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半夜拿人
王不留也沒想到楊璟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有了答案,心頭也是詫異不已,正要發問,卻又見得楊璟快步走進趙高義的內室,將床單上那幾處淡黃色的汙穢痕跡給剪了下來,小心包起來揣入了懷裏.……
王不留也有些愕然,沒想到楊璟竟然還有收藏這等醃臢東西的癖好,不由滿臉尷尬,臉皮都有些抽搐了。
楊璟也察覺到了王不留的表情變化,但他也不想解釋太多,因為這涉及到他要做的檢測,涉及到他的法醫技術,雖然已經將王不留當成了心腹,但這種秘密最好還是盡量不外泄的好。
“先生,我想請你去靈堂取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趙高義的頭發,不需要多,幾根就成。”
“頭發?這有什麽用……先是收集床單上的穢物……如今又要死人的頭發.……這小子.……嗜好實在有點……”王不留心裏雖然嘀咕,但還是照著楊璟的吩咐率先離開了。
身為法醫,楊璟也深知分泌物檢測的重要性,其實先前他就想過要收集床單上的遺留物,但有可能與趙高義發生關係的女人,龍姑娘不知所蹤,王不留又確定槐花兒是處子之身,想要收集趙陳氏和紅姬等內眷的分泌物,簡直是不可能的。
然而如今卻不一樣,楊璟心裏有了嫌疑人,而且因為不久前與鹿白魚的計劃,他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
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時,鹿白魚已經守候在那裏,楊璟一臉驚喜地問道:“東西拿到手了嗎?”
鹿白魚臉上的羞紅還沒有消散,埋著頭也不說話,從懷裏取出了一根試管,手掌緊緊捂著,生怕別人看見,一把塞給了楊璟。
楊璟頓時大喜,有些得意忘形地抓著鹿白魚的肩膀搖了搖道:“謝謝姐姐!今次可多虧了你呢!”
當他的手捏著鹿白魚肩頭之時,才感受到鹿白魚的身子在輕輕顫抖著,楊璟當即冷靜了下來,朝鹿白魚低聲問道:“姐姐.……那個.……有沒有吃虧?”
鹿白魚猛然抬起頭來,滿臉羞紅,是又羞又惱,但最終還是咬著下唇,輕輕搖了搖頭。
楊璟頓時鬆了一口氣,朝鹿白魚說道:“沒被占便宜就好,姐姐稍坐,我要去忙活一些事情。”
楊璟一說完,便興匆匆地拿著那根試管,走進了內室,挑亮了燈火,便打開了勘察箱。
他從懷裏取出沾染了黃色穢物的床單碎片,放到燒杯裏頭,而後加入試劑溶解和剝離裏頭的分泌物,又將鹿白魚帶回來的試管取出來,眼中充滿了興奮與期待。
檢測走到一半的時候,王不留也回來了,楊璟也不讓他們進入內室,拿了趙高義的頭發便又縮回了內室之中。
他並沒有讓鹿白魚和王不留等太久,約莫過得一刻鍾左右,楊璟便從內室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滿滿的自信,朝鹿白魚二人說道:“成了!咱們這就去抓人!”
鹿白魚有些吃驚,又有些小小的失望,朝楊璟問道:“真的要抓她?”
楊璟用力點了點頭,朝鹿白魚肯定道:“對!要抓的就是他!”
王不留在一旁聽著,眸光閃爍,也不知到底聽懂了楊璟和鹿白魚的對話沒有。
楊璟說完,便帶著鹿白魚走出了房間,這才剛打開院門,便見得趙陳氏孤身一人,打著個燈籠,在院門外站著,滿臉的慌張,顯然已經在門口踟躕了好一陣子。
見得楊璟和鹿白魚出來,趙陳氏的目光第一時間便集中在了鹿白魚的身上,而王不留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眸光一冷,手臂上的血管和青筋微微暴起!
鹿白魚也沒想到趙陳氏會出現在這裏,想起楊璟適才的話,便低下了頭,心裏緊張,眼神卻偷偷關注著楊璟的腳步。
然而楊璟並沒有上前去捉拿趙陳氏,而是朝趙陳氏笑著說道:“這麽晚了,大夫人過來有事?”
趙陳氏顯然也沒想到楊璟會出現在鹿白魚這裏,支吾了一會兒,這才擠出笑容來,紅著臉答道:“適才鹿姑娘在妾身房裏洗浴,將帕子落下了,妾身特地給鹿姑娘送過來.……”
楊璟看著趙陳氏那緊張的神色,心裏已經知道,這趙陳氏許是擔憂鹿白魚會將事情傳出去,特地過來拜托鹿白魚,不過楊璟也沒有說破,見得鹿白魚將那帕子接過去之後,便朝趙陳氏說道。
“難得大夫人有心了,不過大夫人來得正好,省得本官再讓人去請,煩請大夫人召集府裏的好手,跟著本官去拿人吧!”
王不留聽得楊璟如此一說,反倒有些迷惑了,但仍舊毫不顯山露水地保持著警惕狀態。
“拿人?拿什麽人?”趙陳氏顯然也是吃驚不小,臉上的羞臊瞬時不見了,急忙朝楊璟問著。
“本官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特地請大夫人一起去捉拿凶手!”
