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們曾是最好的朋友
刺探什麽軍情,他有什麽好軍情可以刺探,再說了,溫芊芊和賀言愷那點破事,還有什麽可說的。
穆皎氣憤的甩開他,坐到沙發上自然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噥咕噥喝了一大口,涼涼道:“別說是刺探軍情了,你就連幫我打架都上不去手。”
穆皎就這麽直截了當的說出口了,沈敬一輕咳了一聲,看了眼賀言愷和溫芊芊,微微笑著坐到穆皎身邊,低聲道:“信不信由你。”
賀言愷始終看著他們的互動,穆皎是潭市都有名的公關總監,平日裏也盡是跟這些男人打交道。
說話辦事,很會看人臉色,不過有那麽幾個人,她是完全不願意看的,比如他,比如沈敬一。
隻是,這兩種不看臉色,就是兩種態度了。
她與沈敬一,很要好,要好的賀言愷常常以為他們會有事情,可這樣親昵的舉動在他們做出來,卻完全又自然的不容人反駁。
沉下嘴角,賀言愷清冷著嗓音道:“吃飯吧。”
到了餐廳,賀言愷坐在首位,溫芊芊與沈敬一坐在對立麵,穆皎坐在沈敬一的旁邊,可見這次的飯局,確實是為了沈敬一專門而做的。
沈敬一飯前,習慣洗三次手,還要用他認為幹淨的紙巾擦拭眼前那快桌麵,碟子碗筷全部都要由他擦過,才能安心的使用,不然就會心煩意亂沒有辦法吃下去。
做完這一切,沈敬一麵帶笑意的舉起酒杯感謝賀言愷和溫芊芊的款待,穆皎就一筷子菜夾到他的碗裏。
沈敬一當即蹙起眉頭,嫌惡的瞥了眼穆皎的筷子:“你,你明明知道我吃不了。”
溫芊芊聞言緊張的問:“怎麽了,是吃這個菜過敏嗎?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事先問問你的。”
“他不是過敏,他就是嫌棄我筷子髒。”穆皎冷冷解釋,又瞥了眼沈敬一:“不是說有事要說嗎?”
沈敬一原本還在想著髒的事情,被穆皎這一提醒,想了起來,略略抬眸掃向賀言愷,淡聲說:“是這樣的,我從穆皎這裏聽說了兩位的情況,特別是溫小姐的身體狀況。”
幾乎是話音剛落下,就見溫芊芊明顯的臉色微變,她的身體狀況,是最不願意被別人知道的,那是可以輕易挑起她怒火的事情。
可沈敬一突然說這個幹什麽,穆皎也狐疑的懟了他一下:“別給我搞事情。”
沈敬一朝她挑了挑眉頭,轉頭又極為冷靜的說:“我有一個師妹,她們家世代為中醫,她的爺爺霍章啟是咱們國內最著名的婦產科醫生,在研究不孕不育這個領域是權威,不知道賀先生你去找過他沒有?”
“霍老,我請過多次,不過他的家人說他已經退了,不再看病。”賀言愷淡淡蹙了下眉頭,多少還是對沈敬一說這些話感到不悅。
但霍章啟,他當然知道,這位醫學界的泰鬥,賀言愷不知道請了多少次,可這位老先生就是閉門不見。
“老先生前兩年生了場大病,家人就不準他再接診了,不過我前兩天跟師妹聊起來,便問了一嘴,師妹答應幫賀先生引薦,也許溫小姐的病,是有治療的可能的。”
這就是所謂的刺探軍情?這完全是給對方軍隊送了支援。
不過這種支援,穆皎不介意再多來一點,意味深長的看著溫芊芊,不難錯過溫芊芊臉上變幻的神色。
欣喜,高興,暢快,反正這一刻溫芊芊似乎充滿著希望。
又或者說,這也是溫芊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隻要霍章啟救了她,她和穆皎都會解脫。
可是,她又不會表現的那麽明顯,隻是轉瞬即逝,就又換上那副嬌弱的樣子:“真是麻煩沈醫生這麽費心了。”
沈敬一微微頷首,她便躊躇的看了眼賀言愷,又看了眼穆皎,支吾著說:“其實,其實這次我去風華山泡溫泉,還順便去了那裏有名的寺廟,當地人都說那的送子娘娘特別的靈驗,我,我為穆皎求了一個送子符。”
原本還在說她的事情,轉頭她又能扯到穆皎的身上,還什麽送子符,上哪裏會有這種符出來。
穆皎冷冷睨著她,她朝穆皎笑了下,但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嘲諷的意味,起身去了客廳,不多時,她回來,手裏多了一個荷包。
“皎皎,你快收著,這是我特意為你求的,聽說特別靈驗,你每天都帶在身上。”說話間,溫芊芊就要將那個荷包塞到穆皎的手裏。
穆皎在她手過來的瞬間,抬手擋掉,荷包啪的掉在地上,餐廳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穆皎清冷的睨著溫芊芊,倨傲的壓迫著她,諷刺道:“這荷包不應該給我,應該給你啊,你戴著才合適。”
“皎皎,我……”溫芊芊一副要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憋屈樣子,可她背對著賀言愷,賀言愷看不到溫芊芊的神色,也就錯過了,溫芊芊一麵柔弱,一麵陰冷的瞪著穆皎的樣子。
穆皎冷冽的眸子微微一縮,收緊雙手打斷她:“夠了,收起你的假惺惺,我真期待你的真麵目被賀言愷全部看到的那一天,一定精彩極了。”
“穆皎,你胡說些什麽!”賀言愷啪的一聲,大手重重的拍向桌麵,桌子上的餐食都跟著震了震。
凜然著身形走過來,不悅的氣息團團圍繞過來,怒意就像海嘯,會隨時席卷她,將她殺的毫無還手的能力。
濃重的壓迫與穆皎的凜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誰也不服誰,誰也不怕誰。
特別是穆皎,她完全猜透了溫芊芊這麽做的用意,自然不會接受這所謂的好意,可賀言愷隻知道,他不能看著溫芊芊一而再的被穆皎欺負。
即便,他也知道溫芊芊也沒那麽可憐。
黑眸燃燒著怒火,狠狠瞪著穆皎,警告著:“你又給我找氣受是不是!說的話都當做空氣了嗎?”
