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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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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教訓歸教訓,自己的孫子,再怎麽樣也都是孫子,倘若賀言愷能有賀子淮這樣認錯的態度,他也早就原諒賀言愷了。


  最後這事情,賀子淮承諾會好好的解決,老爺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賀子淮親自送老爺子回了房間,之後他和兩個長輩一同下樓,譚秋走在前麵,他和岑雲跟在身後。


  岑雲適時拉住他的衣袖,叫他停下了腳步,神色淡漠的看向岑雲,岑雲則不悅的說:“子淮,我這麽看好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了,你幫我讓言愷回來,將來他是不是還能在工作上幫襯著你。”


  “雲姨,子淮清楚。”


  清楚的知道,他需要做什麽,他會幫助岑雲的,會讓賀言愷回來的,也會讓他和穆皎分開的。


  以死亡的方式。


  一次不行,就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想讓一個人死還不容易嗎?


  在賀家這樣的環境之中浸染,加上這些年來經曆的情感傷痛,賀子淮的內心已經沒有從前那般幹淨了。


  他陰暗,冷狠,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喪心病狂,藐視法律和公平競爭。


  葉汐一直在照顧孩子,但也聽傭人說了些主樓的事情,所以賀子淮回來後,她就乖巧的走過去,想要幫他解開領帶。


  可是還沒有碰到,賀子淮就反手擒住她的下顎,墨澈眼眸森然一瞪,手下狠狠用力。


  葉汐吃痛的眼眶都漸漸濕潤,拚命的用手掙脫,下一秒,他卻直接利落的鬆開她,低低沉沉的喝道:“滾!”


  這一晚,賀子淮沒有睡覺,而賀言愷卻睡得很不錯,和他們在一起聚會,總歸是要喝一點酒。


  今天又格外的高興是因為穆皎和他以情侶的身份出現,沒有任何的矛盾和心結,他們就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


  他們來和朋友見麵。


  所以,他酒都喝的很好,也就有些上了頭,這一覺就是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賀言愷也都是一直在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忙的也是不亦樂乎。


  而賀子淮那邊,也一直在收拾爛攤子,努力的樣子,好像是在極力的證明自己。


  周五,穆皎在外地有一個活動需要策劃跟進,而賀言愷也要去外地跟一個公司簽訂合同。


  他們又去的同一個地方,穆皎就直接坐了賀言愷的車去了。


  車程來回是三個小時左右,不算多遠的距離,穆皎隻待三天,賀言愷為了遷就穆皎,也特意縮短了自己的行程。


  兩個人三天過後,就開車回來。


  許邵平開車,穆皎和賀言愷坐在後麵,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們沒有走高速,走的是省道。


  出發大概半個小時,穆皎就迷迷糊糊的靠在賀言愷的肩頭,賀言愷單手摟著她,那過衣服為她披上。


  車子途徑村莊,也經過荒無人煙的大地,賀言愷偏頭看了眼穆皎,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還有多久到潭市?”


  賀言愷慢條斯理的開口問著,許邵平看了眼時間,低聲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賀言愷恩了一聲,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剛要閉上,許邵平突然大聲道:“總裁,坐穩了!”


  車子猛地急刹車,直接拐到大地裏去。


  幸虧這裏沒有溝渠,隻是車子撞到樹幹,嘭的一聲,賀言愷摟著穆皎也跟著顫動了下。


  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


  賀言愷縮了縮瞳孔,第一時間去看穆皎,穆皎沒有被磕碰到,但是還是被吵醒,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驚訝了下,說:“怎麽回事?”


  賀言愷沉了口氣,推開車門,利落的下了車以後,便回身對穆皎道:“你就坐在車裏,無論外麵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為什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穆皎伸出手想要夠他的手,賀言愷卻已經回過身,將門關上。


  許邵平也無大礙,也已經走到了賀言愷的前麵,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著。


  從穆皎的角度看過去,視線有些窄,看不真切,她又著急,怎麽可能老老實實的坐在車裏不出去。


  也就是剛剛推開車門,就聽對麵傳來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殺了他,一個活口都不準留!”


  話落,穆皎仰起頭,就見不遠處幾個男人衝了過來,他們手中拿著匕首,一個一個都十分的鋒利。


  “不要!賀言愷,不要!”


