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餛飩攤老闆漿洗桶中的瓷碗,和往常一樣,與老友李老頭聊著城中哪家大戶新納了小妾,哪家豪門又鬧出了外事,好似城中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似的。
老李抖了抖手中的煙桿,猶豫不決。又見老朋友一臉好奇,也甚是不舍。便悄咪咪的扯過老友水桶中的手,蹲在混沌攤的一角,小聲的說:「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也是恰巧聽說。怡紅院的柳翠有一個相好的,姓張,你知道嗎?」老李很瘦,黑黝黝的皮膚下沒有幾兩肉。唯獨那碩大的眼睛,在黑夜中散發著異樣的光芒。特別是說起東家長西家短是,彷彿抹了一層油似的。
混沌攤的老闆與他是幾十年的老友,能走得如此之近,也是因為那共同的愛好。「張達嘛,我知道。平日里老在我這兒吃餛飩,賒賬不說,動不動還跟別的客人起爭執,老子我早就對那小子不耐煩了。他不是城中巡防軍的嗎?難道他被人扁了,那可真解氣。」
老李見他越說越激動,立刻攔住他,「不是他,是有大人物在城中流竄。」
「大人物?是誰?怎麼沒有風聲?」
「聽說是敵國的大人物。」
兩人都沉默了,因為敵國能被他們大人物,近幾年也只有慕家那人。
就在他們談得深陷其中的,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的靠近他們,伸出一隻慘白的手,迎著同樣慘淡的月光,拍上了餛飩攤老闆的肩。將兩位老人嚇得夠嗆,紛紛不敢回頭。
黑夜靜的只聽見來回巡邏官兵的腳步聲。
就在此時,「老闆,我想來碗餛飩。」
兩人回過頭,只看見一個身長七尺的身影,穿的是一般的粗布衣服,看起來很瘦,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寬大了不少。天他黑了,兩人什麼也沒看。
那人見他們愣住了,邊說「老闆,來碗餛飩。」然後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把玩這竹筷,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餛飩老闆反應迅速,很快就端了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上來,「客官,您的餛飩」
慕成溪看著眼前冒著熱氣餛飩,吃了一口,「老闆,你家的餛飩很好吃,再來一碗,帶走。」
慕成溪吃完了碗里所有的餛飩,付完帳帶著外帶餛飩走了。
老李靜靜的看著慕成溪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迴流,半個時辰快到了,渾身的無力感逐漸消退。
可是正當我與宇文琋周旋時,有個兵士走了過來,與宇文琋耳語了幾句。而宇文琋突然拍掌,「將人帶上來!」
我心裡開始七上八下,料想肯定是程灝那小子,自己遇到他從未有過好事?
可是看見他滿是傷痕的被帶進來,人都昏迷了,我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我對上宇文琋,嘴唇早已乾澀的說不出話,喑啞的讓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怕是好不了了,前期吃的葯怕是白費了。
「如此對他,咳咳,你有什麼好處?他只不過是一個庶皇子,傷到了根本,失了繼承皇位的能力。就以我對皇帝的了解,他是不會再來救他。這樣,你們想以此要挾換取利益的事兒,怕是沒轍!」
宇文琋捂著嘴笑了笑,眼角閃過亮光。「那慕小姐有何高招了?」
我看有戲,便往宇文琋那兒動了動,「要不你審我,我的價值可不比他小。況且他都是要交給你們遼國皇帝的,與你沒有什麼實在利益。你最想要的,不是在我這兒嗎?」我艱難的支撐起來,與宇文琋對視。
宇文琋看著眼前的女子,不說,雖衣服身上沾滿灰塵血跡,臉上也是血跡斑斑,可是那雙靈動皎潔的目光但是為這具軀體增添不少亮光。「可是慕小姐從一到我這,就滿嘴跑油,說的沒有一句是我想要的。要在下如何信你?」
我知道扯犢子是不可能撐到藥力恢復,又看向旁邊躺在地上,渾身是傷,出氣比進氣多的程灝,那就豁出去了。
「你可以動用攝魂術啊!這樣我說的話保證是真的,只不過你必須先給皇子吃解藥,讓他一直在我視線範圍內,否則你是懂得,我不想給,沒有人可以拿到。」
突然,宇文琋猛地上前,捏住我的下巴,「慕小姐,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給我談條件」然後他憤袖一甩,將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你已經中了毒,解藥只有我有,如今你只是我的階下囚而已。你覺得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視天下為無物的慕三少嗎?此時的你只有好生交代,我還保你留個全屍。否則毒藥發作,你得活活經受五臟潰爛而亡。那感覺,別提多爽了?」
摔倒在地,我一時一口鮮血上涌,血花四濺。整個血都是黑色的,見不著一點生機。
旁邊一個站得比較近的士兵一不小心沾到我飛濺的血液,整個手都腐蝕了。在那兒疼得哇哇大叫,周圍的人嚇得立刻遠離。
我單手撐了起來,讓自己坐好。再用大拇指擦乾嘴角的鮮血,滿懷笑意看著滿臉驚訝的宇文琋。「我身上的毒可比你的毒還要狠辣!」
宇文琋看著這個嗜血的女子,睜大了雙眼,難怪之前的下毒暗算都未見成效。本以為此人心思縝密,周圍更是布防嚴控,有著不少奇人異士。如今看來,她到是成了一個人形毒物。那麼之前對她的下毒自是無效,那麼······
「來人將她抓起來」
還沒得等士兵上前,我就閃身到宇文琋身後,鎖住他的喉嚨。看著這個魅惑的男子失去先前的鎮定自若,我倒是貼著他,低聲說,「還得謝謝你那一掌,不然我的功力也不會恢復的這麼快!」
一旁的程灝醒來一睜眼就見到這一幕,腦袋還沒梳理清楚,就被一聲低啞難聽的弄了個蒙頭。
「你小子倒是醒的是時候,沒死就快起來!」程灝看著一位滿臉污跡,看不出模樣,聽不出聲音的人挾持著剛才那個審訊他的遼國二皇子,「你是何人?」
聽到這話,我差點直接暈了去。認不出我嘛,你好歹也得看清楚形式啊!周圍一群要你命的人,我這麼積極的救你,立場還不明顯嗎?「皇子若還是想待在這療養,成溪就恕不奉陪」
原來是慕成溪,真真看不出來啊!程灝在沒說,直接撐著傷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