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教不容樂觀的現狀
沉默片刻，蘇沐歎息一聲：“這不怪你，是我這個教主失職，才讓我教損失慘重。都快起來吧，戰死的弟子立塚掩埋、受傷的則趕緊去醫治，盡快恢複元氣。”
二長老遲疑了一下。
“多謝教主。”二長老緩緩起身，麵色沉靜如水，“教主，我教現在資源匱乏，有部分弟子自願為聖教獻身，讓出丹藥，不知您……”
“夠了。”
蘇沐倏然打斷了他的話。
二長老這話說的倒是漂亮，但所謂“自願獻身”的弟子，是否真的心甘情願，蘇沐還是分得清的。
他頓了頓，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將教中所有丹藥，統統分給弟子們。人若是死了，留那滿庫的丹藥資源，是要發黴發爛不成。”
聞言，二長老麵露難色，勸諫道：“教主，七大派雖退回本宗，但若是卷土重來，後果不堪設想。何不成全弟子們的心意，讓他們早歸萬古仙穹，永享極樂？”
蘇沐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眾弟子上，不少人斷臂殘肢，渾身鮮血淋漓；哪怕是輕傷者，亦留下觸目驚心的刀傷劍創。
聽聞二長老的話，他們似乎是預見了自己的命運，紛紛低眉垂首，神情黯然。
蘇沐歎了口氣，“我們血虹聖教，不能再出現更多的傷亡了。”
說著，他右手一揮，萬把飛劍落下，斜插在斷龍崖上，散發著淩厲的氣息。
無數名家雅士所覬覦的絕代名劍，便這般隨意地與血水混雜。
排布嚴整的模樣，像是在為死去的弟子哀悼。
“這些寶劍，均是出自各宗各派。”蘇沐指著它們，吩咐道，“對外放出消息，若想贖劍，拿丹藥來換。總之，我教幸存的弟子，都要予以充足的丹藥療傷！”
幾位長老微微頜首：“屬下遵旨。”
賣劍換藥雖然是權宜之計，但蘇沐不擔心正派們不買單，畢竟自己的“實力”，對方也見到了。
所以隻要他不離開，對方一時半刻不會卷土重來。
蘇沐吩咐眾教徒回去休息，唯獨留下二長老。
“二長老，送我回住處吧。”
長老微微一愣，旋即露出釋然的表情，低聲道：“教主，您這次損耗嚴重，正巧我這裏有上好的大還丹，可以幫助您恢複元氣。”
對方想的是力量的損耗，但蘇沐這麽做，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哪。
再回那個修煉秘境？
他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
靈鷲宮。
此地雖然名為“宮”，但實際的麵積頂多是兩百平米，而且內部的裝潢充其量算是古色古香，和影視作品中金碧輝煌的樣子，可差太多了。
對於蘇溟淵這一教之主來說，未免有點寒酸。
婢女為蘇沐二人焚香上茶，旋即行禮退下。
而此時的蘇沐，也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二長老，你的傷勢如何了？”
長老淡淡地笑道：“回教主，宗澤所學乃是不死魔功，若非致命傷，皆可用元氣將斷肢恢複，並無大礙。隻是這次元氣損耗過多，恐怕需要個一年半載恢複。”
說罷，他嘴唇抿了抿，似乎還想說什麽。
蘇沐看穿了他的心思：“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屬下很是擔心教主您，畢竟我等修為低微，除了您以外，恐怕無人能抵擋七大派的圍攻。”
蘇沐有些好奇，這偌大的血虹聖教，為何隻見到了二長老，大長老這些人卻遲遲沒露麵。
他端起茶壺，為宗澤斟滿一杯，歎道：“唉，若是我聖教還在全盛時期，怎會有宵小來犯，真的懷念曾經啊。”
宗澤雙眼微濕，亦是感慨萬千。
“想當年，我教不但有聖主您坐鎮。在您之下，更是有護教聖獸這種絕頂存在，您二位合一，整個北域哪個敢不從？”
蘇沐沒多想，便脫口而出：“如今聖獸何在？”
“您當真忘了？”宗澤有些震驚，“聖獸黑龍是您從西方黑暗教廷租賃的，現在已逾期兩年。因為沒靈石續費，被教廷給收回去了。”
這也行？
合著那聖獸，居然是租過來的？
蘇沐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問道：“聖獸這事，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可大長老怎麽也不見了？”
“大長老為賺夠贖回聖獸的靈石，去西方教廷打零工了。”宗澤一本正經道。
“……”
蘇沐頓時感覺，身邊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草泥馬，圍著他載歌載舞。
本以為冒充了聖主，就能像東方不敗一樣號令天下諸邪、唯我獨尊，和所謂名門正派分庭抗禮，當個名副其實的反派大佬。
結果這落差也太大點了。
蘇沐現在嚴重懷疑，自己這山門，恐怕也是用住房公積金貸款買的！
見蘇沐臉色不太好，宗澤有些擔憂地問道：“聖主，您怎麽了？”
“沒什麽，我近日練功出了岔子，今日操勞過度，所以不太舒服。”
隨後，蘇沐便引出心中所想，問道：“我教的藏經閣，現在運營的怎麽樣了？本教主欲參考前人典籍，改善功法。”
宗澤疑惑，旋即笑出聲來：“教主說的是萬寶窟吧！”
他以為蘇沐是想要奪權，連忙遞過來一塊令牌，解釋道：“大長老離開後，萬寶窟的鑰匙一直在屬下這裏保管，如今交還教主。”
蘇沐尷尬地咳嗽兩聲，抬手將令牌推了回去：“不，我是要讓你帶我去萬寶窟而已。鑰匙還是放你那裏比較好，畢竟你是本教主最信任的人。”
話雖如此，蘇沐在心裏，卻暗罵二長老。
真是個呆子！
你要是不帶我去，我怎麽知道萬寶窟在哪？
被蘇沐這麽一說，宗澤幾乎笑開了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榮耀，半跪在地，拱手道：“多謝教主信任，屬下這就帶您前往。”
所謂萬寶窟，實際上離靈鷲宮不遠，藏在在後山的一個隱秘石洞中。
穿過狹長的通道，便有一石門呈現在二人眼前。
二長老用令牌按在上麵的凹槽中，大門便緩緩開啟。
剛踏入洞中，蘇沐便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
這裏的氣息，與外界大相徑庭，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異樣感，精神仿佛得到了放鬆，身體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教主既已進入，屬下便不再打擾，守在洞外。”二長老畢恭畢敬地作揖，緩步後退，“如有需要，吩咐屬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