  穆皎驚呼一聲,全身幾乎是顫抖著跑過去,賀言愷和許邵平已經跟對方打了起來。


  這裏是空曠無人的大地,冬日的天氣,寒風凜冽,幾個男人將賀言愷和許邵平團團圍住,眼中帶著肅殺。


  穆皎急的不行,那些男人似乎沒有在意她,她也想不了那麽多,拿出手機顫抖著雙手撥通報警電話。


  “喂,我是……我這裏是潭市C縣的省道上,我們遇到壞人,要殺人了,你們趕緊派人過來,趕緊……”


  話還沒有說完,穆皎啊了一聲,痛苦的擰起眉頭,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將她的手機奪走,掛斷電話,狠狠摔在地上,然後擒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拿著匕首比著她的眼睛。


  “你再報警試試!”


  “你,放開我……”穆皎用力的想要用腿踢這個男人,可是真的沒用的,賀言愷被敵人纏住,幾個回合下來,也是互不相讓。


  看著穆皎被控製,暗了暗神色,心中的怒火瞬間就上升了一層,周身散發著戾氣,每一個拳頭揮過去,都帶著肅殺的氣息。


  終於解決牽製自己的男人,他跑到穆皎這裏,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用力的朝男人打過去。


  男人來不及閃躲,小石頭穩穩打在他的眼睛裏,他頃刻間撂下了穆皎,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叫喚著。


  穆皎猛烈的咳嗽了兩聲,踉蹌的後退,靠到樹上,吞咽了下,賀言愷疾步過去,扶住她的肩膀,上下看著:“沒事吧,不是叫你別出來嗎?”


  穆皎穩了穩情緒,沉沉開口:“為什麽有人追殺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總裁,車子沒壞,你們趕緊開車先走!快走!”


  許邵平大聲喊著,穆皎和賀言愷一齊看過去,就見男人們已經朝這邊來,許邵平一個人是根本沒有辦法抵抗的,這個時候,身上已經中了幾刀,還在頑強的抵抗著。


  見此情景,賀言愷心中越發的狂躁,抬起手狠辣的抹了下自己的嘴角,三兩步走過去,伸手拽過一個男人,狠狠踢著他的肚子。


  他的眼底已經沒有了半點忍耐,有的隻有嗜血的怒意。


  一時間,幾個男人有些著急不住,為首的男人左右看了一眼,終於掏出手槍,對準賀言愷。


  穆皎注意到,心狠狠揪在一起,一邊跑過去,一邊叫道:“言愷,小心!”


  話落,嘭的一聲,這是開槍的聲音,穆皎瞬間愣在了原地,周身所有的血液好像都停止了流動。


  她眼神看向賀言愷,周圍的人好像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賀言愷。”


  穆皎試探的叫了聲他的名字,下一秒,她就看到賀言愷轉過身來,朝她招了招手:“沒事了,快過來!”


  穆皎閃了閃眸光,腳步有些灌了鉛一般的沉重,緩緩轉過頭去看那開槍的男人,卻發現,那男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肩膀,倒在地上,手槍也早就掉落在地。


  “言愷,我,我走不動了。”


  穆皎腿一軟,跪坐到地上,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生死在她的麵前,顯得那麽的重要。


  穆辰已經離開了,穆啟高身體也不如往昔,她不願意看著賀言愷在她的眼前中槍,受傷,甚至死亡。


  她拚了命也想去救他。


  唐墨收起槍,和手下趕到現場,順利將那幾個男人抓獲,並送受傷的人去了醫院。


  處理好這些,唐墨走過來,賀言愷不悅的瞥了他一眼,打橫抱起穆皎,道:“你再晚來一會兒,就真的見不到我們了。”


  唐墨扒了扒頭發,說來也是煩啊,明明都踩點準備好了,可是偏偏,這幾個人居然提前行動了。


  這要真是再晚一會兒,賀言愷沒準已經中槍身亡了。


  想起這個,唐墨無奈的開口道:“那下次你還是讓陸四來與你配合吧,真是太有損我的實力。”


  “少廢話,扶著許邵平去醫院。”


  是的,這次的事情,賀言愷是完全知情的,他太了解賀子淮了,那是個陰暗又不擇手段的人。


  賀言愷讓他在老爺子麵前抬不起頭來,差點失去了賀氏集團總裁的位置,這個仇,怎麽可能不報。


  而賀子淮報仇的方式,一向都是跟他的性格一樣,陰暗的可以。


  這樣的招數,也可以想得到溫芊芊,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做一樣的事情。


  賀言愷早有準備,甚至是提前得知了他們想要殺他的時間地點,什麽樣的路線,他都一清二楚。


  要是唐墨可以到的及時,他們也許不用跟那些男人打起來,早就可以解決這一切了。


  上了車,穆皎緊緊抓著賀言愷的手,那一槍的聲音還在她的心頭回蕩著,到底是怎麽樣的仇恨,讓賀子淮喪心病狂的,屢次三番的要讓賀言愷去死。


  難道,難道她和賀言愷注定要承受這些。


  她緊緊閉了閉眼睛,賀言愷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道:“皎皎,我不會那麽容易就死的,恩?”


