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人性如此
「隊長，你相信我的審訊技術對吧？」小老頭無辜的問道。
「我當然相信了！」
「那他確實是個路人。」小老頭肯定道。
「不可能，不可能啊……這個時間點上來的，不是清潔工就是灰衣人，或者是大伊萬的人，或者是西塞羅家的，怎麼可能是……一個路人呢？」被小老頭稱之為隊長的人疑惑道。
「雖然我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子血腥氣，應該和地下世界脫不了干係。但按照我的審訊結果來看，這人確實只是一個路人。」
小老頭想了想又補充道：「實在不行，我再去一趟，這次我會用更深度的審訊手段，只要你能在蘋果城擺平這事，我就能得出百分百正確的答案。」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審訊手段，接下來把審訊記錄彙集一下吧，我知道有人可以幫我分析這個。」
「好的。」小老頭聽到「隊長」的話，立即扔掉了藏在袖子里的那柄鐵鎚，走到最近的書案前，抄起紙筆匆匆寫下了一段文字。
被稱為「隊長」的那人，捏起紙片就要向外走，走的時候又連帶著瞥了一眼。
就這一眼，讓他直直的定在了原地。
「來找傑克改槍的？還是舒馬赫兒童福利基金資助過的？」隊長回頭，看向了小老頭。
「是的，他是這麼說的。」
「那他是天使的人？不對，天使都在立柏亞東部忙著搞擴張呢，耐特那邊已經很久沒有音信了。」，「隊長」搖了搖頭，「不過我們現在有個好處就是，傑克也在這裡，這個人既然說是來找傑克改槍的，那你去找傑克，讓傑克給他打個電話吧，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收到，我這就去。」
「算了，先別去了，傑克已經睡下了吧，現在才凌晨兩點多。」，隊長想了一下，又揮手道，「還是去叫醒他吧，今天晚上不太平，如果這種事明天再通知他，傑克恐怕會覺得我不夠意思。」
「收到！」小老頭似乎很習慣答到。
小老頭出去以後，那個如同布魯斯李一樣精壯的漢子和頭髮花白的小老頭，又重新走進了屋裡。
隨後「隊長」便對著兩人說道：「現在已經兩點多了，到四點鐘的時候，會有人來接替我們值夜，最近一段時間不太平，清潔工解決了他們的心頭大患以後，我們就是他們接下來要針對的對象。
現在聯邦警告局只是圍觀監視，是因為我們還有能幫到他們的地方，我依舊是他們的S級客戶，外加我又是幾位議員的金主爸爸，他們為了維護明面上的兄友弟恭，自然不敢做的太絕。
但我有預感，當光頭他們徹底搞定剩下的灰衣人以後，我們和清潔工的決裂時刻，將正式到來。」
「雖然我們也是一個跨國際的、不分民族和國界，只為金錢而戰的無國界之軍，但我們大家都很清楚，有些矛盾，已經涉及到了超脫金錢的部分，那是更深層次的利益爭端，而有一些爭端，是完全無法調和的。」
「那我們之前為什麼不給清潔工下絆子？」頭髮花白的老人問道。
「我們沒有那個實力，真的沒有，就算聯合一切能夠聯合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對抗整個世界的人性。」，隊長苦笑道，「而且他們和灰衣人不同，一旦將侵略者的情報散播到世界各地，身為逃離派的灰衣人，必將承受難以估量的怒火，但身為抵抗派的清潔工，將會收穫數十億底層人的支持。」
「我不明白，如果有機會集合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打造最好的宇宙生存艦，讓一部分有責任有頭腦的人逃離出去，為人類保存火種，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布魯斯李疑惑道。
「但那個人必然不是你，也不是我。」，「隊長」苦笑道，「這是人性，當所有人都明知必死無疑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有背水一戰的勇氣，但如果我告訴你，地球上只需要死一半的人，就能抵抗住外來侵略者，你還會有勇氣嗎？」
「會，因為我背後就是我生活的家園。」布魯斯李答道。
那個頭髮花白的小老頭，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那如果地球上只需要死四分之一的人，你還會有勇氣嗎？」
「有。」
「八分之一呢？」
「有。」
「十六分之一呢？」
「有。」
「隊長」聽到布魯斯李的回答后，腦門上的那根青筋，頓時肉眼可見的抽了一下。
長舒一口氣調整了下心態以後，隊長又重新問道：「好吧，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在我們和外來侵略者對抗的過程中，只需要犧牲一個人，就能換來一勞永逸的世界和平，你願意做這個人嗎？」
「我……」這次，布魯斯李沒有再毫不猶豫的回答，而是遲疑了一下。
遲疑，其實就代表著他的答案。
「看吧，這就是埋藏在我們心底最深處的人性。」，「隊長」老神在在的嘆道，「如果真的有一艘能夠逃離戰亂之地的諾亞方舟，那麼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方舟上的乘客，這，也是人之常情。」
「人性創造了輝煌至今的人類文明，卻最終反過來桎梏我們的文明。」
隊長說完話以後，現場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氣氛一時間低沉了起來。
沒過多久，隊長似乎是為了給二人打氣，又似乎是想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便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道：「其實，我們也大可不必悲觀看待這事，畢竟我們也不知道那些雜種到底什麼時候會來。
也許就在明天，也許是一百年之後，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後代肯定會有更先進的武器和知識，甚至反過來打大反攻也不是沒有可能，搞不好以後我的兒砸還能練出異能，異能你懂吧，手裡頭搓一個火球子，直接糊到侵略者臉上，嘿……」
「哈哈哈……」
「絕了。」
「頭兒，你就逗我們倆吧。」
現場的氣氛一改之前的壓抑，變得稍稍快活了一些。
但那個叫「頭兒」、「隊長」的人眼中，依舊隱藏著一絲深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