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牢獄之災 第四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人
觀眾席上座無虛席，甚至連過道上都站滿了看熱鬧的平民。
視線從法官和陪審員上移開，克斯看向了觀眾席，目光掃視的過程中，他的目光凝固了一瞬間，然後又重新移開。
再次看向法官和陪審員，克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
他還是來了啊······
觀眾席上，維特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維特當初選擇了前往魯恩市接受神殿培訓，然後在培訓結束之後便直接留在了魯恩市，成為了一名審判司見習教士。
這種消息，其他城市的平民可能不知道，但本身就在審判司工作的維特怎麽會不知道？當他在整理最近發生的信息時突然發現了自己的朋友竟然成為了死靈係魔能師，並且即將接受公開審判。
當時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還是請假扔下了手頭所有的事情趕往了巴科爾市。
他和克斯分別明明還不到沒有多長時間啊，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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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還未開始，法官和十二名陪審員都在打量著克斯，他們大多數是第一次見到克斯的真容。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歎了一口氣：“還隻是個孩子啊。”
在他旁邊，一名身材肥碩的中年人冷笑道：“年紀便墮落成邪惡的死靈係魔能師，要是長大了可還了得？”
“沒錯。”旁邊有人附和道，那是一個身批紅色長袍的男人。
兩個人一唱一和，老人看了他們一眼，什麽都沒。
陪審席上，軍方的代表麵無表情，但卻一直在暗暗地打量著十二名陪審員。
十二名陪審員，有的代表貴族，有的代表神殿，有的代表軍方，令人玩味的是，帝國官方沒有派人來，但其實某種程度上，神殿可以替代帝國官方，因為神殿近些年來一直在向皇帝那邊靠攏，處處找機會打壓貴族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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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神殿外巨大鍾表的刻針不斷走動著，時間不斷流逝。
當時間來到八點的時候，隨著洪亮的鍾聲響起，所有人的精神都不由地一震。
來了！所有的神情都變得肅穆起來。
“開庭！”
坐於最中央的法官敲響了手中的木槌。
負責主持此次審判的一名叫赫伯的德高望重的法官，年紀已經接近六十歲了，以審判嚴肅公正而著稱。
接下來，在經曆了一係列繁雜的程序後，公訴人開始對克斯發起指控。
“········墮落為邪惡的死靈係魔能師，而且還涉及將西塞家族的萊納打成重傷，還將萊納設計陷害以至於被審判司抓捕····”
神殿的代表門臉色都很難看，這份罪名控罪簡直就是在啪啪地打他們的臉，不過形勢所迫，目前西塞家族的確是在輿論上占據了主動，他們更不能死不承認，要不然神殿庇護死靈係魔能師的消息很快就會在對方的推波助瀾之下傳遍帝國。
公訴人的陳述完成，中途克斯沒有發言，隻是靜靜地聽著。
“咳咳。”法官赫伯敲了敲木槌，然後看向了克斯，問道：“克斯，你對上述罪名全都承認嗎？”
“不。”克斯回答道。
這個回答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要是克斯直接承認了所有的罪名那才有鬼了，那就可以直接進入最終的宣判，然後將克斯處刑了。
“哦，看來是有異議了。”法官赫伯臉上出現了然之色，然後繼續問道：“那麽，首先，你承認你死靈係魔能師的身份嗎？”
一上來就是最尖銳的質問。
接下來是良久的沉默，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
他會怎麽回答呢？
“沒錯，我是。”
克斯直視著法官的眼神，毫不回避地道。
現場又喧鬧起來，對方直接就承認了自己是死靈係魔能師，觀眾席上，維特的拳頭不禁握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代表貴族的陪審員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們原本還擔心對方胡攪蠻纏不承認，但對方既然自己承認，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哦，也就是你對這項罪名承認了嗎？”
赫伯又道。
“先生，我承認了我是死靈係魔能師，但這並不代表我承認自己有什麽罪名。”
陪審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平民們發出了噓聲。
“哈，難道他想死靈魔能師是好人嗎？”
“狡辯！”
克斯聽著他們的議論，環視四周：“死靈係魔能師就代表著罪惡嗎，這是誰規定的？難道其他係的魔能師就不會犯罪麽，力量又有何善惡之分？
生命係魔能師可以救人，同樣，也可以殺人！這完全取決於使用者的意願！”
陪審席上，身穿紅袍的貴族怒斥道：“哼！誰不知道死靈係魔能師曾經造成了無窮的災禍，令許多國家生靈塗炭，你不但不知悔改，竟然還試圖為死靈係魔能師開脫嗎？”
“請不要故意歪曲我的意思，的確，以前有魔能師給大陸帶來了災難，但那並不能代表所有死靈係魔能師都是邪惡之人！”
克斯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胡八道！”
赫伯又敲擊了一下木槌，示意雙方安靜。