  穆皎仰起頭,神態認真的看著他:“這一次又要如何處理,沒有辦法處理的不是嗎?言愷,我快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穆皎的內心幾乎就是崩潰的,她想過最壞的樣子,可萬萬沒有想到,最壞的樣子竟是這樣。


  她不想整日活在提心吊膽當中,每天都要擔心,會不會有人追殺,有人陷害,會不會被人綁架。


  她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賀言愷冷肅的臉上有些些許的變化,疼惜的抱住她,輕撫著她的後背,良久後,喟歎了聲,心疼的說:“皎皎,原本隻想將計就計,沒想到會讓你這樣擔心,不會再有下次了,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堅持下去,我會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到傷害。”


  穆皎眼底有些濕潤,聽了他的話,那個心弦也好像繃得越來越緊了,她從霏市回來以後,就一直在服用安眠藥輔助睡眠,有的時候甚至要去看找沈敬一開導。


  她知道,明確的知道自己愛著這個男人,可是,內心的壓抑讓她無法敞開心扉,更加大膽的去擁抱。


  因為她知道,那樣的大膽,帶來的隻會是更加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她經曆過,便不想再去經曆。


  靠在他的懷中,穆皎沒有再說什麽,蘊在眼中的淚水,也忍著沒有讓它們流下來。


  回到市區,穆皎的情緒已經漸漸穩定,因為人都被抓起來,賀子淮那邊還不知道事情結果如何。


  但時間過去的越來越久,就證明事情進展的並不順利。


  賀子淮坐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來回徘徊,終於,終於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深深提了口氣,有些激動的拿起手機。


  但是,號碼卻不是他手下的,而是賀家的電話。


  “二少爺,請您立刻回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魏叔今天顯得很嚴肅,這般嚴肅,叫賀子淮不由得想,是不是賀言愷真的死了,賀家現在一片悲痛,都等著他回去主持大局呢?

  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和激動,揚聲道:“楊平,備車,回賀家。”


  助理楊平下樓開車,他隨後坐上去。


  魏叔打過電話後,回身看了眼若大的客廳,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隨後又打了個電話出去:“大少爺,話已經交代過去了。”


  是了,這偌大的主樓,現在除了他,沒有任何人,岑雲和老爺子都在偏樓,賀子淮的小女兒長得越發可愛,老爺子雖然不怎麽喜歡,但到底是自己的重孫女,這個時間,正好就在看望重孫女。


  賀子淮到賀家,魏叔恭恭敬敬的等在門口,他車停下,魏叔便彎身道:“二少爺,都在偏樓等著您呢。”


  賀子淮恩了一聲,一邊朝偏樓走,一邊試探性的問:“是什麽事情,非要我立刻回來?”


  魏叔頭垂的更低,一本正經的回答:“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您到了就知道了。”


  賀子淮點了點頭,餘光審視了眼魏叔,他雙手緊緊交纏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緊張和不適。


  沉吟了下,賀子淮並未多想,跟著進了偏樓。


  而此時,賀言愷的車也已經開進了賀家大院,直接停在偏樓。


  賀言愷和穆皎下車,攜手走進偏樓,魏叔親自為他們開門:“大少爺,穆小姐。”


  賀言愷恩了一聲,牽著穆皎走進裏麵。


  偏樓的客廳比主樓小些,自然也不需要走幾步,賀子淮坐在老爺子的身邊,他們前麵,是一個嬰兒車,小孩子正躺在裏麵。


  老爺子笑著哄著,麵色祥和。


  賀子淮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隻是眉宇之間掛著一絲探究,當聽到魏叔的話,他手中拿著的玩具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抬起眼眸,就見賀言愷和穆皎站在麵前。


  “怎麽,弟弟這是不認得我了?”賀言愷意味深長的開口,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轉到自己的身上。


  岑雲也稍顯驚訝:“言愷,你怎麽帶著穆皎過來了?”


  “我帶她過來怎麽了?還不是要給弟弟看看,我和她還都完好無損。”


  賀子淮聞言縮了縮瞳孔,臉色微變,末了,擠出一個笑意:“大哥這是說什麽,若因為手下的人不老實,做了什麽錯事,我向你道歉便是。”


  “道歉?”賀言愷冷冷眯了下眼眸,心中的那份怒火越燒越烈,伸出手利落的指向門口,喝道:“你怎麽跟我道歉!我死了你還怎麽道歉!”


