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麵具
知道母親心中早有打算,李怡原本的擔憂一拋而空,她將王氏手中的玉簪拿過,給她戴上。
“母親可真漂亮。”看著鏡子裏的母親,李怡誇讚道,“不知道母親想如何解決五姐姐這個麻煩?”
雖然明明知道是阿諛奉承的誇讚,但是王氏還是嘴角彎起愉悅的弧度。
“明日一早,你隨我到白馬寺去一趟便知道了。”
李怡偃旗息鼓,知道母親肯定不會透露,語言之中便更是有些不耐煩,“不就是個佛寺,有什麽好參拜的,也沒見它老人家保佑過我們。”
王氏也不惱,隻是淡淡地言了一句,“你若是不去,東平伯府的麻煩……對,還有燕王府的婚事可就要落空了。”
聽到東平伯府,李怡的眉眼一皺,眼見得就要發脾氣,突然,又聽到燕王府,一下子眼睛一亮。
想著那才二十五六,豐神俊逸的燕王世子,李怡的臉上便不由得泛著紅潤。
“母親~八字還沒有一撇了。”
看著女兒那小女兒戀慕郎君般的嬌羞,王氏其實心中有些不喜。找她看來,這燕王府也不是是個勳貴罷了,家裏也沒什麽正經做學問的大儒,論資排輩比起他們王家差遠了。而且,那世子還有個嫡子。
若不是那燕王妃出自清河崔氏大族嫡出,王氏萬般是看不上這戶人家的。
“確實。”
聽著母親語氣裏淡淡的感覺,李怡心中一驚,她怕母親誤會了她的意思。
“母親~”
王氏看了一眼自己女兒,很是無奈,“行吧,隻要你喜歡,那容璟母親我便勉強接受了。”
“謝謝母親,母親您最好了。”李怡突然又麵露難色,“可是母親,燕王府的事關五姐姐什麽事情?孩兒可不希望她給攪黃了。”
李怡萬般是不想自己的婚事跟五姐姐纏上,她倒不是怕那個英明神武的五姐姐搶了她的婚事,畢竟,在她看來,這樣的女人怎麽會有人家敢要。更何況,俊逸非凡的燕世子怎麽會看得上五姐姐那樣打打殺殺的女子。可笑。
她隻不過覺得這樣煞氣極重的人參與進來會影響了她的婚姻幸福。
“你與東平伯府的事情如今也隻是被壓下去罷了,那份和離書,東平伯府可是還沒簽,要是沒有這份文書道衙門裏登記,你母親我如何也不能找媒人上門給你探知燕王府的態度。”
“如今,李忻回來不是正好。”
李怡瞳孔微微放大,看向自己母親,“母親您的意思是……”
——
看著鏡子裏的牙印,李忻忍不住蹙眉,扶額歎息良久。
站在屋子中堂,看著桌子上的早食,忍不住咽口水的半月,時不時回頭繞過屏風看向屋內坐在梳妝台唉聲歎氣的主子。
落音安排好出門的隊伍之後,來到主院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
“哼!”
瞄了一眼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小丫頭,落音微微蹙眉,多看了兩眼,怎麽又壯了?
“主子,外麵已經收拾妥當。”落音朝著屏風後麵拱手稟告道。
李忻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好。”
聽著響動知道主子心情欠佳的落音劍眉微蹙,莫非是不和諧?
這該怎辦?要不找人問問取取經?
“半月,將我那木質的白色麵具找來。”
“——哦。”半月正看著桌上的糕點出聲,聽到主子吩咐趕緊咽下口水回神。
那白色的麵具隻有在嘴巴的位置留有一個小口,露出下巴,純白的麵具,隻有額間一點水滴狀的紅紗,細細的柳葉眉下隻是兩點墨珠,跟搞雜耍的那種麵具很像,但說不上不滑稽,隱隱約約還有些古怪。
“主子,您還沒用早膳,您看要不等下再戴?”
李忻擺手,半月是個心大到沒變的家夥,自己臉上的牙印說是自己咬的,她都信了。這外麵可還有落音,要是看見,她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我沒什麽食欲,你去吃吧。”
半月齜牙一笑,“那我給主子您留幾個包子,路上吃。”
李忻本想說不必,但是轉而一想,也就算了,隨半月這丫頭去吧。指不定,半路上這丫頭先餓了。
落音候在外麵,雖然看不見,但是聽得到聲音,自然也清楚一些。看著坐在位置上一連吃了五個包子,喝完一碗又倒了主子那碗的家夥,眼角一跳,壓都壓不住。
李忻走了出來,落音看著主子臉上的麵具,差點破功。
“落音,你還有什麽事嗎?”李忻看著堵在路上幹愣著的落音,微微皺眉,納悶不解很是疑惑。
落音知道啊自己失禮,拱手告退。
李忻轉頭看向坐在位置上依然消滅一半吃食的半月,指著落音遠去的身影,“呃,落侍衛這是怎麽呢?半月你知道嗎?”
半月咬了一口包子,正吃得正香,聽著主子詢問,講到落冰塊這個醜八怪,嘴裏的包子突然就不香了。
看著半月突然陰沉的臉,李忻直言道,“莫非你倆吵架呢?”
“誰跟他吵架呀,還不如多吃兩口包子。”
李忻摸摸鼻子,在心中默默地給落音點了一根香。
看著速度加快的半月,李忻忍不住擔心道,“你急什麽,這時辰還早,慢慢吃。”
主子心疼關心自己半月自然開心,想著主子還是疼自己的,惜抱軒那位就等著失寵吧,她才是主子最疼愛的肥仔!
“謝謝主子,可是外麵都等著了。今兒雖說不是很冷,但也是寒冬。我快些那是應該的。”
李忻點點頭,摸摸半月的腦袋,眼眶有些濕潤。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家孩子養了這麽久終於長大懂事了一樣,甚是欣慰。
“很乖,今日路上遇上什麽想要的就去買。”說著,李忻就將自己的私房銀子掏了出來。
半月太開心了,感覺自己又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也給主子買。”
李榮景昨晚上還是溜回了魏國公府,李忻派了奶兄暗中跟著,將他小子安全的送回去。
今日,李忻的車馬一走,便有人上門拜訪,這些拜訪的人都被傾月以主子不在為由好言拒在門外。
“傾月姐,那些人拿了好些貴重東西,有些還是主子的親戚,咱們真的不放進來嗎?”品蓮有些奇怪,以前在雲州可不是這樣,他們大殿敞開,給主子送禮的人排著長長的隊伍,主子來者不拒。
“這裏不必雲州,他們求主子的事肯定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