“那麽，既然你死靈係魔能師並不都是殘忍邪惡之人，那怎麽解釋你在與西塞切磋時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事情？他當時明明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
他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克斯，仿佛要將他完全看穿。
克斯感覺有些好笑。
“法官先生，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那是一場雙方完全自願的生死決鬥嗎？戰鬥中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赫伯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思考良久，似乎是在辨別著克斯話語中的真假。
最終，他示意旁邊的工作人員。
“傳萊納。”
聽到這個名字，軍方代表冷哼了一聲。
克斯看向了證人入口處，萊納一步步的從其中走出，現在的萊納比起之前的他少了幾分桀驁，性格中多了些沉默。
但當他看到被告席上的克斯的時候，眼中閃過濃濃的怨毒之色。
就是因為他，自己才被審判司拘捕和調查，受盡折磨，幾乎成了貴族圈子中的一個笑柄，甚至還連累了家族受到了牽連，為了他，家族不但承受了來自神殿的發難，甚至還受到了其他大貴族的針對。
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萊納看著手腳被銬住，淒慘地坐在被告席上接受審判的克斯，眼中充滿了愉悅之色。
就算你囂張一時，現在還不是淪落到這個地步，而我，則要踩著你的屍體，洗脫自己的汙名，甚至更進一步！
“怎麽樣，被告席上的感受如何？”
走到靠近克斯的旁邊，萊納諷刺地道。
“我覺得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克斯一臉的深意。
“你！”萊納臉色不由一僵。
“肅靜！”法官赫伯喝道：“證人不得挑釁被告！”
“是，法官先生。”
萊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現在，由當事人萊納陳述事實。”
深吸了一口氣，萊納開始道：“克斯到了赤月軍團預備役之後，在培訓的第一堂課上，就挑釁我的弟弟蒙托並對他動手，那時候，我就開始注意到這家夥。
後來，我偶然中發現，這個家夥竟然是一名死靈係魔能師！”
“等一下，那時候我可還是一名見習魔能師，根本沒有選擇魔能師派係，你竟然就發現我是一名死靈係魔能師了？”
克斯淡淡地道：“難道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但萊納顯然對這個問題已經早有準備，他不緊不慢地道：“不，你當時已經是一名一級魔能師了，你隻是在隱瞞自己的實力，要不然在你一個見習魔能師怎麽可能打敗我一個已經學會了魔能術法的一級魔能師？”
審判員門都微微點頭。
這的確是漏洞，見習魔能師和一級魔能師是質的差距，當時克斯要是真如自己所還未晉級，怎麽可能打敗萊納。
“那是因為你隻是個垃圾。”
萊納德臉皮不由地抽動起來，這家夥！
不過在旁人看來，這反駁實在是蒼白無力。
“被告注意言辭，不要使用侮辱性詞匯。”
赫伯提醒道。
克斯不屑冷笑：“所以呢，那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地雇傭刺客聯盟的人？直接上報給赤月神殿將我抓起來不久行了嗎？”
“哼，當時的你隱藏的很好，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你的真麵目，我一個人也沒有信心能夠對付你，雖然我並不害怕，但要是我出了什麽意外就沒有人來識破你這個邪惡的死靈係魔能師，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帶來巨大的災難！”
萊納一臉的正氣凜然，慷慨激蕩地道：“我體內可是流淌著貴族之血，怎麽可能容忍你一個死靈係魔能師潛藏在人群之中。
我的確聯係了刺客聯盟的殺手，但我不是為了個人仇怨，而是為了帝國！我願意接受承擔任何的後果，但是死靈魔能師絕對別想在帝國掀起波瀾！”
萊納深深地往下鞠了一躬，好像之前是在高台上演講一般。
不過他的話乍一聽還挺像一回事，但稍微動動腦子就會發現根本狗屁不同，但誰會反駁他呢？正直的赫伯法官？還是其他審判員？
不，他們不會，也沒有這麽做。
那靠台下的平民門嗎？不，他們在此刻並沒有腦子這種東西，他們隻是聽著萊納慷慨激昂的演講，然後在他的煽動下起哄。
“殺了他！”
“幹的好！不能讓這種禍害留在世界上！”
“胡八道！”維特的怒吼在他們之中顯得是那樣的不合群且微不足道，於是瞬間就被人群淹沒。
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蒙特·西塞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微笑。
很好，這樣萊納身上的汙名不但被洗清，甚至還會被追捧為英雄，獲得尊重和聲望。
“肅靜！肅靜！”
赫伯敲擊著木槌，讓現場安靜下來，然後又看向克斯：“犯人還有什麽想的嗎？”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響起，即使手上帶著手銬，但克斯還是在賣力地故障。
“真的是太精彩了，你不應該當魔能師而應該 去當一名戲劇演員啊。”他的臉上充滿了讚歎之色。
“那麽，安格山脈的魔獸潮進攻第五師團的時候，是我施展魔能術法掩護了軍團的撤退，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個？”
“這個，我們當然不會忘記。”萊納的臉上出現了詭異的微笑。
克斯的眉頭微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他扭頭向入口處看去，看到那裏又有一個人向這裏走來。
來人的臉上麵無表情，眼神讓克斯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