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我不會自殺的
穆皎心跳像是漏掉了一拍,難得羞赧的看著他:“神經病。”
他借機摟緊了她,將身體的力量都壓在穆皎的身上,傾斜著,說:“我想跟你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夏瀾在耽誤我的時間。”
穆皎故意板著臉,可眼底明明已經流露出幸福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說:“我又不是被你囚禁了,你別指望我每一分每一秒都跟你在一起。”
“好吧,都聽你的。”
賀言愷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誰叫我答應你了,隨便你折磨。”
穆皎看他一個大男人,靠著她,好像在求她不要生氣一樣,又委委屈屈的說話,心驀地一軟。
扶著他坐下,後將輪椅推過來。
聲音也輕柔了許多:“呐,我就答應你出去半個小時。”
下了樓,穆皎又幫他整理了下腿上蓋著的毯子,夜深了,有些涼意的。
醫院後頭就是一個小花園,很多的病人都喜歡在這個時候出來散散步,放放風。
穆皎推著他走,走到休息的地方,賀言愷便叫她停下:“我們就在這裏坐一會兒。”
穆皎將他推到自己身邊,她就坐在長椅上,兩個人的手交握著,靜靜的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他偏頭說:“你靠在我的肩膀上。”
“恩?”
“我還沒有試過跟你一起看月亮。”
順著和賀言愷的目光,她抬頭望去,今天的月亮真的好圓,覺得都比正月十五的圓了。
是不是因為他們好好的在一起,才這樣圓的啊?
穆皎靠在他的肩頭,嘴角掛著微笑,這大概是她,長久以來,笑的最多的時候吧。
真是好難得啊。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不說話,也覺得很好。
靜默的時光,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覺得漫長,反而覺得,再慢一點就好了。
“哎喲。”
穆皎突然皺起眉頭,痛的捂住自己的後腦勺,賀言愷立馬覆上自己的大手:“很疼嗎?”
穆皎擰著眉頭,疼死了,眼眶都被打紅了,賀言愷哪裏忍得了這個,眼眸淩厲的朝後麵看去。
就見一個孩子,怯生生的站在那裏,眼神一直飄著不遠處的一個足球。
賀言愷臉色又冷了幾分,嚇得孩子一動不敢動,眼睛懵懂的看著他,感覺都快要哭了。
穆皎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不知道是哪個來探病家屬帶來的小孩,一個人無聊在花園玩球,這麽不下心打中了穆皎的後腦勺。
穆皎拉住他的手:“你幹嘛嚇唬一個小孩子。”
“我哪裏嚇唬他了。”賀言愷語氣都冷了,喊了那孩子一句:“你是誰家的孩子,給我過來。”
“嗚啊……媽媽……”小孩子嚎啕大哭起來,捂著眼睛手足無措的叫著媽媽,穆皎拍了下賀言愷的手背:“你還說你沒嚇唬他。”
她撿了足球走過去,遞給那孩子,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別怕啊,叔叔逗你玩呢,姐姐沒事,一點也不疼,但是在醫院不能這麽玩球哦,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從來都不哭的。”
小孩子抽搭抽搭,怯生生看著她:“我不是故意的。”
穆皎笑了:“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拿著球,快去找你媽媽吧,太晚了。”
小孩子點了點頭,撇撇嘴,抱著球走了。
穆皎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走回來,就見賀言愷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為什麽你是姐姐,我是叔叔?”
穆皎揚了揚眉:“因為你比我老啊。”
賀言愷眼眸微眯,一路回去都沒有說話,進了病房,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穆皎有點累,一直在喘。
賀言愷瞥了她一眼,說:“等我身體完全康複,一定讓你知道,我老沒老。”
“哦,那你隻能算老當益壯。”穆皎得意的勾著唇角,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賀言愷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第二天,穆皎得空給沈敬一打了電話。
他那邊挺忙的,等了會兒,沈敬一才接過電話:“皎皎。”
“恩,你在忙嗎?”
“還好,已經交給其他醫生了。”沈敬一語氣淡淡,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風,穆皎彎了彎唇角,說:“你是不是要跟我說,我病的事情?”
“你有空的時候,來我這裏做一個檢查,你最近沒有按時吃藥,我擔心你會有……”
“複發的可能性?”
