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自編自導自演
隆隆，隆隆，隆隆……
密集的重鼓打擊聲，讓幾人心驚肉跳，哪裏還敢和蘇沐一戰？
蘇沐那如鷹隼般貪婪而銳利的目光，鎖定住他們每個人——
他們相信，倘若當中有任何一人輕舉妄動，教主足可以在頃刻間，將所有人盡數殺掉！
“還打嗎？我再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呦。”
鄭啟明聞言，雙眼一亮。
所以，他是想給我們足夠的時間逃竄，然後在途中各個擊破麽？
原來麵對這麽多人，蘇溟淵也沒把握！
像是發現新大陸的鄭啟明，興奮地大喊道：“想要跟教主切磋的，就跟我一起上。教主大人，也會害怕我們人多的。”
這句話是半帶玩笑的說出來，聽上去讓人挑不出來理，其他人也立即會意。
至此，演到這一步，已經差不多了。
蘇沐無奈地聳聳肩，嘴角微翹，捏碎了掌心的銀白色光團。
你們的好萊塢最佳男演員，正在上線！
霎時間，聖殿的所有門窗、殿內陳設，皆爆碎開來，化成漫天碎末，四散紛飛！
這氣派的聖殿房簷上，陡然出現一道裂痕。
蘇沐神情漠然，深邃的目光似是在遠眺，讓人不知他心中所想。
“客從遠方來，有失遠迎。”
說完這句話，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握住九幽劍的劍柄。
拔劍，出鞘，清吟。
動作隨意，殺意卻純粹無比。
下一刻，蘇沐踏出聖殿，消失無蹤。
身後狼藉，於瞬息間恢複如初。
斷龍崖上刮著不正常的山風，將教徒種植的花草，摧折的不成樣子。
一條細而長的絲線，隨風飄飛，向蘇沐的脖頸纏繞而來。
雖輕柔如春風拂過，但卻處處透著詭異。
九幽劍亦隨之輕動。
沒有所謂的劍意縱橫，更沒有什麽飛劍淩空、禦天地之氣的壯觀場麵。
蘇沐隻是隨意斬出一劍。
甚至，沒能激起任何漣漪。
然而那細絲線，卻如蛇般詭異地扭動著，在麵向九幽劍的斬劈時，倏然倒退，重新回到了那人近前。
“為何無鉤？”
“願者上鉤。”
老者嗬嗬一笑，甩了甩無鉤的魚線，任其耷拉在身下那四不像的額前。
“這人究竟是誰？怎麽跟教主打起來了？”
“來多少，都不是教主的對手。”
“說的也是。”
……
然而，弟子們的議論聲，一息之後便驟然停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之中。
隻見老者身後十幾裏外的青雪峰，山尖像是被削得平整的圓木塊，徐徐滑落，墜入深邃的山穀間，將溝壑填平……
然而，隨那一劍之威展露，蘇沐的側頸處，亦是浮現出細密的血痕，隱隱有血珠滲出。
宗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老頭到底什麽人呐？居然能傷到妖孽一般的教主？
“來者何人？”
“極北隱族，昆侖薑家。”
這八個字說出口，整個聖教從上到下，都對此深信不疑。
極北荒原有隱藏的勢力，幾乎是公認的事實了，隻不過誰也沒見過，更不知道他們的實力——直到荒原事發，才重新將其搬上台麵。
“我血虹聖教與閣下素來無仇，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闖我山門、毀我基業？”
老者撫須大笑，“薑某並非蠻不講理，隻是閣下來我族盜取聖寶，恐怕說起來，也非君子所為。”
說著，一枚專屬於教中高層的身份令牌被甩了出來，落在蘇沐的手中。
“物證在此，你還要作何解釋？”
教眾大驚失色。
原來還真是那幾個倒黴玩意幹的！
肯定是偷拿了人家的寶物，隨後在回來的途中，便被盯上他們的高手殺了，更是將寶貝奪了去。
現在苦主上門，當真百口莫辯。
“不管閣下信還是不信，我們那幾名弟子，也死在了荒原，命牌皆碎。顯然，盜寶者另有其人。”
“嗬嗬，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必要了。”老者目光冷冽，“事因為你們而起，也合該你們償還。”
蘇沐淡淡一笑：“那就是沒得談了唄？”
話已至此，二人突然滯住不動。
眾人尋覓許久，竟發現虛空中隱隱有兩道風雷之力糾纏相鬥，二者撞擊產生的能量波動，撕扯出數不清的空間裂痕。
如果稍有不慎，神魂墜入空間亂流，勢必當場隕滅、有死無生。
鄭啟明見狀，笑得有幾分苦澀：“沒想到，教主功力，早已越過了五景。”
“這等層次的戰鬥，你我是插不上手的。”宗澤眼中滿是狂熱，“之前我錯怪過教主一次，這回，你若想動手，需得踏過老朽的屍體。”
“那倒不至於。”
鄭啟明向後退了一步，重新收回折扇。
一柱香後，蘇沐和老者同時魂入本體，眼神恢複為以往的清明。
但老者卻向後退了一步，借以穩住身形。
蘇沐卻紋絲未動。
頓時，二人孰強孰弱，高下立判。
“你當真以為能打過我？”蘇沐冷笑，“我也不想和你打，沒必要。”
老者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道：“除魔衛道，是我輩使命。原本老朽是為了追回靈寶，今日一見，我與閣下必亡其一。”
順著老者的手指，眾人看到了蘇沐胸口那團光芒。
原本沉寂下去的“隆隆”聲再次響起。
“你那顆天魔之心。”老者眯縫著眼，“假以時日，必定會反客為主，吞噬一切，成就不朽邪魔。”
老者素衣輕顫，消失在原地。
嗡——
下一刻，他已然出現在蘇沐麵前。
萬千梵文散發著金光，在老者周身流轉，形成固若金湯的屏障。
哪怕蘇沐的劍斬將上去，也未能將其破開，反而被震蕩波所傷，體內一陣氣血翻湧。
眾人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紛紛拔刀提斧，向薑姓老者衝過去。
“教主，我等助你！”
老者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隨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黃豆，撒在地上。
“不過螻蟻罷了。”
霎時間，被黃豆吸引的陰兵紛紛現世，咆哮著向眾人衝過去——
縱觀整個北域，都不見得有人能談笑間，召喚千軍萬馬，且個頂個的驍勇善戰。
這還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