷道。
“姨母，我怎麽會騙你，多虧無間神醫及時趕到，這才救回了母親，隻是她現在還很虛弱，所以得臥床休息，不能見客。”程明旭解釋道。
“我又不是客，既然你說我姐姐無事了，那我現在就進去看看她吧。”陳氏說著，就要往花廳側門那邊走。
“姨母，請留步……”程明旭目中閃過一絲惱怒，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既然無事，你卻又為何攔我？”陳氏不依不饒道。
“姐姐雖然沒有大礙，但是現在必定虛弱不堪，這時的確不便打擾，不如明天您再進去探望？”一旁的景氏拉著她勸道。
“外人進去才叫打擾呢，我是她親妹妹，是她的家人，我去看她是天經地義，你們都給我讓開！”
景氏不勸還好，這下陳氏更生氣了，一把推開程明旭的手臂就要往裏闖。
程明旭的眼中滿是不耐，眼看就要暴走。
“啊！不好了，小姐暈倒了！”後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卻是那楚雅容委頓在地，剛好歪在她的貼身丫鬟身上。
小冬見此，不由在心裏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小姑娘，演技不錯嘛！
“雅容，你怎麽了？”這邊，陳氏卻忽然轉身，向自己閨女奔去。
“大夫，大夫，快來個大夫啊，快看看我的雅容怎麽樣了？”見楚雅容雙目緊閉，她不由看向周圍，連連大喊。
花廳裏的大夫們都還沒走，當下就有一個大夫走上前來，要為楚雅容診治。
大夫剛伸出手要搭脈，楚雅容就‘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著陳氏柔弱道：“娘，我沒事，可能是花廳裏人太多了，我有點悶到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那娘扶你到院子裏坐坐。”陳氏一臉緊張，又看向自己身後的丫鬟：“你是個死人啊，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在陳氏和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楚雅容弱柳扶風的走了出去。
當下，大夫們也紛紛告退離去，其他別府過來的女眷也紛紛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