“捉拿凶手?可楊大人不是說了麽,我家官人是死於.……死於服藥猝死……怎麽……”
楊璟不置可否地嗬了一聲,而後朝趙陳氏說道:“趙大人確實是服藥猝死,但我已經知道下藥的是誰了,而且今晚要抓的凶手,也是殺死龍須土司的女兒的真凶!”
“殺死龍徐土司女兒的真凶?”趙陳氏的表情有些迷惑,但楊璟心裏卻冷笑,朝她說道:“大夫人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龍姑娘被趙指揮藏在練功房裏哦!”
趙陳氏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咬了咬牙,隻好點頭道:“好吧,既然這樣,妾身立刻召集人手,跟著大人去拿人,不過敢問大人,這凶手究竟是誰?”
楊璟哈哈一笑,朝趙陳氏說道:“大夫人去了便知!”
趙陳氏有些遲疑,還想發問,但楊璟已經率先走了出去,趙陳氏隻好讓外頭的下人將府上的護院武士和親兵都召集了起來,浩浩蕩蕩二十來號人,跟著楊璟便往府邸的西南偏院去了。
當楊璟的人來到這處偏院的前頭之時,便有五六個嶽州軍的士兵攔住了楊璟等人的去路!
“什麽人!還不止步!”
楊璟抬起燈籠,讓這些嶽州軍看清楚自己的臉,而後麵無表情地喝道:“本官辦案,還不快讓開!”
這些個士兵雖然知道楊璟隻是巴陵縣的推吏,根本無法理解羅晉和羅教平為何會對楊璟畢恭畢敬,但還是乖乖讓開了路,看著楊璟帶著人馬走進了羅晉所在的偏院,這才趕忙分頭去召集嶽州軍的弟兄們!
楊璟帶著人馬走進偏院,火把和燈籠的光芒將整個院落都照亮,這些護院武士和趙高義的親兵佩劍帶刀,將院子站了個滿滿當當!
外頭的動靜實在太大,羅晉隻穿著貼身褂子,也來不及披一件外袍,便從正房裏頭走了出來,見得楊璟帶頭,身後的人虎視眈眈,羅晉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這深更半夜的,楊大人是要鬧哪一出啊?”
楊璟環視了一圈,這才高聲道:“羅晉,你覬覦嶽州軍指揮使的位置,利用趙高義的信任,躲藏在練功房之中,下藥以致於趙高義猝死,又殺死龍須土司的女兒,妄圖挑起叛亂,以便利用平叛來收買嶽州軍弟兄們的人心,本官現已查明,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楊璟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院子外頭嘩啦啦又湧進十幾個嶽州軍士兵,將羅晉保護起來,弓手甚至拉滿了弓箭,瞄準著楊璟!
“楊大人,雖然你是.……雖然你身份特殊,但也不能隨意栽贓陷害,我羅晉光明磊落,與趙大哥肝膽相照情同手足,咱們嶽州軍的弟兄們都有目共睹,那侗家小娘兒們分明害死了趙大哥而後逃走,你憑什麽誣陷到我的頭上!”
楊璟也毫不示弱,沉聲道:“憑什麽?就憑你跟趙高義稱兄道弟,也隻有你能夠進入練功房!趙高義癡迷武學,愛惜身體,並無酗酒的習慣,也隻有你這個兄弟,才能勸得動他在半夜的時候喝酒!”
“你血口噴人!如果我跟趙大哥一塊兒喝酒,那槐花兒就應該發現我也在練功房裏頭!可她分明就已經說了,趙大哥乃是獨酌,練功房裏頭根本就沒人!”羅晉梗著脖子反駁道。
“你對練功房熟悉地很,想要躲開槐花兒的視線並不是什麽難事,再者,你跟趙高義正在商量如何處置龍姑娘,無論你還是趙高義,都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曉你們的密謀!”
羅晉聽得楊璟如此指責,更是暴跳如雷,朝楊璟罵道:“放你娘的狗屁!就算我當時在場,那酒也是槐花兒送來的,要下藥也是槐花兒下的,與我何幹!”
楊璟冷哼了一聲,繼續反駁道:“槐花兒隻是個沒甚麽心機的清白姑娘,眼看著就要跟鄭小虎成親,她跟趙高義又無冤無仇,又豈會冒著失去一切的危險而給趙高義下藥!趙高義對你信任有加,房裏還綁著一個龍姑娘,你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隨便支開趙高義,而後下藥到酒裏,那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羅晉已經怒不可遏,跳腳罵道:“這些都是你的臆斷!敢問楊大人可有半點證據!若沒有證據,憑白誣陷,我羅晉說什麽也要跟你鬥一鬥!”
羅晉此言一出,身邊的親兵刀劍鏘然出鞘,紛紛蓄勢待發,隻待羅晉一聲令下,他們便要拚命廝殺一場!
楊璟卻麵不改色,朝羅晉冷哼道:“本官既然敢來拿你,自然有證有據,你想要證據,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