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無路可逃

  最後一個傭兵身處西側走廊的盡頭,背後就是被卷簾和木板封死的窗戶,逃竄的前路已被堵盡,本身就是躲無可躲,再加上聽到那枚手雷掉落的聲音,此時已經絕望了。


  看見陸舒衝上來,傭兵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也抬起槍口瞄準了對麵的陸舒。


  不管手雷有沒有爆炸,坐以待斃從來不是雇傭兵的風格。


  在陸舒槍口射出子彈的時候,雇傭兵的槍口也射出了子彈。


  陸舒對此渾然不覺,隻是機械的扣動扳機,將子彈全部傾瀉到對麵那個雇傭兵的身上。


  如果隻用一個字來形容這場發生在樓梯和走廊上的戰鬥,那就是近。


  奧馬爾撲向擲手雷的雇傭兵時,距離不過三四米。


  陸舒快速射殺三名尋找掩體的雇傭兵時,也不過是五六米遠,在這個距離上,哪怕是個老頭子都能毫不費力的完成這一係列操作,把子彈精準的送到敵人的身體裏。


  得益於科技的發展,一把槍在八歲小孩和青壯年手裏發揮出的威力是一樣的。


  近到雙方槍口相對,隻要微微一碰就能對上,近到在殺傷敵人以後,還要隨時擔心在狹窄空間裏四處亂蹦的跳彈。


  這是最原始最簡單的戰鬥,這是用全自動武器打出的白刃戰。


  此時陸舒和敵人的距離,更是兩米不到。


  子彈鑽進雇傭兵的胸膛,擊斷肋骨、擊穿內髒,隨後餘力未消,又打穿了雇傭兵身後的封窗木板,打穿了窗戶玻璃,打穿了那由不知名的合金構成的卷簾窗,墜向漫漫黃沙。


  雇傭兵遭受重擊,胸口爆出無數血花,正欲噴出子彈的槍口也隨之移動。


  一串子彈貼著陸舒左側臉龐飛過,帶走幾縷碎發,飛出一段距離又被天花板反彈了一下,餘勢消盡,深深嵌入牆體當中。


  陸舒的手指死死黏在扳機上,直到三四秒鍾以後,子彈全部射出,他仍在用力的扣著扳機,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雇傭兵那被射擊到支離破碎的胸腔。


  透過胸腔滴落的鮮血,陸舒甚至能看到從另一端透過來的微光。


  雇傭兵上半身被子彈動能深深砸進窗戶,就這麽嵌在上麵。


  第四個。


  此時滾到樓梯拐角的陳驊,正蹲在地上捂緊雙耳,等待手雷的爆炸。


  一秒、兩秒、三秒……


  八秒、九秒、十秒。


  直到陸舒槍膛裏最後一顆子彈射出,直到最後一聲槍響在走廊裏久久回蕩,手雷依然沒有爆炸。


  沒有哪枚手雷是十秒鍾不炸的,如果有一枚手雷十秒鍾不爆炸,那一定是它出了問題。


  或者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陳驊小心翼翼的爬上樓梯,探出頭來,默默看向那枚未爆的手雷。


  手雷靜靜的躺在地上,抽出一半的拉環還留在保險銷裏,保持著欲出未出的狀態。


  奧馬爾戰戰兢兢的趴在那具被他撲倒的雇傭兵屍體上,渾身顫抖如篩糠一般。


  陸舒長了一口氣,慢慢放下了手裏的步槍,滾燙的槍口垂到腿邊。


  但還沒等他轉過身來,就聽到樓梯間裏傳來陳驊的暴喝:“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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