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忘掉一個人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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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沈敬一揉著她的太陽穴,帶著一絲疼惜的對她說:“穆皎,你這病有些嚴重,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怕會出事。”
她有些懵了,會出什麽事情,苦澀的笑了下,她問:“會死嗎?”
沈敬一沉默了良久,最後點了點頭:“會死的,隻要你想,你就會離開這個世界,而我不想你離開,所以,你一定要配合我的治療,好好的把病養好。”
穆皎很想好好活著,自從穆辰離開,她以為人生毫無意義,但是,一個人苟且活著,哪怕隻是活著,就會有意義。
她愛上那個不該愛上的男人,一顆心漸漸變得柔軟,她想過,和賀言愷一樣想過,將來啊,他們有一個完美的家庭,生一個,兩個可愛的寶寶。
他們健康,幸福。
這些原本不會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場景,已經無數次的浮現過,幻想過,她以為自己可以為之努力。
隨著病情的加重,隨著岑雲的咄咄相逼,隨著這事情跌宕起伏的出現,她沒辦法再去堅持。
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堅持,她做不到了。
她從小到大,經曆無數挫折,早就不會有那種樂天知命的感覺了,她不是傻白甜的女人,用一生作為賭注,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忍無可忍之下,終究還是離開了。
走的太急,都沒有去看穆辰一眼,不過幸好,已經提前告知穆啟高,而薛茗予也會盡力幫襯。
在潭市的一切,她都可以放心,除了那個男人。
她走了,飛機飛過雲端,離開潭市,夏瀾離開飛機場,迎麵,就見沈敬一急匆匆的跑過來。
“穆皎呢,她已經走了?”
夏瀾吸了吸鼻子:“走了。”
沈敬一皺緊了眉頭,好像錯過了什麽,夏瀾就問了一句:“什麽事情要跟她說嗎?”
“你知不知道穆皎得了嚴重的心理疾病,她一個人去了霏市,我作為醫生,無法放心。”
沈敬一手裏還拿著一袋子的藥物,夏瀾立馬拿過去,看了兩眼,驚訝的看著他:“穆皎不是沒事了嗎?怎麽又?”
沈敬一歎了口氣,隻能等她到了霏市,再電話聯係了,和夏瀾離開的時候,賀言愷始終沒有出現。
他知道穆皎走了,逃也似的走了,一刻也沒有停留,真的,哪怕一天也好,都沒有給他機會。
而他做不到去見她了,親眼見她離開自己,去別的地方,甚至不會再回來。
他也做不到讓她離開,怕自己拽住她,抱住她,固執的,倔強的不讓她離開。
瘋狂的冷風從自己的耳邊呼嘯而過,他戴著頭盔,騎著摩托疾馳在道路上,任憑周遭多麽喧嘩,他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飛快的開。
忘掉那些,也控製自己的衝動。
既然穆皎選擇決絕離開,那他,他就不要再去追尋了,她那樣痛苦,他又何必,又何必……
想到這裏,賀言愷開的又快了許多。
身後,陸南沂開著跑車跟在後麵,唐墨和許邵平都坐在車上,他也開的幾極快,但還是追不上賀言愷。
“他要幹什麽啊,這速度這是要去送死好不好啊。”陸南沂一路開著,一路說著。
“你瞎說什麽,好好開你的車!”唐墨暗了暗神色,拿出手機直接打給交警大隊,沒有辦法了,再這樣下去,可真的要像陸南沂說的那樣去送死了。
交警大隊立刻派人追過來,賀言愷不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是寡不敵眾,他在途徑一處大橋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當時車速很快,他很遠的時候就開始刹車,但還是整個人甩出車子,直接彈到警車上。
嚇得陸南沂他們忙跑過來。
“你們怎麽辦事的,出了事你們負責啊!”陸南沂氣的大罵這些交警,唐墨和許邵平則將賀言愷扶起來。
“鬆開!”
賀言愷冷冷開口,唐墨和許邵平對視一眼,低聲道:“言愷,你沒事吧,傷到哪裏沒有,用不用叫救護車過來?”
“我叫你們鬆開!“
許邵平為難的看著唐墨,唐墨點了點頭,兩個人便將他鬆開,他站好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摘下頭盔扔到地上,邁開長腿就離開了。
他逆著風吹來的方向,很急很大的風,讓他微微眯起冷眸,修長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手捂著煙頭,稍稍背過身去點燃。
狠狠吸了一口。
這一口,好像就能讓所有的事情都化為烏有,可是,可是當這煙散盡了,該看得到的,還是能夠看得到。
他們就在他身後,看著他離去,沒有人會感同身受他的感覺,不會有人懂得,他的心情。
而他,隻能這般孤傲冷冽的離開,告訴所有人,他沒事,他還是賀言愷,賀言愷啊,絕對不會有事!
