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直到永遠
“我明白了，”司維說道，看起來情緒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波動變化，“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說實話，從固有權限出現過後，幾種類別的傳教士之間的差別已經不大了，特別是當司維成為第九節點之後，基本上界限已經模糊了。
他可以操控恩賜生物，也可以入侵別人的夢境，還可以創造夢境。
當到了第九節點之後，傳教士的分類，還有那麽重要嗎？
南希深呼吸一口氣，“之前我和您說過了吧？姬婭其實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一個被那些高等存在們創造出來的人偶。”
“我記得你說的這句話。”
“那麽，您還記得……自己體內的那些愚者骨片嗎？”
司維挑眉，他隱約猜到這家夥要說什麽了。
南希的笑容有些癲狂，“姬婭·格琳薇爾，就是已經死去的那名‘愚者’，她向這個世界的人民傳授了那些知識，最後死去，用最後的意識凝聚成為了姬婭·格琳薇爾這個個體，將自己的遺骨化作了通往第九節點的捷徑！
“自始至終，姬婭·格琳薇爾這個人，就是那些高等存在的一員，或者說一個化身！”
這一點，司維有過類似的猜測，不過由於這種猜測實在是太過離譜，所以他也不敢確認。
直至今日，南希將話挑明在了自己的麵前，自己還是感到了一定程度的驚訝。
高等存在們的化身嗎……
但是，現在的姬婭已經是自己的使者，這已經是事實了。
就算是司維，也不可能像哈萊亞一樣，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去改變自己之前的選擇。
而且司維也並不想改變自己的選擇。
“這一點，我也明白了。所以……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這一句話，像一根針一樣，狠狠地刺進了南希的心中。
他已經為司維的晉升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到現在，他確實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完成自己的夙願了。
不過現在，南希對於自己應該做什麽，已經有了一個最初步的推斷。
“老師，我也想和你做一份交易。”
司維抬眉，他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的南希，還能有什麽要和自己交易的。
他有些遲疑，“你想用什麽東西，來交易什麽？”
南希上前一步，站定在了司維的麵前，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要用我現如今半步踏入第九節點的力量，加上我這份由高等存在們創造出來的性命，換取您這次一定能夠成功。”
“你……是認真的嗎？”
南希無比堅定的點頭，“這個世界是老師曾經呆過的世界，既然我無法成為老師身邊的左膀右臂，那麽……至少讓我為老師所熱愛的世界貢獻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隻有你們的力量，是肯定不夠的。但是我的性命過於特殊，是由那些高等存在們創造出來的產物，所以可以起到更好的作用。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請你答應我，司維先生。”
這是南希第一次沒有用老師來稱呼司維。
他很清楚，現在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並不是自己所熟知的老師，而是一個叫做司維的，陪伴過自己一段時間的陌生人。
司維看見了他眼神之中的堅定以及懷念，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向這具身體曾經的主人報答恩情，既然如此，在不違背自己目的的情況下，自己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我答應你。”司維伸出了自己的手，南希也很配合地單膝跪地，一隻手將其托起，然後貼合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恩賜之力湧動，南希能夠感覺到屬於司維、守靈人、珂蒂詩以及主教四人的恩賜之力，在逐漸解析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力量核心和肉體剝離開來。
自己，將會以自己第二滿意的結局，迎來最後的重點。
司維伸出了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指向了三位候選人的力量核心，動用了自己的固有權能。
一種酥麻感，瞬間侵占了司維的全身！
而他，也在這個瞬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
嘩——嘩——
寒冷入侵了司維的全身，耳邊回蕩著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
他睜開了眼睛，此刻的他正站在一片類似於祭壇的礁石上，四周都是矗立的奇異石碑。
上麵標注著異種文字，可是司維看不懂，因為那已經和他不在同一個維度了。
一種司維聽不懂，但是卻有如魔音一般滲入司維耳中的聲音在整片黑暗的海域中回蕩著。
這裏沒有太陽，可是天空上卻漂浮著兩輪彼此對稱的血色皎月，看起來格外滲人。
轟——
在司維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巨大無比的畸形生物便破開了海麵，將自己那堪稱恐怖的身形在司維麵前展露無疑。
司維認識這個東西，在他原來的世界裏，人們一般稱呼祂為……克蘇魯。
“你好，人類。”司維看不見祂的嘴，可是卻又有可以被他聽懂的語言柔和地撞入了他的耳畔之中，“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司維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即使自己現在是第九節點的傳教士，在直麵這些不可名狀的神祇時，依舊會感到強烈的不適應感。
這樣看來，若是讓普通人直視他們，估計會在瞬間發瘋過去。
“你們應該知道我想要做什麽。”司維保持自己最低限度的理智，和眼前的存在對話著。
克蘇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是的，我們一直都在觀察著你。毫不意外，你滿足所有加入我們的條件。最後，就是看你的選擇了。”
我的選擇？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的目的已經成功了。我們已經放棄了這個世界，不會再與這個世界建立任何的聯係。可是你……我們覺得你很適合，不知道你是否想要成為像我們一樣的存在。”
“如果……”司維咬著牙，拚命忍著疼痛，“我說不呢？”
“我們並不會強迫你，”克蘇魯強調了這一點，“隻是，你肯定無法像個普通人一樣回到那個世界之中，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因為那裏的恩賜之力已經消失，你一旦回去，就是那個世界的錯誤，會導致整個世界的分崩離析。”
聞言，司維問道：“那麽……有別的辦法嗎？”
“你還是那麽取巧，”克蘇魯道，“我們會封鎖你的生命，直到有任何一個世界出現了適應現在的你，你才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這一刻，司維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名詞，就是“家”。
不是塞勒姆帝國的巴萊姆公寓，而是自己在地球的，真正意義上的“家”。
在這一刻，他笑出了聲。
“那麽，就麻煩你封鎖我的生命吧。”司維在這一刻，露出了自己最真誠的笑容。
這無關任何事物，隻是他在這一刻，想要笑出來而已。
他不期待自己能夠尋找到適合自己的世界，但隻要自己完成了自己應盡之事，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在封鎖之前，你還有什麽想要對自己以前世界的人說的話嗎？”克蘇魯的聲音依舊在司維的耳邊回蕩著，“我和姬婭·格琳薇爾仍有些許聯係，或許可以在最後的最後，幫你轉告一些話語。”
司維思考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沒什麽好說的。”
昏暗的海域，隻有微弱的光芒。
紅色的水晶體將司維渾身包裹，一些盤根錯節的肮髒樹枝將水晶體的底座包裹了起來。
司維，一直呆在這裏。
或許，將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