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麗
夕陽西下，梅麗號載著眾人逃出了生天。
其中弗蘭奇和香吉士也出了大力，香吉士開啟了躊躇之橋附近的漩渦海流，弗蘭奇貢獻了讓船隻飛行的可樂炮。
此時就不一一描述了。
梅麗號平穩的航行在海麵上，炎驍也眯著眼打量著這艘船。
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除了和之前見識的軍艦一樣，同樣是古時依靠風力航行的大帆船外，船身嬌小，裝飾也稀疏平常，是很不起眼的小船。
而且，還是艘廢船。
不少痕跡表明，這艘船還承受了貫穿性的致命傷！
就像是得了急症的旅者，奄奄一息的老者，幾乎沒有挽回的可能。
即便是展露出來的，鐵質上的斑斑鏽跡，邊欄和桅杆都有修補過的痕跡，木板地麵也是滿是裂痕、傷痕累累。
滿是破敗的痕跡，沒有一絲美感。
得，還是好好站著吧。
但路飛等人是真的熱淚盈眶，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梅麗號，即便之前已經下定決心做出告別，但實際上卻一直很想念這艘船，那些熱烈的感情一直埋在心裏，未曾消卻。
現在情不自禁，又想起那些在梅麗號上渡過的美好旅程。
最感性的烏索普、喬巴還有路飛喜極而泣，香吉士、羅賓也是麵帶笑容。
娜美抓住炎驍的手，給他介紹梅麗號，聲音歡快，明顯正處在興頭上。
“炎驍醬，你可不要小看梅麗號，梅麗號帶我們經曆了非常棒的旅程喲！”
炎驍：嗯，看得出來了，畢竟連靈都誕生了，現在看來，多半是因為有這一行人光輝的幫助。
“從東海到羅格鎮，到達顛倒山，有見過鯨魚拉布，有見到巨大的，好幾百米，甚至千米長的海王類，還上過空島！你知道嗎？還有雲海的存在喲！梅麗號！它竟然來就我們了！好開心啊！”
娜美眼睛帶著淚光。
“好像一直和梅麗號一起航行下去。”
這是不可能的，它已經無法再作為船活下去了。
他有聽到，船身已經開始傳來不妙的聲音，即便此時看似正常在行駛，但實際上，已經是回光返照了。
炎驍微微抬頭，向著船艙的桅杆上看了一眼。
天空逐漸放晴，現在一道灰煙如柱，湧上雲端。
來不及回到七水之都，梅麗號便從中分成了兩端，羊頭狀的船頭再抵抗不住的向海麵低垂。
有七水之都市長冰山先生帶領的船隻接應。
草帽海賊團一行人默默的佇立在備用的救生船上，看著火焰中逐漸燃盡的梅麗號。
離別的傷感徹底將他們籠罩，即便心裏早已做好準備，但現實來臨，依舊能夠輕易擊潰一個人的防線。
火焰一寸一寸的把整艘船都包裹了進去，草帽海賊團的眾人看著火焰中的梅麗號，火焰中的羊頭也似乎認真的注視著他們。
雪花徐徐飄散，在此時，帶來的自然不是簡單的快樂，而是另外一份淒美。
但是奇跡的發生，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讓光輝滲透進冰涼的白雪，化作金燦燦的暖色調。
眾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娜美等人相當的動容，索隆和香吉士則一直維持著冷峻的表情。
但思緒同樣飄到很遠很遠。
那時候他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無論遇到什麽，都感到新鮮和快樂，時不時開宴會，保持鍛煉身體，晴天下吹牛拍馬，看見不知名的魚類，或者遇到危險的天氣。
但無論做什麽，他們都感到安心，因為有梅麗號陪伴著。
沒有會隻把它當作一艘船，梅麗號！它就是草帽海賊團所有人最好的夥伴！
一個清脆並溫暖，像是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大家！沒能載你們去到更遠，對不起！
是梅麗號，是梅麗號啊！
烏索普熱淚盈眶，果然是你！
路飛雖然愣了一下，但隨即搖頭。
反而向著梅麗號道歉。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才對，一路航行，沒有好好珍惜梅麗號，總是嬉戲打鬧，導致船體被破壞，也不懂得修複，總是讓情況越來越糟。對不起！
梅麗號的回答讓人聞之掉淚。
但是，我很幸福哦！
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裏。
可能還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出口，但在此時，草帽海賊團的各位隻有默默的感動或是淚流，這是一場船的葬禮，不能太失儀態。
這樣寂靜蕭穆的氣氛裏，炎驍默默混進了市長冰山先生帶來的人群當中，這樣感性的畫麵可不適合他。
不是說，相貌是七八歲，就能吃小孩子的飯，真讓他哭，他可哭不出來。
小孩的身份隻是一個偽裝，是受限於肉身，迫不得已的偽裝，不可能真的擁有小孩一樣的情感。
率真的表達想法，把喜怒哀樂都流露在外，那種事情，對他來說，是不會考慮的。
他不會容許自己有那樣軟弱的一麵。
在星空的十年裏都是這樣過來的，一個人堅持著。
他也有不能辜負的東西。
雪花一直下，紛紛揚揚，海上的光輝逐漸暗淡，梅麗號的聲音餘音嫋嫋
大船上的觀眾們都在表達著惋惜和驚歎。
而船的角落裏，身姿挺直的黑發少年微微遮蔽自己的眼睛。
淡紅的眼眶已經變成血紅，然後匯入眼眸，化作明亮的焰火。
黑色的瞳孔如祭祀台，邊緣有紫色神秘的圖案環繞，猶如**般，在火焰旋轉，像是某種古老的儀式。
即便少年不聲不響的站在角落，此時似乎也有些引人矚目了。
一個身材微胖的男子猶豫了一下，走過來。
“喂！你是剛才和草帽小子他們一起來的吧，你沒事吧？”
炎驍手掌下的眼睛徐徐閃耀，一絲絲純粹的能量從黑色的瞳孔中湧現，然後化入周圍的空間中。
一股微弱，有些淩亂的波動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對，就是它了。
想要以另一種方式活下來嗎？
男子看見少年不說話，也不灰心，隻是瞧著少年遮住的眼睛，關心道。
“如果你眼睛難受的話，我那裏有點藥。”
另一個男子走過來，一隻手搭在男子肩上。
“喂！西撒德！你在這裏做什麽呀！草帽小子他們快要結束了，準備回七水之都了！”
“我看見這個小孩的眼睛好像不太舒服，過來看一下。”
男子看一眼捂眼的少年，籌到微胖男子的耳邊，低聲說。
“你這個醫生當得有點失敗啊，不學點心理嗎？人家很明顯是在傷心罷了，走吧，別擋住人家淚流了。”
微胖男子愣了一下，這樣嗎？
兩個人走遠。
身後的少年放下手掌，眼眸中，黑色的瞳孔中隱約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
隨後，異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