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導盲犬的一生1
湯圓再次醒來時候，看到近在咫尺的星系，那叫一個激動啊，最重要的是宿主也在。
作為系統，它是沒有實體的，唯一的能力穿梭時空，所以需要綁定宿主。
要是碧落不在身邊，還得玩完。
碧落想要靠近星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
湯圓趕緊飄了過去。
「醒了，感覺怎麼樣？」碧落關心一句。
「很好，我們開始任務吧。」湯圓開始和位面意志進行溝通，企圖從對方那裡得到任務。
軟磨硬泡了半天，終於把位面意志說動了，同意讓他們進入位面。
湯圓飄回碧落身邊，難掩興奮：「位面意志同意了，但由於位面法則，不允許魂體存在，所以你需要選擇一個身體，由作為代價你需要幫ta完成一生所願。」
湯圓將自己壓扁拉長拉寬，變成一塊屏幕，展示出數個身份的信息，道：「這些是由位面意志后篩選后提供，你選一個。」
碧落隨意翻了翻，指著其中一個身份道：「這個吧。」
通過之前和湯圓的交流，碧落知道它綁定她的目的，替其他位面打工，從位面意志那裡獲得能量，用於穿梭位面和重新建造自己的位面，而宿主也能得到饋贈。
三贏，對誰都有好處。
位面的數量哪怕比沙漠里的沙子還多，也總有一個是她的故鄉吧。
如果湯圓能帶她穿梭時空，成為它的宿主，幫它完成任務倒也沒什麼。
湯圓愕然：「確定嗎？」
在它看來，這些身份里，碧落最不可能選的就是這個。
「確定，」碧落點頭，催促道，「抓緊時間。」
內心有諸多疑問，湯圓沒有再問，抓住碧落，帶她進入位面之內，扔到她選定的身體里。
「啊，放開，放開啊，唔——」
還未睜眼，碧落就聽到高亢的女聲，像是被什麼捂住了，變成了沉悶的嗚咽。
碧落睜開眼，視野里的景象有些模糊，分辨不出顏色間的細微區別。
腦袋有些暈，很疼，可能之前被撞到了。
「唔，可可，救我！」女聲再度響起，帶上了明顯的哭腔。
「老實點！」低沉的男聲，語氣很不耐煩。
顧不得疼痛，碧落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然後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腿上。
「啊！滾開，死狗！」男人吃痛，高聲尖叫，用力踢著腳，想要把碧落甩開。
沒錯，碧落現在是一隻狗，一隻常見的金毛尋回犬。
碧落死咬住不放，男人不得不伸手去抓她。
感覺壓在身上的力道放鬆，顧黎抬腳，一膝蓋頂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啊！」一聲凄厲地尖叫，男人本能捂住命根子，疼的直不起腰。
碧落同時鬆開了男人，向顧黎跑去。
顧黎趕緊站起來，想要遠離男人，卻被倒下的椅子絆倒。
如果是正常人，怎麼也不會被攔在路中間的椅子絆倒，但顧黎不是，她是個盲人。
「汪！」碧落叫了一聲，告知顧黎自己的所在。
扶著碧落站起來，顧黎強忍著膝蓋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可可，快跑，快！」
「該死的，給我站住！」男人想要攔住顧黎，步子一邁，扯到了胯，再次彎下了腰。
碧落拖著顧黎跑出客廳，來到玄關，站起來在門鎖上一扒拉，打開門，跑了出去。
來到過道上，顧黎跑到鄰居家的房門前，用力拍著：「有人嗎，救命！」
「汪！」碧落幫著撓門。
碧落現在無法使用神識，聽力卻比過去好得多，可以聽見房門內的遊戲音效和鍵盤敲擊聲。
裡面的人似乎戴了耳機，聽不見顧黎的求救聲。
碧落聽到顧黎家中傳來的腳步聲，立即咬住顧黎褲腿，將她往樓梯的方向拉。
顧黎順從地跟上了碧落，扶著扶手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跑。
瞥見前面有人影，碧落大聲叫起來：「汪汪汪！」
長久以來的默契，顧黎跟著喊道：「救命，有人想qiangbao我。」
原本正走遠的人影立刻折了回來，是大學生模樣的男生，背著個黑色背包。
「在哪兒，報警了嗎？」男生快步走過來，急切地問。
「在我家，不知道跑了沒有，還沒報警。」顧黎喘著氣回答，遇到人，恐慌的心情稍微緩解。
「好，你別急，我幫你報警。」男生拿出手機，撥打了110，簡單說明這裡的情況后掛斷電話。
「你……」報完警，男生看向顧黎，臉刷一下紅了個徹底，連忙轉身，一迭聲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顧黎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麼，臉一紅，抱著胸口，小聲道：「沒……沒關係。」