回到望江苑,李媽已經準備好的晚餐,她並不知道穆皎已經離開的消息,他回來的時候也和平時一樣,冷漠寡言,沒什麽區別。
“先生,您是現在吃飯,還是待會兒再用?”
賀言愷扔下煙頭,沉沉道:“不吃了。”
李媽愣了一下,看他臉色陰沉,便說:“知道了先生。”她回身將飯菜整理好,又倒了溫水送上樓。
剛剛到他房間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點異樣的聲音,她輕輕推開門,隻一個小縫隙,看到裏麵的賀言愷,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從未見過。
賀言愷竟然,竟然坐在地上,抱著一個相框,痛苦的蜷縮著。
他並未流淚,但是周身被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之下,顯得人更加的落寞,淒涼,是的,淒涼,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太適合不過了。
他賀言愷如今,就適合這樣的字眼。
這樣的情況,李媽更加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可總歸是不敢上前安撫的,甚至不敢上前打擾。
賀言愷就這麽抱著相框,坐在地上,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李媽過去的時候,他還是那個姿勢,隻是臉色更加的不好,嘴唇也沒有血色,微微閉著眼睛,有些病態。
李媽沉吟了下,還是敲了門。
賀言愷睡得輕,一點聲音就醒了,緩緩睜開眼睛,李媽便推開門進來:“先生,已經八點了,您準備吃早飯嗎?”
賀言愷撐著地麵起身,坐到床上,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冷聲說:“不吃了。”
“早上飯怎麽能不吃,這樣對身體不好,李媽,你去準備吧,還是要吃的。”
岑雲進來,手裏還拎著手包,大衣上還冒著寒氣,應該是剛剛進來。
李媽哎了聲,也不好再說什麽,跟著下了樓。
岑雲則走到他的麵前,抬起手按住他的肩膀,微微屈身,說:“言愷,你不要跟那些小年輕的學,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你還要為此折磨自己嗎?”
賀言愷銳利的眼眸狠狠掃向岑雲,岑雲抿了下唇角,辯解道:“這一次我可沒做什麽,不過說了她兩句就走了,心理素質也太差了,你看到了吧,是她自己要走的,而且她還去了霏市,為什麽啊,還不是去找了孟澤霆,你認清現實吧,那女人根本就不愛你。”
比起她不愛他,更加刺骨的,是那句話吧。
對賀言愷來說,穆皎不愛他都沒有關係,隻要他還愛著就可以,可是,可是穆皎親口對他說,在他這裏,她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希望。
這才是讓賀言愷無法釋懷的地方啊。
這麽多年,他努力的一切都化為烏有,隻因為,沒有任何未來可言,他看著岑雲,心裏頭沒來由的覺得很可笑。
可他麵上,冷漠的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
岑雲不喜歡他這樣,可是,還是固執的說:“言愷,忘掉她吧,她不適合你。”
“好。”
賀言愷低啞著嗓音說出口,有些苦澀在心裏頭流淌,可麵色上,他依舊冷傲,仿佛幾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又出現了一般。
他沉沉穩穩的:“我會忘掉她。”
岑雲露出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兒子,趕明媽給你找更好的女人,讓穆皎後悔去吧。”
賀言愷嘴角噙起一絲冷笑,陰冷的看著岑雲:“是的媽,我都聽你的。”
岑雲是充滿忐忑的來,高高興興的走了,看著她笑的那麽開心,李媽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飯菜擺好,賀言愷穿著睡衣下樓,鬆鬆垮垮的睡衣顯得他人很慵懶,可哪怕是慵懶,也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可怕的是,周圍好像籠罩著一片涼意,久久不能消散。
他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喝粥,李媽回到廚房繼續忙碌,而他則越攥勺子越緊,想到這種種,想到岑雲得意的笑。
他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大手狠狠拍向桌麵,桌上的餐具都跟著震了震。
隨即,手中的勺子斷掉,他大手狠狠一揮,桌麵上的東西,全部倒下,他抬手將椅子摔倒桌子上。
霹靂啪啦的聲音叫李媽驚訝,忙過來,想要阻止,可賀言愷出離憤怒,隻管一味的砸。
不管是什麽東西,不管多麽貴重。
而此時的穆皎,已經在薛茗予為她安排的公寓內住下,換好床單被褥,換好睡衣,她躺在陌生冰冷的床上,想要休息。
可是,怎麽能睡得著呢。
隻要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賀言愷,心中滿滿都是刺痛。
她可以不顧一切的過來,可是,她騙不了自己的心,那種痛苦,她真切體會,可以後,也隻能獨自療傷了啊。
她側身蜷縮著,將自己緊緊抱住。
剛剛到霏市,她適應著新的工作環境,適應著新的工作夥伴,適應著這裏的生活,飯菜,所有的一切。
不去看潭市的新聞,不去關注網絡上的消息,她隻做自己的工作,每天兩點一線,或者三點一線的生活。
無聊而充實。
她終於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孤獨而自在的活著。
這天,她下班回家,途中照例去超市買了蔬菜水果,下了電梯,一邊翻找鑰匙一邊朝家門口走去。
走近了,卻發現家門口站著個人,高高大大的站在那裏,倚著牆,不時把玩著打火機。
穆皎抬眸,清冷的眼眸便縮了縮:“澤霆?”
