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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紋身,紀念的人

  秦臻和寧央見到戚四是在警局,他哭了一夜,眼內全是血絲,衣服上滾的是泥土,右手腫的厲害,他掄磚頭的時候砸到了自己的手。


  他阿弟死了,戚四瘋笑著,見了誰就要這麽說一句,但他很配合警方的審查,他知道的都說了,根據他提供的線索,警方已經出動人去抓人,女警員問他要不要休息時,他搖搖頭,他說,“我犯了好大的錯。”


  女警員愣了一下,拿出筆和記錄本。


  戚四說,“我做過很多錯事,我和阿弟是被拐賣的人,後來什麽也不記得了,我接私活幹,什麽都做,這行不穩定,碰的是運氣,也許十天半個月沒有事做,也許一天就有兩個人找過來,我知道我做的都是缺德事,早晚有一天要遭報應,可我沒想到那麽快,但為什麽是阿弟呢!”


  搜查戚四家裏時,找到了很多廢棄的照片,他以這個為生,像陳若柳這樣的人,來自各行業的都有,隻要給錢,他都能辦的漂亮,他辦的事雜,但在業內也算有名,是以來找他的人不少,眼紅的人早已經有了,可戚四不在乎,直到這次事情。


  寧央捏著那張照片,上麵是一隻動物,女警官見她看得入迷,便說,“這可不是一般的動物,受保護的。你的情況我們已經查清楚,戚四也交代了,相關的證明性證據我們稍後會交給你。”


  ……


  端午節當天,傅沉年被突發事況纏住身,未曾歸來,寧央一人驅車前往傅家老宅,在傅宅陪了老夫人一天,韶秀華牽著寧央的手與她說話,留寧央一頓晚餐後,想讓寧央在傅宅住下,寧央婉拒,韶秀華不再強求。


  夜裏,寧央睡的並不舒服,早晨醒來撐著腦袋坐了一會,才下床洗漱。


  在雲溪苑後邊跑步,她騎自行車,斯爵在前麵跑,她騎的不熟練,斯爵都嫌她慢,跑了一會就不跑了。


  寧央把自行車停好,坐在石階上擦汗,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放在地上,坐著吹風,斯爵咬著白球,自己在那玩。


  陌生電話進來,寧央擰了一下眉。


  “喂。”


  “你好。”是個年輕小夥子,他說,“是寧小姐嗎?我師傅讓我問問,你之前送過來的那張圖還要紋嗎,我師傅現在有空。”


  寧央一時沒明白,疑惑的說,“什麽?”


  “圖。”他說,“一張圖,複雜的畫稿,你還要紋麽?”


  “紋。”寧央下意識的問,“你們店在什麽地方?”


  ……


  傅沉年和丁頓教授的遇見純屬偶然,丁頓教授是個地道的本地人,他是當年傅沉年的導師,如今還在學校任職,不過已經快退休了。


  丁頓見了傅沉年很高興,熱情的要請傅沉年去他家裏做客。


  丁頓的孩子都已經搬了出去,家裏隻有夫妻兩個,丁頓的妻子是個華人,所以丁頓的漢語說的很好,見丈夫帶客人回家,婦人立刻放下手中的相框招呼傅沉年。


  她正在收拾家裏,桌上的花是新換的,散發著清香,丁頓哇的驚歎,誇獎他的妻子,並向傅沉年介紹,婦人笑著說,“沉年啊,你不是天天說,我早就認識。”


  丁頓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又恍然大悟。


  婦人去沏茶,傅沉年坐下時正好看見了那被擦了一半的相框,翻過來,卻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時愣住。


  是寧央與丁頓的合照,當然,還有顧幕清。


  丁頓也看了一會那照片,說,“以前,央央和幕清是我的學生,但後來他們是我的同事,學生們都很喜歡他們,但是人生總是那麽遺憾。”


  傅沉年說,“同事?”


  丁頓驚奇的說,“你不知道嗎,兩年前他們兩個就來了,在學校裏給學生們上課,但我不知道為什麽,那段時間央央的情況很糟糕,但後來就好多了,就是幕清,他是個完美的人,上帝要見他,就把他帶去了。”


  傅沉年不知道這些事,寧央離開c市後,就和c市的任何人斷了聯係,這任何人中當然也包括他,她走的幹脆,而傅沉年也沒有留人的意思,那兩年,是個空白期。


  婦人端著茶具和茶杯出來,倒茶時說,“多好的孩子,怎麽就……那火災大,幕清沒出來,央央自己一個人料理他的後事,她不信那火災是偶然,報了警,但正是過新年的時候,很多人都放了假,查起來難度也大,最後警方給出的結果依然是普通火災。”


  但寧央不這麽認為。


  傅沉年喝著茶,眼眸裏盡是冷沉。


  她料定了是顧家人,所以她回來了,傅沉年忽然很諷刺的想,若是顧幕清不死,那女人是不是永遠就不會回來。


  ……


  寧央推開破舊的門,這是一個不大的門麵,她進去後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屋內地麵上擺滿了東西,小徒弟認識寧央,見她過來立刻就去裏麵喊他師傅。


  褚鳩從裏麵出來,手邊還拿一張設計圖,寧央看的第一眼就覺得熟悉,他看了一眼寧央,說,“你這圖複雜,你確定要紋麽?”


  寧央接過那設計稿,顧幕清的畫稿,就是這張畫稿,原來被她拿到了這裏,怪不得她在雲溪苑沒有找到。


  寧央看了一會,說,“你覺得我可以紋嗎?”


  褚鳩抽出一支煙,叼嘴裏,說,“客人啊,我肯定不會拒絕,不過多勸你一句,人還是往前看,老陷在過去有什麽意思,寧公主往外跑兩年,倒是變長情了。”


  寧央驚愕的看著他。


  褚鳩沒有錯過她臉上那抹驚訝,探究的眼睛眯起,火光跳出來,煙被點燃,小徒弟撓著頭蹲在畫板那裏練習素描。


  “怎麽?”他吐了一口煙霧,笑起來說,“傅先生倒真是好手段,寧公主的刺被拔掉不少,雲溪苑真是好風水,養出來的嬌姑娘連話都不會說了。”


  寧央說,“你明知道……”


  褚鳩說,“我明知道你住在雲溪苑,為什麽還勸你紋這個紋身,你是不是想問這個。”


  寧央看著他。


  褚鳩說,“多簡單的事,我看的是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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