穆皎心髒不可遏製的一緊,燦若星辰的眼眸此刻微微一眯,化為無數的寒冰看著賀言愷,一字一句道:“不,是你的溫芊芊把我說的話當做空氣了!什麽送子符,不過是想羞辱我!我穆皎還看不出她幾個意思!”
穆皎淩厲的掃向溫芊芊:“你就好好治你的病,我穆皎生不生孩子,跟你溫芊芊沒有關係!”
溫芊芊沒有開口,隻是靜謐的瞬間,聽到了她低聲的啜泣,賀言愷心頭一緊,上前狠狠拎住穆皎的衣領然後猛然用力一推,將穆皎推開,摟住溫芊芊,出聲嗬斥:“給我滾!”
穆皎踉蹌的後退兩步,幸好沈敬一出手極快的護住她,她並沒有什麽事情,反而還一身凜然之氣,眸色冷冷看著他們兩個。
“你們兩個,一個就拿我當傻子想隨時隨地的踩在腳下,一個就拿我當奴隸想隨時隨地的折磨,怎麽全世界的好事都讓你們兩個占盡了,叫誰滾!”
穆皎揚著腦袋,伸手拽住溫芊芊,將她拽到自己這邊,勾著她的脖頸看著賀言愷:“這家的女主人是我,我是賀太太,她溫芊芊算老幾,叫我滾?我穆皎沒有叫她滾就是對她客氣!”
“穆皎!”賀言愷作勢上前,穆皎卻猛然一推將溫芊芊推了過去,溫芊芊在賀言愷麵前,總是拿捏著分寸,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讓自己瘋狂的一麵露出來。
而穆皎,就是在逼她。
能裝是嗎?她倒要看看,溫芊芊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幾乎沒有猶豫,穆皎彎身將荷包撿起來,隨手扔到賀言愷的身上:“送子符是嗎?溫芊芊好好戴著吧,早點把病治好,把我趕走!”
說完話,穆皎深深看了眼賀言愷,轉身看向沈敬一喝道:“還愣著幹什麽,走啊!”
沈敬一緊蹙著眉頭朝賀言愷頷首,便跟在穆皎身後,兩個人便準備離開了,賀言愷見溫芊芊全身發抖,瑟瑟縮縮,也就沒有打算去教訓穆皎,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她!
穆皎就是這樣,一時逞能,圖了痛快罷了。
事後還不是要被他賀言愷百般折磨,那個躺在他身下求他讓她去死的,難道就不是穆皎了!
暗了暗神色,賀言愷收緊自己的手,剛要冷喝著吩咐傭人送客,溫芊芊卻突然推開賀言愷,靜默著神色看向穆皎的背影,緩緩說著:“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麽?如果我錯了,你可以指出來,我以後不做就是了。”
聞言,穆皎身形一頓,冷豔高貴的回頭:“你沒有做錯,是我壓根就不應該來。”
她溫芊芊怎麽可能做錯,隻是這又是要幹什麽。
就在穆皎納悶溫芊芊要做什麽的時候,溫芊芊微微閉眼,眼淚刷的就掉下來,我見猶憐的看著穆皎。
“我們曾經是那麽好的朋友,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了,皎皎,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變得這麽惡劣,我還拿你當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啊。”
那這輩子三個字,咬的很重,到底是這輩子最好的,還是最恨的,穆皎看著她,就能夠直接看到她的內心。
這些話,騙騙賀言愷也就罷了。
穆皎抬著下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透過她,又冷冷的看著她身後的賀言愷,勾了絲冷笑,道:“你不希望這樣的話,就勸我和賀言愷離婚,我們就不會這樣了,就都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