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獻計

  “小桃姐姐，你這是要盛湯啊，放著，這種粗活兒讓我來，別燙著您的玉手。”冬梅連忙開口道，順手搶過小碗和勺子。


  小桃冷著臉站到一旁，也不言語。


  “來來來，小桃姐姐你先坐，我給你揉揉肩吧，你服侍二小姐也累了一天了。”冬梅將盛好的湯放好，又搬來一張凳子，拉著小桃坐下。


  “小桃姐姐，這力度怎麽樣，我這做慣粗活的沒捏疼你吧。”見小桃依舊冷著臉，冬梅繼續道。


  小桃卻再也繃不住，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今天二小姐參加賞菊大會，被李家三小姐擠兌，落了麵子，回來就拿我撒氣。”


  “剛好二夫人也在，見二小姐如此不爭氣也發怒了，也拿我撒氣，我什麽也沒幹，反倒落了好幾板子，嗚嗚嗚……”


  “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嚶嚶嚶……”


  冬梅默不作聲，看著她哭。


  廚房裏如此情形，哪裏還有人敢進來，大家都躲得遠遠的。


  這要擱在以前，冬梅還是冬梅的時候，她自然也是躲的。


  這丫頭天生膽小，話也不多，在丫鬟中也沒有什麽存在感。


  但如今，她卻不躲，不僅不躲，而且還要迎上去，為了心裏的那個計劃，拚了。


  小桃痛痛快快的哭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抽噎著停了下來，冬梅趕緊遞上一條幹淨的帕子。


  小桃見此，鄙夷的推開她的手，將自己的手帕取了出來，帕子半新，卻是正宗的錦帕。


  “小桃姐姐，今天到底什麽情況啊？二小姐怎麽會……”冬梅有些期待又有些遲疑的問道，眼睛裏閃著恰到好處的好奇。


  “哎呀，說起來，這事兒就我知道的最清楚了，我告訴你……”


  小桃哭夠了，一聽冬梅問起這個，立馬來了興致，口若懸河的說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悲傷。


  “啊，就因為一條裙子啊？二小姐今天穿的啥樣的裙子？”冬梅好奇道。


  “就那條鵝黃色的，裙擺上繡著幾朵菊花，我們想著今天要去賞菊，這件不正應景嘛，誰知道會這樣。”


  “……”


  大姐，今天是去賞菊，不是去賞人。衣服是沒大問題，但是架不住李家小姐覺得你搶了她的風頭了啊。


  “二小姐下次應邀出門是啥時候？”


  “後天，主薄家的大公子邀請二小姐去詩會。”小桃想了想道。


  “地點哪裏？”冬梅追問。


  “邀景園。”


  “小桃姐姐，我給你支一招。”冬梅說著，對小桃附耳講了幾句。


  “這樣真能成？”小桃懷疑道。


  “肯定沒問題，要是失敗了，你就把責任全推我身上。”冬梅豪氣的輕拍自己的胸口道。


  “成，那我就信你一回。哎喲，這湯都快涼了，我得趕緊給二小姐送去。”小桃忙不迭的端著托盤出去了。


  冬梅目送她離開，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兩天後的傍晚，冬梅還在和盆裏最後的兩件髒衣服搏鬥，丫鬟春蘭又抱著一捧髒衣服走進了院子。


  “冬梅，二小姐交代的，這件衣服要立馬洗出來。我就放這兒了啊，你快點洗。”春蘭說完，放下衣服就走了出去。


  冬梅正洗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手指不由用力攥緊。


  但立馬又鬆開，一雙小手此刻又紅又腫，攥拳真的是太疼了。


  她拿過那疊衣服，厚實的白色披風，白色短襟小襖，外加一條羅裙。


  羅裙和披風上有一處明顯的汙漬，她洗了這麽多衣服，一眼看出，那是茶漬。


  “我跟你說，今天二小姐好像很高興呢，我去送幹淨的衣服時還聽見她的笑聲了呢。”


  “是啊，我去撤晚膳的時候見二小姐的碗是空的，也是罕見。”


  耳邊傳來丫鬟夏荷和秋菊的聲音，她倆應該是正在廚房吃飯。


  冬梅甩甩頭，繼續埋頭洗衣，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