其實男生不說還好，一說兩人都尷尬。
男生放下背包，把外套脫下來，背身遞過：「外套借你，你遮一下吧。」
顧黎摸索著接過外套，穿在身上。
至於碧落，哪管這對互相臉紅的年輕男女，早跑回樓上了。
男人跑了，家裡狼藉一片。
碧落如今是條狗，嗅覺是人類的1200倍，追蹤著男人的氣味來到電梯前，確定他是逃跑了才放心。
警察很快來了，問過話之後，封鎖了現場，四處採集證據。
樓上樓下的鄰居聽見動靜，緊閉的房門打開，圍在樓道里，對著顧黎家指指點點，不時露出詫異嫌惡的眼神，彷彿在說：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顧黎看不見周圍人的表情，卻能隱約聽見他們的聲音，冷言惡語扎在她心上，令她臉色蒼白一片。
顧黎不是擅長辯解的人，此時被人惡意中傷，單薄的身軀顫抖著，想要大聲反駁，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倒是男生很生氣，大聲吼道：「你們都閉嘴，一群長舌婦，這麼說有意思嗎？你們知道一年有多少人因為你們zisha，非要把人逼死你們才甘心嗎？」
一群人安靜片刻，腦袋湊到一起，小聲嘀咕著，視線在男生和顧黎身上移來移去，一副十分篤定表情。
男生很生氣，想要上前理論。
一個女警察聽見動靜走過來，看見圍觀的家庭主婦，拉住男生，上前把人勸走後，走到顧黎身邊安慰道：「沒事的，別放在心上，這種人我見多了，說話難聽，當耳邊風就是了。」
「嗯，我不會放在心上的。」顧黎點點頭，臉色蒼白如紙。
碧落靠住顧黎的小腿，無聲給予她安慰。
感覺到碧落存在，顧黎的臉上有了些許血色，蹲下身一把抱住她，頭埋在她脖子里低聲哭泣：「可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男神和女警都沒有說話，顧黎的哭聲回蕩在狹窄的空間里。
顧母聽到女兒差點出事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顧父生病住院，她去照顧人，可可不能去醫院，人多怕女兒摔著，就讓她呆在家裡，沒想到才走半天就出了這事。
「囡囡，沒事吧，快讓媽看看，傷著沒有！」顧不得喘氣，顧母仔仔細細地將女兒看了一遍，確定只是衣服被撕壞了，人完好無損后才放心。
「沒事的，媽，有可可保護我。」顧黎為了讓母親放心，露出一個笑臉。
「那就好，咱們可可是好姑娘，到時候奶奶給你燉大骨頭。」顧母摸了摸碧落的狗頭以示鼓勵。
碧落安靜地站在一邊，雖然變成了狗，但她對骨頭可沒興趣。
見顧黎的母親到了，給警察說了一聲，問過沒有自己的事後，離開了。
母女兩說著話，根本沒發現人走了，當顧黎說起幫助自己的男生時，才發現人走了。
「唉，人怎麼就走了，還沒好好謝過人家呢。」顧母四處沒瞧見人，又找了一下，確定人是真的走了。
「住一棟樓里，總會遇到的。」顧黎很感謝男生，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也是。」顧母點點頭，又找話題和女兒聊了起來，岔開女兒的注意力，不讓她在今天這事上多想。
警察收集完證據離開了。
顧母是不打算讓女兒再在家裡睡了，去收拾了幾套衣服，帶著女兒去了酒店，碧落則被寄養在附近的寵物店。
即便顧母再三強調自家的狗不咬人，碧落還是被關進了籠子里。
籠子擺了食盆和水盆，都是滿的，碧落趴著，視線沒有聚焦，無神地盯著前方。
一直飄在碧落頭頂的湯圓終於出聲了，困惑地問：「你為什麼會選這隻狗呢？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湯圓的前兩任宿主都是人類，通過對她們的觀察，它建立了人類認知模型。
自私是天性，危機時刻尤其如此。
而碧落，是女鬼，但生前是人類，將它建立的模型推翻了大半。
碧落的選擇，讓它怎麼也想不通。
哪怕不選富家千金，選一個普通人也好過做一隻狗啊。
「她需要我，僅此而已。」碧落答道。
她不知道別人會怎麼選，但這是她選擇，她從來不後悔。
「好吧，你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鬼。」湯圓意外這個答案，卻接受了。
它不了解碧落，從現在開始了解也不算晚。
「我們來說說你的任務吧。」湯圓變作屏幕，顯示文字和圖片。
「由於你借用了導盲犬可可的身體，所以你需要替它完成心愿，它的願望是主人能夠快樂。」湯圓道。
碧落看著屏幕，表示自己有在聽。
湯圓繼續道：「而我們的任務是保證男女主走完劇本。」
男女主？劇本？碧落露出疑惑的表情，又不是電視劇，現實生活怎麼會有男女主角又那裡來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