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離婚吧

  沈瑤與鄭英光的故事,在京市的上流圈子裏算不得秘密。


  當初聶家父母為了讓聶芷寧與鄭英光分手,還把最全的版本擺到了她的麵前。


  鄭英光曾為沈瑤做過的荒唐事,聶芷寧都知道,甚至還偷偷地嫉妒過。


  這些她從未告訴過鄭英光,以至於他至今還以為,她對他過去的情史一無所知。


  因此,當他聽到她教訓沈瑤的那一番話,顧不得腰間的傷口,手撐住地麵就要爬起來。


  “小芷……”


  幾個特警趕忙攔住他:“別動!傷口要裂了!”


  聶芷寧聽見動靜,轉過頭來冷著臉罵:“鄭英光你要是不想死就給我躺好!再動一下我現在就要你的命!”一點麵子也不給他。


  “……哦。”鄭英光一下子就慫了,縮了縮脖子,在特警的幫助下重新躺好,乖乖等著救護車來。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沈瑤的心。


  她被聶芷寧連甩三個巴掌都無動於衷,這會兒竟難受得落下淚來。


  原來鄭英光真的移情別戀了。


  那個曾經說著會一輩子愛她、願意把全世界都給她的男人,不要她了。


  殘存的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了,她的世界,終於墜入了一片黑暗。


  沉重的絕望讓她抑製不住地嚎啕大哭。


  這幾年間積壓的痛苦,她全都借著這個機會宣泄而出。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別想耍手段!你今天就算哭暈過去,我們也不會放你!”抓著她的特警冷冷地威脅。


  聶芷寧與她麵對麵站立,因為離得近,將她的悔恨看得一清二楚。


  “罪有應得”,是聶芷寧對她唯一的評價。


  待沈瑤漸漸緩下來,聶斐寧叫的救護車也到了。


  鄭英光被轉移到了擔架上。在進車以前,他努力抬起脖子,眼巴巴地望著聶芷寧的方向。


  聶芷寧背對著他,倒是沈瑤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心髒處再次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捏了捏手指,下定了決心:“那把刀上沒有沾我的血。”


  她的嗓子在經曆了大肆的喊叫與嚎哭過後,啞得仿佛被砂紙磨過一般,“我也沒有打算殺他。”


  她之所以揣著那把刀,不過是想在他拒絕她的時候逼他和她走,誰知道他會為了聶芷寧不要命。


  聶芷寧對她的解釋不置可否。


  沒有人能夠保證,這不是她撒的另一個謊。


  “你們小心一點。”聶芷寧跟著鄭英光上了車,叮囑給他做檢查傷口的醫生與護士,“他有可能被傳染了艾滋。”


  她的聲音不大,但因為整個停車場太過安靜,足以


  傳到沈瑤的耳中。


  沈瑤的瞳孔縮了縮,胸腔中積滿酸澀。


  她嚅了嚅嘴唇,想要為自己辯解,但看著緩緩關上的救護車車門,最終隻能作罷。


  “走了!”在救護車離去後,特警押著她,也上了剛剛開進來的警車。


  停車場裏再次恢複了寧靜。


  獨自留下的聶斐寧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無邊的虛空說:“戲都看完了,該出來了吧?”


  藏身於高大車身後的葉行舟與許紹城一驚,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今天這一出,是你們搞的?”聶斐寧強壓下各種負麵的情緒,努力平靜地問。


  許紹城不說話。


  葉行舟雖然並沒有參與,但為了不出賣朋友,也咬著牙沒有吭聲。他不敢與聶斐寧對視,生怕她在他的臉上看出端倪。


  然而他垂下的頭顱與遊移的目光,看在聶斐寧的眼裏,是全然的心虛表現。


  她的心慢慢地沉下去,鼻腔的酸楚讓她的話音都帶了一絲顫抖:“你就這麽討厭我?”


  她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葉行舟摸不著頭腦:“什麽?”他皺著眉頭,想不通前後兩個問題之間究竟有什麽邏輯關係。


  聶斐寧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壓根沒有發覺他的不對勁,隻自顧自地往下說:“你討厭我,想報複我,我都能夠理解,也能夠接受,但你不能把氣撒在我的家人身上!”她的眼眶紅了,哭腔也越來越重,“家人是我的底線,我不願意他們為了我而受到傷害。這麽多年我也忍夠了,離婚吧,我放你自由。”


  葉行舟徹底地怔住了。


  半晌後,他仿佛不可置信般,喃喃地開口:“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跟你離婚。”聶斐寧強忍著淚意,扯了扯嘴角,“你自由了,開心了嗎?”


  葉行舟定定地看著她,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撒謊的證據,可是沒有。


  她是真的決定要跟他離婚,並不是對他的威脅。


  刻意忽略掉從心底湧出的恐懼與憋悶,葉行舟撇開臉,懶洋洋地笑著,嘴角的弧度透著諷刺:“我當然開心,開心得不得了。你最好說到做到,不要到時候又反悔。”


  聶斐寧咬住下唇,失望地看他一眼。


  “我上去了。”


  她垂眸,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樓上還有一個大大的爛攤子在等著她。


  “等……”許紹城著急地開口,然而剛發出一個音就被葉行舟攔下。


  等到聶斐寧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的入口,許紹城才問他:“你為什麽不讓我解釋?”


  許紹城一

  開始的沉默,是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跟聶斐寧說。他正組織著語言,事態就如脫韁的野馬,朝著他無法控製的方向跑遠了。


  “有什麽好解釋的?現在這個局麵不是挺好?她終於肯跟我離婚了。”葉行舟笑著,不顧許紹城的反抗,強行將自己的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攬著他往外走:“走,咱們喝酒慶祝去!哥哥我要恢複自由了,你得替我開心!”


  作為他多年的好友,許紹城自然看得出他的口不對心。


  “你舍不得她,就去把她追回來。否則真離了婚,後悔是你自己。”


  因為經曆過相同的事情,許紹城深有感觸。


  “聽我一句勸。”他苦口婆心,“別作了,跟聶斐寧好好過。”


  葉行舟煩躁地撤回胳膊,離他遠了一些。


  “你到底是誰的朋友?怎麽現在天天為聶斐寧說起話來了?行,你不為我高興就算了!我找別人陪我去喝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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