  在場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生氣。


  岑雲見老爺子不悅,忙起身走到他身邊,試圖寬慰,但他卻甩開岑雲的手,厲聲道:“媽,我聽說您和子淮設計逼我回賀氏,逼我和穆皎分手,怎麽樣,達到目的了嗎?他賀子淮到底是幫您,還是幫他自己,您知不知道!”


  這一字一句,帶著濃濃的怒意,好像每一個字發出口,都是振聾發聵,岑雲心下一沉,低聲道:“言愷,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現在就告訴您,什麽意思!”賀言愷轉頭看向老爺子,低低沉沉的道:“爺爺,您身體不好,讓穆皎扶著您先上樓休息。”


  穆皎斂著神色,剛走過去,老爺子便拂開她,哼了一聲,怒道:“你們一個兩個都要氣死我,我哪裏會不給你們這個機會,說吧,到底怎麽回事,我也聽的清楚些!”


  賀言愷輕薄的唇角緊緊抿了一下,示意了穆皎,穆皎微微點頭,來時,已經準備好了速效救心丸,隨時穩定老爺子。


  賀子淮見賀言愷鬧的這樣大,眯了下眼眸,從容道:“大哥,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偏要這樣,咱們可是兄弟,再說了,我女兒還小,嚇到了可不好。”


  “說到這裏,我到覺得,正好讓你女兒認識認識,她這個爸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大哥!”賀子淮有些急了,緊緊縮著瞳孔看著賀言愷,賀言愷凜然著神色,憤怒的嗬斥:“這是第幾次派人來殺我了,你還跟我說,我們是兄!弟!”


  後麵兩個字,咬的極重,手也幹淨利落的擒住賀子淮的領口,將他拽到自己麵前,黑眸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冷冷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我的好弟弟!”


  “言愷,你,你說什麽,子淮怎麽能殺你,你別亂說了,也許這都是誤會,你先放開他,有話好說。”譚秋哪裏看得了這個,上前想要掰開賀言愷的手,穆皎見狀拽住譚秋的手,冷聲道:“您先別這麽激動,聽他說。”


  穆皎眼神淩厲,譚秋怔了一下,甩開她的手,走到老爺子身邊,求著情:“爸,您看這,這不是欺負人嗎?”


  “我倒是情願自己在欺負人,可這他媽就是徹頭徹尾的真相!”


  話落,偏樓的門嘭的一聲被推開,唐墨怒斥了聲:“趕緊給我滾進去!”


  就見一個手臂纏繞著紗布的男人痛苦的走了進來,臉上也已經鼻青臉腫,看起來傷的不清,但依稀可以認清楚。


  賀子淮見來人,心下猛地一沉,倏然看向賀言愷,賀言愷則嗤笑了一聲,諷刺道:“不認識了?這不是你最得力的手下,王智嗎?”


  賀子淮扯了扯嘴角,還在強忍:“我,確實不認識了,我的手下怎麽會在你的手上,你還把他打成這樣。”


  “還狡辯是吧。”賀言愷鬆開他,轉頭將那男人拽過來,踢了下他的腿,男人吃痛,跪在地上,埋著頭說:“老板,您叫我在C縣殺了賀言愷先生,我們,我們的計劃被識破了,沒有成功。”


  這話一出來,老爺子不敢相信的看著賀子淮,腳步不穩,譚秋緊緊扶著他,自己心裏也是同樣的震驚。


  她的兒子什麽樣,她不是最清楚嗎?

  可陰暗的賀子淮,她真的清楚嗎?

  就連葉汐,又能清楚多少呢?

  眼前的景象,讓被葉汐抱起來的孩子嚇壞了,哭的十分大聲,葉汐雙眼通紅的看著賀子淮,哽咽著說:“子淮,你快說話呀,你沒做過,他們誣陷你,你快說呀。”


  賀子淮深深喘了口氣,盡力的在做著表情管理,可惜,真的太難了,他不承認嗎?


  老爺子明天派人一調查,就知道眼前跪著的男人就是他的手下,跟了他很多年了。


  證據確鑿,他能辯解什麽。


  賀言愷這時候給唐墨使了眼色,唐墨直接將王智帶走,也就是帶走的瞬間,老爺子大聲怒道:“給我跪下!”


  “爸!”譚秋哽咽著叫著老爺子,老爺子卻顫抖著手,指著賀子淮:“跪下!”


