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又一個御史站了出來,然後一堆御史在那裡符合。
雖然他們也清楚那位世子不一定真的將人打死,但是這麼好一件可以打壓太後母族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錯過。
「可是,姜世子之所有動手那是因為那群人持強凌弱,欺男霸女,難道遇到這樣的事,就應該固執律法置之不理,以是無辜女子被歹人欺負嗎?
這難道就是規矩?就是律法?」
薛佐剛到不惑之年,本就是帝都勛貴士族裡有名的貴公子,年輕時便因為長得玉芝蘭樹,氣韻超絕而冠絕帝都,學識亦好,娶了丞相長女顧傾城。
薛佐長身而立,雖是文弱之人,卻勢不可擋。
「……這」剛才那個發生的御史一下子被噎住,而那個嚴謹有站了出來。
「可是那些事情的起源就是姜世子並沒有約束好手下人從,才會倒是楓葉山莊的管事霸道橫行,欺男霸女,說到底姜世子還有當上一份管教不嚴之過。」
底下一片御史心中拍手稱快、搖旗吶喊,無論如何這個世子李程洵都會名聲掃地。不是縱仆行兇就是惡意傷人,哪個都不是好名聲。
薛佐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姜世子對家奴管教不嚴這是事實,這一點在下並不否認。可是要說縱仆行兇這就是惡意彎曲事實,倘若真的是縱容手底下的人橫行霸道,那麼他為什麼要在當時那麼危險的情況站出來了?
而且據在下所知,當時世子身邊只有一位六十多歲的族人,毫無幫手,就那般果敢地站了出來,義無反顧地救人於危難之中,難道這不值得稱讚,不值得讚揚嗎?
如今居然要在這裡議論起他的罪責,聖上!」
薛佐轉過身,向著高居龍座的陳情深深一躬,「幾位御史大人說法乃至行徑恕下官不敢苟同。」
陳情在聽到關於的李程洵之事時便收了心思,認真的分析情況。
當下面的嚴謹嚴大人將表哥的事擺上朝堂之時,朝堂上局勢便清晰可見。
例如嚴謹、徐瑞之流,依著御史直諫的依仗,一炮雙開,將表哥批得是體無完膚,真是將御史「搞事情」的本分完成了玲離盡致。
又例如從二品的光祿大夫英國公薛佐、吏部尚書邢恪,站在母后一方,無論對方嚴謹等人如何口舌如劍,依舊勢保表哥。
再例如顧丞相和安平王的人卻是直視前方,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好不自在。
對於表哥,陳情是想保的。
「英國公說的有理。」
御史那邊一眾黑了臉,一副要撞柱明志的架勢。
陳情趕緊補充道:「嚴卿說的也對。」
看著那群御史緩和了臉色,陳情直呼自己才智極佳,又暗嘆不幸,怎麼父皇走的那麼早,留下一群糟老頭子要自己應對。
太難受了。
陳情無意瞟到下面第五排那個穿著緋色官袍,宛若仙人的佳公子,只見他雲淡風輕,周圍就像與他隔絕一般,頓時心頭有些委屈不爽。
「不知顧詹士如何看待此事?」
眾人紛紛向中間的顧鄀顧大公子看去,就連上面的安平王也不例外。
只見顧鄀站了出來,雙手合十,「下官看來,薛國公相信世子為人,嚴大人敬重律法,並未有什麼衝突。」
「哦?」陳情來了興趣,果然是顧大公子,這件事也只有靠他解決,「顧詹士此言何意?」
「既然這件事隸屬京兆府管轄,嚴大人也相信律法,何不等著等著秦大人的結果,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咱們在討論也不遲不是?」
「還有薛國公,」顧鄀側身面向國公,「既然世子並沒有錯,想必府尹秦大人自會秉公辦理。」
薛佐點頭,拱手作揖,「顧詹士言之有理。」
嚴謹雖然有些怨氣,這顧家大公子沒有站在御史這邊,但是一想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雖然這些勛貴世家子弟有些討厭,但人家若真是做了好事,自己倒打了一耙,到還真的說不過去。
「嗯,有理。」
嚴謹是御史的里的二把手,如今御史中丞程康不在,大小御史為嚴謹馬首是瞻。
嚴謹可是御史里有名的上懟天,下懟地,中間還要懟良心。五十多歲,穿著簡樸,除了那身官服,也就幾套洗得發白的衣服。膝下五個兒女,三個夭折而亡。如今只剩下長女和幼子。
他家門前總是圍著不少的老百姓,為的就是向他遞摺子,述冤屈。
在百姓之中有著嚴青天的美稱,為他的俸祿大部分都被他用來接濟百姓。
嚴謹一派的御史,在三黨之中什麼也不站,只是秉著為民生而存於世,立於官場。
朝堂之上,見嚴謹鬆了口,其他御史也紛紛附和,反正跟著老大哥抄準備錯。天塌下來,大不了跟老大哥一起去跪金殿。
太后一黨和御史都同意,自然其他人也不能在說些什麼。
剛才皇帝的態度就很明顯,誰都不幫,但是這姜世子畢竟是人家嫡親的表哥,其父還在戰場上營救過先皇,不看僧面看佛面。
怎麼也不能讓姜階的遺孤身陷囹圄不是?
顧丞相也應和了一聲,便是贊同長子的做法。
那就剩下安平王一派,昨個世子專門說了此事,不在使絆子,自然也沒人說什麼反對意見。
反正,這棘手的事最後是落在了京兆府尹秦樞的頭上,與他們無甚關係。
就這樣朝堂之事散了,站的老遠還在打盹補覺的秦樞,看著好幾位上司給自己投來憐憫的眼神,一陣驚慌失措,咋了(⊙o⊙)?
這些上司平日里不是眼高於頂,從來都不瞧瞧自己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秦樞一臉懵,然後就被留了下來。
到了御書房,秦樞那個緊張的呀。
自從中進士之後,等了大半年才得到一個淮南道布政司後補之缺,那也不知塞了多少銀兩打通關係。
後面上任后還幾經輾轉,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做了個京官。
雖然是京官裡面最不起眼,最左右為難的一個,但是好在是個京官不是,這不就有幸得見天顏。
「聖上長得真好看!」偷瞄了一眼的秦樞在心頭暗自讚歎,可是沒曾想他那個小眼神沒逃過大總管許諾的眼睛。
「大膽秦樞,還不跪下。」
秦樞知道自己被抓包了,臉漲個半紅。雖然平日里他也要早朝,但是站的地方就是最最末微,更別說是聖顏,就是大臣們談論什麼也聽不到。
不過在打盹之前,依稀覺得,今天好像極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