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嫌冷清”顧起瞥了他一眼,“你去給他披麻戴孝啊。”
林彤上的妝蓋不住她虛弱的臉色,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徹底好,散落下來的秀發讓她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弱。
怡潤趙總和傅沉年握手後落坐。
林彤下意識的去看傅沉年身邊的位置,見他坐的單人沙發,抿了一下唇,走到一個挨著他的位置坐下。
“這位是林小姐,之前的這款香水一直是由她代言。”
怡潤張總笑看向傅沉年。
他如此說,也算解釋了林彤過來的目的。
林氏和華鼎是老朋友了,林宏信把傅沉年看作未來女婿,這事已經是c市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傅沉年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怡潤張總知曉雲溪已有女主人,且還是傅董親自帶出來的,他自是要撇清此事。
“張總可忘記了?”林彤淺笑著看了一眼傅沉年,對怡潤張總說,“我和沉年是校友。”
怡潤張總作勢拍了拍腦袋,說,“瞧我這記性,忘了忘了。”
他就是記得,也不提啊。
壞人姻緣那是要遭雷劈的。
打哈哈的跳過此事,怡潤張總才讓隨行人員將詳細的文件資料拿出來遞給傅沉年,周言謹慎的看了一眼打算側過身去看傅沉年手裏文件的林彤。
眼珠子提溜的轉一圈,周言把自己手裏的文件交給怡潤張總,然後留下一份,端著直男式冷臉強硬的擋住林彤的視線,“林小姐,這是你的。”
林彤氣的肩膀發抖,扯了個難看的笑,“是嗎,那我可能是看錯了。”
怡潤張總暗中給周言豎大拇指。
高人。
此後兩小時內,每次林彤想接近傅沉年,周言都如幽靈一般及時出現在她身後,這副操作讓怡潤張總帶過來的跟隨人員看得目瞪口呆。
這年頭,助理已經全能到這種程度了嗎?
這日,周言送怡潤的人離開,林彤趕上傅沉年,“沉年……”
傅沉年轉身,臉上淡笑已經隱下,換上了一副無任何情緒的麵孔,平靜的眼睛裏平淌著的隻有冷薄。
林彤垂下眼睫,想起這個人在那個女人麵前都不是如此,在學校裏就這樣,似乎他傅沉年眼中看到的隻有寧央。
寧央寧央。
林彤幾乎想撕了這個女人。
那麽多年了,為什麽就是陰魂不散呢。
她也是天之驕女,卻過在另一個女人的陰影裏,她不甘心。
“你想說什麽?”
林彤無意識輕撫著胳膊處的傷口,“如果我說昨天書店的事不是我做的,你會信我嗎?”
“小彤。”男人這麽叫這個名字的時候,林彤有一瞬間恍惚她和他的關係應該很近,這是讓她甘願沉迷的錯覺,“我有什麽理由相信你?”
理由?林彤反問道,“那寧央呢?”
過去,她是他的妻,但現在,她和他明明什麽也不是。
但傅沉年說,“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這還真是紮在她心坎兒的一根刺啊,紮的她血肉模糊,前妻也能算妻子?這就是被偏愛到要把不想見的字自動忽略嗎?
林彤不甘心的再問,“那這份信任,你給的究竟是你的妻子還是寧央這個人?”
傅沉年覺得這個問題愚蠢至極,“有區別嗎?”
林彤大腦轟一下,嗡嗡作響。
--那這份信任,你給的究竟是你的妻子還是寧央這個人?
--有區別嗎?
怎麽沒有區別,怎會沒有區別!
林彤的手都在抖動,她的腦海裏不停的回放著這兩句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無法停止,她不敢去猜其中意思。
那是把致命的刀,刀鞘寒光乍現,逼的她隻能後退。
她不是將軍,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她隻能站在這個男人身邊,希望有一天這個人能看她一眼,這麽多年了,是塊冰也該融化了吧。
再抬首。
視野中已是空無一人。
……
酒店大廳裏,顧起招呼一幫狐朋狗友進來,把卡瀟灑的拍在瓷白色的台子前,讓前台的人開房間,轉過頭來笑著和人說話。
“顧起,你那個大哥真死在外麵了?”
“我騙你啊,骨灰都不知道埋在哪個犄角旮旯地了,孤魂野鬼到處飄,私生子死了就活該被蛆蟲蠶食,被火燒死,便宜他了。”
顧起嘴角掛著諷刺的笑。
他恨家裏天天帶著麵具的人,虛偽至極,他也討厭顧幕清,私生子怎麽有臉活在世上,看吧,老天都看不得。
他心裏多暢快啊。
嘖嘖讚歎,“那是死的挺慘的,還是死外麵,喪葬事都沒有人處理,走的時候那得多冷清。”
“嫌冷清?”顧起瞥了他一眼,“你去給他披麻戴孝啊。”
“噗--”有人不厚道的笑了。
顧起這嘴真毒。
這不就是過去給人當兒子嘛!
說話的人臉憋的通紅,憋了半晌也沒從嘴裏倒出來什麽東西,他嘴笨,說不出什麽花樣來。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管他去天堂還是下地獄,他被燒死,隻能說活該。”
“可不就是活該。”顧起眼睛裏是徹骨的寒,他最厭惡那個人,“就是個一夜1情的產物,長這麽大,平白的叫人惡心,顧、幕、清,這名字可真諷刺。”
話落瞬間,驚呼聲響起,顧起甚至沒來得及抬頭,便被掃過來的拳頭直接砸在他下頜骨上,顧起舌尖掃了一遍口腔,腥甜味讓他眯起了眼。
抬頭,看著逼近的女人,顧起挑釁的揚起下巴,“這可真是好、熟、悉的人啊。”
“是嗎?”來人緩緩而笑,“還有更熟悉的呢。”
狐朋狗友們一致的拔腿跑到一邊,後退幾步“咣”的一下撞上了一麵堅硬的牆,回頭看,媽呀,是個冷臉女人哎!
姑娘饒命,俺們就是看個熱鬧,不幫架的。
邵栗取下耳機,指向牆根,狐朋狗友們立刻心領意會的排成一排站好。
她看了一會自己的“傑作”,還算滿意,於是繼續聽歌。
顧起和寧央打的狼狽,毫無章法的情況下拚的隻是蠻力,但作為宣泄,這就夠了,寧央怒火燒心,她眼裏都是火,熊熊燃燒的大火。
顧起身上也有一股勁,他不對這個女人有一絲的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