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亞伯拉罕的酬金
「卧槽。」
雖然在41號說出「你見過」的時候,陸舒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但真當41號把維克多的名字說出以後,陸舒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卧槽。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體驗。
「十五歲那年,還在上中學六年級的維克多,因為出現了偶爾能夠讓別人心神不寧的能力,而被毛熊心靈部隊看中。
在中學繼續度過了四年學生歲月後,已經成年的維克多終於等來了軍隊的徵兵通知,而在這期間,他不僅經受了軍隊的各項審查,甚至還參加了一些役前訓練。」
「聽起來似乎一切正常。」,陸舒有些不解道,「但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之前在穆尼黑不僅殺了約翰牛的領事,還差點搶了我五萬塊錢,連我這種窮人的錢都搶,人幹事?」
「可是,在他進入心靈部隊,系統的學習瞬間催眠術,並剛剛對其產生強烈歸屬感的時候,他的國家,崩潰了。」
41號似乎是有些口渴,便又取過一杯飲料道:「你想想,如果你的祖國解體了,還見到自己的同胞被西方割韭菜,你會不會瘋?」
「不,我好好的呢。」陸舒回道。
「你的國家又沒有解體。」,41號回道,「我是說如果。」
陸舒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後,嘆了口氣道:「可是我的國家真的解體了。」
「他是塞亞維爾人。」,孟黎柯看陸舒情緒不太對,便捅了一下41號道,「不過從身份上說,他是個南斯拉夫人,他出生那會,南斯聯邦才剛剛變成南斯共和國。」
「抱歉……」,41號聽孟黎柯這麼說,頓時撓了撓頭道,「嗯……抱歉,小老弟。」
41號似乎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而陸舒看起來似乎也並不需要41號的道歉。
「抱歉什麼?」陸舒反問道。
「你的國家,抱歉,我不該拿這事打比方的。」41號撓頭道。
「沒事,我對於自己的祖國並沒有什麼感情,對於家人也沒有,所以你其實不必為此道歉,因為我不是特別難過。」。
陸舒無所謂道:「在我有意識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跟一群小屁孩在漢斯一家福利院里打鬧了。
關於我身世的那些內容,我是在升入文理中學以後,才慢慢了解到的。此外,關於塞亞維爾和南斯共和國的記憶,我並沒有保留多少。
後來其他的一些戰爭孤兒都被陸續送回了自己國家,但塞亞維爾人卻沒有回去,因為有關機構的官員認定,他們的家已經不在了。
正好漢斯又面臨著發達國家都有的老齡化難題,於是就把這些孩子都留在了漢斯。」
「這麼說來你還挺迷茫的?」41號接著說道。
「是啊……」,陸舒點頭道,「就像你不會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產生感情一樣,我也是。」
「那你對漢斯有感情嗎?」,孟黎柯也跟著問道,「畢竟是漢斯人把你撫養長大的。」
「但漢斯人又從來不敢提愛國,在漢斯,提愛國是一種罪,讓我這樣的人提愛國就更不可能了。」,陸舒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陸舒還要說話的時候,這家機場餐廳外頭,卻突然響起了一陣伴隨著太語播報的鈴聲。
在前台打瞌睡的收銀員抬起滿是倦容的臉,側耳傾聽了一陣,便又倒頭睡下了。
在收銀員睡下以後,陸舒又聽到了一陣同樣的鈴聲,但這次伴隨著的播報聲卻變成了嚶語。
隨後,機場又用翰語重新播報了一遍。
雖然用的語言是不一樣的,但意思大致在那裡。
過會起飛了,登機手續趕緊搞好,別磨蹭。
聽到播報,陸舒三人便扔下那堆殘羹剩飯,從餐廳里走了出來,前去辦理登機前的手續了。
當工作人員把那張里家坡護照還給陸舒的時候,陸舒算是真的鬆了口氣。
藉助灰衣人的力量,陸舒得以在當地得罪了一名將軍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雖然付出了一些代價,但結果是好的。
從廊橋上了飛機,陸舒趁著關閉手機之前的空檔,向弗留斯發了條簡訊詢問他的匯款行賬號。
沒辦法,之前存有弗留斯賬戶信息的那部手機,已經在頌查眼前摔了,現在想要給弗留斯匯款,陸舒就得重新問一遍。
手機號碼還能記得,辦銀行卡號這東西,誰能天天記得那麼清。
收到了弗留斯的回信后,陸舒便把酬金從自己的賬戶上划給了弗留斯,但稍後陸舒就發現自己忘了件事。
亞伯拉罕的那三千塊錢,他可還一直沒給呢。這工資已經拖了半個月了,再拖下去,陸舒就不太好意思了。
想到這裡,陸舒又給弗留斯轉了筆錢過去。
「你在給那群人轉賬?」孟黎柯看見陸舒的動作,便小聲問道。
在人多眼雜的飛機上,孟黎柯也不好直接提灰衣人,於是便用這種方式說道。
不過他指的是誰,倒也不難以理解。
「對,一筆是給他的,一筆是給那個黑人的。」陸舒點頭道。
「哦。」,孟黎柯點了點頭,隨後又遲疑道,「你說的那個黑人小孩叫什麼來著?」
「亞伯拉罕·羅蘭,還有,他不是小孩,就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個子矮而已。」陸舒糾正道。
「聽你剛才說的意思,這小孩似乎人品還行,喜歡學習……他還會做賬?」孟黎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無視了陸舒的那句解釋。
陸舒想了想在吉布地見過的亞伯拉罕的賬本,輕輕點頭道:「是的,怎麼了?」
「我們還缺一個會計。」,沒等孟黎柯回答,坐在走道另一邊的41號就對陸舒解釋道,「無論是什麼『公司』,只要他有收入,就必然會需要一個會計。
如果你不想在以後因為賬目有問題而鬧到大家不愉快的話,你就需要一名合格的會計。」
「是這樣嗎?」陸舒扭頭看向孟黎柯。
孟黎柯尷尬的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不直接說?」,陸舒無奈道,「不用支支吾吾的,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只要能對『公司』有建設性意義的建議,我肯定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