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倒霉蛋
疤腦袋在腦海中回憶著自己幼年時,曾經在收割的季節里,差點被鐮刀削掉半個腦袋的那次,父親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使勁的擰著自己的屁股,大聲罵道:「小畜生,你年紀輕輕,就搞成了這副樣子,以後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你的!」
嘿嘿嘿,沒關係,只要自己有了錢,有了槍,那也就會有女人了。
疤腦袋又回憶起自己上次帶著一大捆盧比回家的時候,父親揮舞著笤帚將自己趕出家門的場景。
「滾,你給我滾!我沒有當海盜的孩子,也不用你的這些沾滿了血的髒錢,我還有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養著我,用不著你在這裡假孝順,給我滾!」
你不要我的錢,父親,那你要我的什麼呢?
「我要你的命。」在疤腦袋眼中,他的父親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溫柔的向自己笑道。
父親,您是想要我的命是嗎?沒關係,我是個老是惹您生氣的孩子,我的生命本來就是您賜予的,您如果要取走……
疤腦袋向自己幻想中的父親微微一笑,轉頭在屍橫遍野的舵機室里,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將滾燙的槍口塞進了自己嘴中,隨後便伸直手臂,扣動了步槍扳機。
眼看著最後一名海盜也在陸舒的命令下,自行結束了性命,29號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驚異之色。
原本自己只是隨口一提,卻沒有想到這個掌握了瞬間催眠術的小殺手,還真能利用他的能力,做到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陸舒心中也是大為震撼。
瞬間催眠術的功能,果然遠不止自己已經所探索出來的這麼簡單。
維克多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催眠約翰牛領事館里的文員,對其長官展開刺殺,如今自己也能……
雖然自己的手段跟維克多相比,還是稚嫩了許多,但他確確實實已經能夠控制別人去做一些之前做不到的事情了。
還沒等到陸舒仔細思考其中的利害,便只感覺腦中傳來了陣陣眩暈感,隨後,如同潮水一般的疲憊便淹沒了他的意識。
「老兄……」
這次,陸舒沒有再進入之前每天都有的清醒夢狀態,而是一反常態的睡了個昏天黑地。
我……好睏……
等到陸舒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依舊昏暗著,海面上依舊是風雨交加,但明顯有了些光亮,時間似乎已經是到了白天。
「好傢夥,你可真能睡。」一聲略帶些疲憊感的嚶語從身邊傳來,陸舒揉了揉惺忪睡眼,便看到了旁邊的一張床位上,正在給自己更換紗布與藥膏的29號。
「唔……」陸舒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正身處於一間連接著舵機室的休息艙內,休息艙左右兩邊各放置著一張一米八左右的小矮床,兩張矮床中間是幾部傻大笨粗的通訊設備,密密麻麻的電線和數據線在上面胡亂插著,各種線纜表面皆是一層厚厚的油泥。
再向休息艙的門口望去,休息艙敞開的大門外便是舵機室,之前原本橫屍遍地血漿迸濺的舵機室,此刻已經被簡單擦洗過了一遍,那六具屍體皆是不翼而飛,只有許多大蒼蠅在那裡吸吮著殘留的血污。
不用說,那些屍體八成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已經被41號他們扔到海里喂鯊魚了。
而舵機室的正中央,一名之前被陸舒催眠過的海盜,正在弗留斯的監視之下工作著。
不過現在看來,那名海盜怕是早已脫離了自己的催眠,而弗留斯能夠命令那名海盜的原因也很簡單,他懷裡抱著槍。
「在這麼差的環境里,你是怎麼睡得著的?」29號又吐槽了一句。
「還好,我連比這更差的地方都睡過。」,陸舒撐起身體,雙腳踩在地板上,坐在床邊道,「在福利院最初的那幾年,我們都是被年齡大一些的孩子一路欺負過來的,睡地板睡廁所都是常有的事。
我曾經還見過一個體重比正常人低一半的小可憐,每晚都要被那些想要撒氣的大孩子毆打到半夜才能睡覺,時間一長,這人患上了精神病,每天夜裡都要突然驚醒,然後鬼嚎一陣。」
「那他後來呢?」
「後來?後來他偷了護工的皮帶,在夜裡硬生生勒死了一名欺負過他的大孩子,老天,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如此瘦小的人能爆發出那麼大的力氣。」,陸舒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道,「然後他就被漢斯警方連夜帶走了,現在也不知道怎樣了。」
「簡直就是地獄。」,29號說話間,將紗布在腰間打了個結,「就像那些暗影死斗營里培育出來的殺手一樣,每個人的童年都不是很愉快。」
「幸好你們這些成年人不用進死斗營。」
「是的……不過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雖然擁有一個相對美好的童年,但在畢業考試里,生存率卻比那群孩子要低很多。」29號回憶道。
「我還記得在畢業之前,曾經有個五人小隊接到過一項刺殺烏科蘭寡頭的任務,結果那五個人全軍覆沒了,他們全部被活捉,然後讓人挨個溺死在了浮滿冰碴的茅坑裡,很有毛熊特色的處刑方式,從古拉格時期流傳至今的。」
「然後這時候出了一個很牛逼的死斗營殺手,把任務解決了?」陸舒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望著29號。
「對。那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倒霉蛋。」,29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到一半,竟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但他笑的太過厲害,以至於牽動了肚子上的傷口,於是他的表情又顯得很痛苦。
看到29號這幅詭異的模樣,陸舒也低聲笑了起來。
「對,一個倒霉蛋。」,29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聲,「呃……其實一開始他並不倒霉,甚至還很順利,這人先是通過鵝國邊境的蛇頭,向烏科蘭境內送了一支PSS手槍和兩支彈匣,隨後去應聘了寡頭的安保隊伍,最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刺殺機會,在某列火車的車廂當中,將那名寡頭的腦袋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