孟澤霆微微抬起眼簾,重重眨了下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有些紅,看樣子像是喝了酒。
迷迷糊糊的說:“穆皎啊。”
她走過去,上下掃了他一眼:“你怎麽過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她回到霏市的消息,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也不想要告訴孟家所有人,這一次,她除了公幹,還想整理心緒,不想被外界打擾。
可她在霏市,孟澤霆怎麽可能不知道。
賀妤沫那個嘴巴欠的,早把她來的事情告訴了他,這段時間他被賀妤沫纏的要命,今天正好得空,就過來看她。
孟澤霆看著她,她還是老樣子啊,隻是為什麽眼神裏還想總是帶著一點痛,他湊近穆皎,穆皎下意識的後退,他卻直接將穆皎抱在懷中。
澤霆,你這是幹什麽?”
“穆皎,這次就別走了,你最終還是會發現,最適合你的人隻有我,不要再回到潭市了。”
他自顧自的說著,穆皎心下一緊,下意識的用力推開他,他踉蹌的撞在牆上,穆皎則沉聲道:“澤霆,你喝多了,趕緊回去吧。”
“我沒喝多!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麽!穆皎,你回來我比任何人都高興,你不屬於潭市,不屬於賀言愷,你屬於我!”
孟澤霆說著話,又上前,捧著穆皎的臉就要吻下去,穆皎輕呼一聲,用力掰開他的手,閃躲過來,一拳打在他的肩頭,喝道:“你瘋了!我就算不跟賀言愷在一起,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們同為豪門,我高攀不起!”
穆皎深深吸了口氣,這沒來由的突然說了這些,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孟澤霆則愣愣的看著她。
顯然酒後有些迷糊,穆皎這樣嗬斥,他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穆皎平靜了下心情,淡定的說:“澤霆,別鬧了行嗎?我這次回來,隻想過安生日子。”
孟澤霆扯了絲笑意:“安生日子?”
穆皎恩了一聲,他又笑的大聲了:“穆皎,你知不知道那有多難啊,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不想你過那種日子,你偏偏要那樣,那你為什麽來這裏?”
“你喝多了。”穆皎不想再說下去,孟澤霆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她不清楚他為什麽要這樣,但現在也不想要去了解。
她拿著鑰匙開門,推門進去,隨即關上了門,拿出手機想給孟家的誰打個電話,但最後想想還是罷了。
孟澤霆還不至於喝到不能回家。
第二天,穆皎是在咣咣咣劇烈的敲門聲中醒來的,她睡眠質量很差,聽不得一點聲音。
煩躁的坐起來,緊閉著雙眼靜默了會兒,她披著長衫出去,拉開門,一個手臂就朝她打了過來。
穆皎驚呼一聲,抬手擋住,定睛一看,賀妤沫怒意衝衝的看著她:“賤女人,你怎麽那麽不消停,澤霆在你們家門口睡了一晚上,你就這麽看著他睡啊!”
穆皎大腦嗡的一聲,掃了眼走廊,竟真的看到孟澤霆,還靠著她換鞋的地方睡著。
穆皎甩開她的手,想要走過去,賀妤沫卻上前攔著她,擋在她麵前,仰著頭說:“不用你管,這男人是我的,你少給我勾勾搭搭!”
穆皎沉下臉色,點了點頭,冷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勾勾搭搭了,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我會告你誹謗,現在叫醒你的男人,帶著你的男人離開這裏,行了嗎?”
“你,你個狐狸精,在這裏跟我耍威風,你不過是個被人拋棄的爛貨,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幹什麽!誰不知道你穆皎啊!”
“賀妤沫你幹什麽,說夠了沒有!一個大小姐,怎麽能說出這樣沒有素質的話來,你媽就是這麽教你的!”