  賀子淮淡淡看了眼穆皎,她神色比他更加的淡漠,那種不認識,陌生的,甚至嫌惡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心髒。


  緩緩的,他跪在地上。


  老爺子大手穩穩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臉側了側,依舊沒有開口。


  “你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言愷是你大哥,你為什麽要殺他,為什麽!”


  先前以為都是假的,都是造謠,他可以一聽一過,可是現在,事實真真切切擺在這裏。


  “爺爺,我錯了,我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值得被原諒。”他抬起頭,誠懇的看著老爺子,伸出手握住老爺子蒼老的手:“爺爺,是孫子錯了,我知道我不值得被原諒,但是,我也隻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對大哥有些誤會,我不是真的要殺了他的,您可以懲罰我,怎麽樣都行。”


  穆皎看著他,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溫文爾雅,待人溫厚,說話總是輕聲慢語,很有涵養。


  他光明磊落,做事總是幹幹淨淨,不拖泥帶水,也從來都清高孤傲,帶著世家公子該有的那份清冷。


  他不是這樣的。


  可為什麽變成這樣了。


  穆皎低垂下眼眸,若說與她和賀言愷無關,又有誰會信的,這孽緣……


  正陷入這樣的回憶之中,就聽岑雲不悅的說:“一定要報警,讓警方來調查,讓法院判決,我已經明確答應了他,將來不會跟他爭家產,把總裁的位置讓給他,隻讓他幫我把言愷帶回來,可是,他竟然背著我,要殺了我兒子,這是犯法的事情,爸爸,您不能姑息他!這樣會釀成大禍的!”


  岑雲這個時候倒是激動的不成樣子,堅持要求報警。


  可是,老爺子就兩個孫子,哪個都不省心,可哪個不心疼,現在的老人都是這樣,哪怕兒女對自己多不好,也想原諒。


  誰叫他歲數大了,見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


  更加見不得,賀家出了這麽大的醜聞。


  沉了口氣,老爺子推開賀子淮的手,毋庸置疑的說:“撤掉你賀氏總裁的職位,永遠不得在公司任職,我情願你一輩子做遊手好閑的人,也好好給我做人,聽到沒有?”


  賀子淮幾不可察的動了動眉梢,臉上瞬間堆起感恩的表情:“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人,不會再這樣了。”


  “我想做個好父親。”


  這最後這句話,更是叫老爺子心裏頭觸動了下,葉汐和孩子都哭的不成樣子,他能眼睜睜看著賀子淮真的進監獄嗎?


  賀言愷顯得很鎮定,這結果,也就這樣了吧。


  老爺子不可能真的鐵了心去追究的。


  “爺爺!“


  賀言愷叫住要上樓的老爺子,老爺子回頭看著他,他便突然跪下,朝老爺子磕了頭,然後也同樣毋庸置疑的說:“爺爺,我醜話說在前頭,您可以原諒賀子淮,但我絕對不會,若還有第二次,哪怕你死我活,我也會送賀子淮進監獄,受法律製裁,到時候,請您千萬保重身體!“


  老爺子緊緊抿著嘴,深深看了他一眼,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老爺子上樓,賀子淮和賀言愷都起身,賀子淮回過頭,波瀾不驚的看著他:“大哥,我錯了,你和穆皎千萬不要怨恨我,我以前不會這樣做了,我會給我的女兒積德的。”


  賀言愷挑了下眉頭,黑曜石般閃爍的眼眸流過一絲冷意,諷刺道:“那我就等著看了。”


  沒再停留,賀言愷與穆皎離開,走出偏樓不久,身後傳來岑雲的聲音,她叫住賀言愷。


  穆皎偏頭看了眼,未做停留:“我上車等你。”


  賀言愷頎長的身軀站在原地,冷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岑雲則歎了口氣,說:“你能沒事就是最好,如今子淮被撤職,你可有想法回公司來,你爺爺還是需要你的。”


  “如果母親可以承認我與穆皎的關係,我自然會回來,您不要忘了,我為什麽離開。”


  賀言愷微微抬著下顎,睨著岑雲。


  岑雲暗了暗神色,末了笑了下:“承認,當然要承認,隻要你回來,我會承認的。”


  “先前您也這樣說,但事實上並未成真,我能信媽的話嗎?”


  賀言愷始終冷淡,他原本就與岑雲不親昵,如今更是可以感受到疏離,岑雲自然不悅,瞥了眼車內安靜坐著的穆皎,她低聲道:“你該相信媽,到了這一步,媽也不想折騰了,你回來吧,你們複婚都可以,我不說什麽了。”


  賀言愷抬起手摸了摸鼻尖,末了,點了點頭,說:“我會認真考慮您的話,若賀家真的需要我,我自然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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