穆皎靠在牆邊,裏麵賀言愷正跟許邵平還有幾個經理,聊公司的事情。
她聲音淡淡的,有些不在意。
沈敬一沉吟了下,恩了一聲:“之前反反複複對你是有影響的,兩件事,一呢,你來我這裏做檢查,若是沒事,你不吃藥了,第二,你就直接繼續吃藥,保持愉快的心情。”
“我不會自殺的。”
穆皎很認真的透過手機說給沈敬一:“我有了生活下去的力量,我不會走極端,敬一,我會好好治療的,你放心。”
“聽到你這麽說,我真的很開心,不過,有問題一定要及時跟我交流。”沈敬一即便是開心,但也做不到放心,他是心理醫生,病人是什麽情況,他最為了解,穆皎承受的遠遠比想象的要大,他會在她身邊,隨時為她進行治療。
不能有一點的耽擱。
“那你呢,青姨有沒有回家,你還好嗎?”
沈敬一愣了一下,好不好,他也不知道,隻是每天還重複做著一樣的事情,斂了斂神色,他說:“你幫我勸勸瀾瀾就好了,周末我會去接姐姐回家,一切會回到正規。”
許邵平和幾位經理出來,穆皎掛了電話,與他們點頭示意,許邵平又笑著說:“總裁叫您進去呢,一刻也離不了。”
進了病房,賀言愷正在看文件,眉頭緊鎖著,好像遇到了困難,可她走近了,他就將文件放下了,舒展著眉頭看著她:“給沈敬一打了電話?”
“他叫我去檢查的,我說我會配合治療。”
賀言愷伸出手,她默契的拉上,坐在床上,賀言愷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真乖,我會陪著你,好好治療的。”
“你別惹我生氣,就是對我最好的治療了。”
穆皎開著玩笑,賀言愷倒是很認真的回答:“像昨天那種玩笑,生氣是不算的。”
穆皎想了下:“哪種?”
“就是這種啊。”說著話,他用力一拉,穆皎輕呼一聲,尾音都來不及發出,已經被吞進了賀言愷的口中。
真的是,吻上癮了吧。
在醫院的日子,竟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每天穆皎陪著他檢查,散步,吃飯,甚至睡覺,穆皎都睡在隔壁床上。
三天後,他覺得可以了,便回家修養。
出院這天,就陸南沂和許邵平過來,沒什麽東西,送上車,陸南沂先走,許邵平開車前往賀家。
路上,賀言愷給唐墨打了電話。
“他最近怎麽樣?”
“人很冷靜,一點焦躁的情緒都沒有,甚至不問警察什麽時候放他出去。”
賀言愷臉色低沉,低聲道:“那就先關著。”
掛了電話,他的手又握住她的,好像已經成了習慣,潤物細無聲一般的,穆皎也覺得自然。
到了賀家,他握緊了她的手:“你在車上等我?”
“不,我跟你一起過去,你會保護我。”
穆皎不笑的時候,有一種靜默的淩厲,看起來很是高冷,美的很有距離,很有攻擊性。
但是,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像新月,氣場瞬間變得很溫暖,柔和,甚至有些狡黠。
賀言愷理了理她額前的頭發,湊過去親了一口:“好,我保護你。”
下車,坐到輪椅上,兩個人的手也還牽著,到了門口,魏叔給他們打開了門,穆皎輕聲叫了聲魏叔。
正準備接了許邵平,推他進去,他卻拉住她,揚頭,指了指自己的嘴:“給我點動力。”
穆皎翻了個白眼:“都什麽時候了還鬧。”
“那先欠著,回來親。”
說完話,他拍了拍輪椅:“推我進去吧。”
穆皎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魏叔,魏叔倒是很欣慰的看著他們,穆皎心裏暖了一下,安安靜靜的推著她進去。
這三天,對賀家人來說,是很黑暗的三天,他們沒有辦法出去,甚至通訊都被掐斷,不能與外麵直接通話,上不了網。
就像被囚禁了。
葉汐的女兒感冒,也是上報了魏叔,魏叔上報許邵平,許邵平沒有告訴賀言愷,直接通知陸南沂,陸南沂親自帶醫生上門,為孩子治療。
確保他們,誰也不能跟外界接觸。
賀言愷這一次,鬧得動靜有點大啊。
也正因為這樣,賀家人終於抱團了,三天來,除了睡覺不在主樓,他們幾乎都在主樓。
剛剛魏叔通知賀言愷過來,大家都有些緊張,當然這不包括老爺子和岑雲,他們不是緊張,是氣憤,是覺得不可理喻,簡直荒唐。
他們一起進來,穆皎推著輪椅,將他推到大家的麵前,而他,手交握放在腿上,停下了,他才緩緩抬頭。
目光冷冷掃向在座的每一個人。
直截了當的詢問:“爆炸案和賀子淮被抓的消息,是誰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