可能是被吵醒了,孟澤霆三兩句話開火炮一樣教訓著賀妤沫,賀妤沫氣的滿臉通紅,委屈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穆皎看這樣子就覺得頭疼,示意了下孟澤霆,轉頭就將門關上了。
門一關上,賀妤沫嗚嗚嗚就哭出聲音來,見孟澤霆不理會,又嚎啕大哭起來,穆皎在屋子裏都能聽得見。
孟澤霆壓根沒有理會,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就出去,賀妤沫見他走了,狠狠跺了下腳,追上去,哽咽著說:“你欺負我,我對你這麽好,你還欺負我,你有沒有良心了?”
“沒有,誰有良心找誰去。”孟澤霆煩躁的推開她,按下電梯,賀妤沫不依不饒,甚至動手打他,孟澤霆利落的拽住她的手腕,板著臉怒道:“你再不老實一個試試?”
賀妤沫抽搭抽搭,眼淚就在眼睛裏打轉,可也不敢流下來了。
這次以後,穆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而賀妤沫也沒待兩天,就被孟澤霆氣回了潭市。
孟澤霆每每想到穆皎的話,就忍住沒去找她,不過她來的消息,最後還是被孟川雅,唐歆知道,唐歆一定要叫穆皎來家裏吃飯。
甚至親自打了電話,那沒辦法,穆皎隻能過去,所以孟澤霆就準備下班去接她。
而與此同時,賀家也準備了家宴。
今天人很全,賀妤沫回來了,賀言愷也有到場,大家都在,老爺子心情也很不錯,特意喝了點紅酒。
剛剛在餐廳落座,岑雲就吩咐賀妤沫坐到葉汐那邊,賀妤沫聽話的挪動過去,岑雲才開口說:“還有人要來呢。”
賀言愷拿著紙巾的手頓了下,隨即冷漠的放下。
話正說著,傭人就親切的叫著:“蕭小姐,是您來了。”
賀言愷動了動眉梢,略略抬頭看過去,就見蕭媛穿著得體的走過來,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跟大家打著招呼。
“很抱歉,臨時有事情處理,耽誤了些時間。”
“沒事沒事,趕緊坐在言愷身邊,這就吃飯了。”
岑雲招呼著她落座,蕭媛扯了扯嘴角,走過去,低聲對賀言愷說:“臨時接到岑阿姨的電話,沒來得及告訴你。”
賀言愷沒開口,隻是吩咐廚房:“多拿一副碗筷過來。”
蕭媛笑了笑,與大家寒暄了一陣子,賀子淮看著他們兩個人,眼神有些玩味,蕭媛沒有理會,隻端莊的坐著。
有問必答。
自從穆皎離開,岑雲與蕭媛的關係也沒有以前那麽僵硬了,偶爾岑雲會主動地聯係她,而且蕭鼎山也特意打電話給蕭媛,直接告訴她要好好對待岑雲。
所以,今天這樣的局麵,蕭媛也隻能硬著頭皮來了。
原本都和和睦睦的吃著飯呢,葉汐偏偏問了句賀妤沫在霏市生活的怎麽樣,賀妤沫那個人,話在腦子裏從來不會過一遍。
直接鬱悶的說:“一點也不開心,穆皎回了霏市,就跟孟澤霆打的火熱,我都要氣死了。”
蕭媛聞言咳了一聲,拿著紙巾擦了擦嘴角,瞥了眼賀言愷,果然就見他撂下了筷子。
“言愷,怎麽不吃了?不合胃口?”岑雲明知故問,賀言愷自然不會給什麽好臉色,低低沉沉的說:“吃飽了。”
岑雲見老爺子沉下臉色,便也跟著低聲道:“你是不是還在意著穆皎?”
賀言愷沒有開口,隻是臉色越發鐵青,可岑雲卻還是說:“你也聽到了,穆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用我再重複,你隻管記著,這樣的女人以後少碰……”
“我有眼睛,我有耳朵,我更有心,我自己會看,會聽,會感受,穆皎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您不用用這種方式讓我忘掉她,更加不用您來提醒。”
賀言愷打斷她的話,冷聲回應著,語氣裏沒有一絲感情,更多的是隱隱的怒意。
岑雲在飯桌上被自己的兒子訓斥,沉了口氣:“你這是什麽態度,我不也是為你好嗎?你以為我願意這樣?”
“雲姨,您消消氣。”賀子淮推著水杯過去,淡笑著說:“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可是忘掉一個人很難,您也曾經感同身受,就不要這樣緊緊逼著大哥了,給大哥點時間吧。”
“嗤。”
賀言愷冷冷看向他,冷嗤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起身:“我吃好了,也不影響大家的情緒。”
轉頭,他對老爺子說:“爺爺,您不必生氣,就像子淮說的,不如給我些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