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覃芙蓉重新向武玄華展示了宋子玉的人生)
覃芙蓉一看到武玄華這一副畏強的嘴臉,心中十分嫌棄,嘴上更是冷漠地挖苦之。
她是真的心疼宋子玉,明明一輩子活得已經夠凄慘了,還不容易有了個孩子有點盼頭,結果卻碰上一條喂不熟的狗,還真是命途多舛啊。
宋子玉是把這親情看得太重,總以為是自己的孩子,骨子裡也不會壞到哪裡去,但是他低估了人性,更低估一個人的成長環境會給他帶來怎樣毀滅性的打擊。
武玄華就是一個教育的失敗品,他這樣的人在世間不在少數,總是抱怨自己的人生的不容易,卻意識不到的是,自己的人生其實已經是老天爺給足了賞賜,而他卻還人心不足,想要得到的更多。
恃強凌弱是他的本色,兩面三刀是他的手段,為了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他這樣的人真的可以不擇手段。
宋子玉之所以從前不想把自己最殘暴的一面暴露給對方,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在自己兒子的心中留下一個美好的父親形象,而他想錯了,對於武玄華這個人,印象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為他所用,還有能不能被他拿捏。
這兩點宋子玉都做到了,而對方為了能夠既得了宋子玉這邊的便宜,又在武明道和上官諸侯兩個所謂的權貴父親之間周旋,他昧著良心,手握道德利器,頻頻去要挾傷害宋子玉,這樣的狼崽子,慾望都藏在心裡,臉上永遠是一副柔軟相。
宋子玉因為愛之之切,很容易就被表現給迷了眼,而他覃芙蓉則不同,她站在旁觀者當即角度,高高俯視這一切的發展,早已經了洞悉了武玄華的狼子野心,自然在對方落在自己手中之後,也就不會慣著對方。
她會用她的手段,讓那武玄華老老實實閉嘴,乖乖聽話當一個人,至少日後他不能再宋子玉的面前張牙舞爪的耍威風,做人總是要有點下限的。
果然,覃芙蓉稍稍使出了一點手腕,那武玄華就被震懾住了。
對方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頭皮發麻,這哪裡是自己認知中的宋子玉,化身成了惡鬼,手段之狠厲難以想象。
覃芙蓉冷冷道:「兔子急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呢?做人不能把人逼到絕路上,一旦把一個大活人逼到了沒有活頭的地步,那結果只有一個,兩敗俱傷——」
說著,覃芙蓉輕輕拂袖而下,腳下的場景又回到了之前宋子玉還在樂坊時期的事情。
到了這裡,覃芙蓉開口冷冷問之武玄華——
「此刻,三公子可還有興緻看一看子玉的過往呢?或許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呢~」
這一次武玄華當真是學乖了不少,頭也不抬,慚愧視下,看著腳下發生的一切。
宋子玉三日後,就被送進了東方府中,在其內他被滯留了整整一個周,期間放生了多少難以啟齒和不可描述的事情,大家可想而知。
總而言之,從東方府中出來的宋子玉,面容憔悴,精疲力竭,更是失魂落魄,灰心喪氣,整個人都像是被榨乾了的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氣。
而接他會樂坊的張大人則是滿面春光,意氣奮發,見到宋子玉就像是見到了搖錢樹一般,咧著嘴笑個不停,人情相擁,親自扶其對方上了馬車。
這一路上,從未見過張大人如此殷勤的嘴臉使然,他的嘴巴上巴巴個不停,不是噓寒問暖,就是奉承巴結,總而言之對宋子玉的態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此刻的宋子玉心如死灰,臉上連應付的笑容都沒有,他只覺得自己噁心,臟到不行,就像是一個掉了價的廉價物品一般,就這樣被賤賣了。
不論那張大人說什麼,宋子玉都沉默不語,歪頭看著窗外的景象,對方的話對他來說不是鼓勵,而是負擔,一個把自己賣了的人,還要教自己怎麼取悅金主,明知道自己心不甘情不願,可是為了他手中的利益,對方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任何感受。
「子玉啊~你可是咱們樂坊的貴人了,能夠攀得上東方大人的勢力那是多大的榮幸啊!咱們樂坊不知道有多少人前赴後繼想要抱住東方府上這條大腿,偏偏各個都是沒本事的!也就是你子玉有能力,能夠拿下東方大人,也不怪本官在你身上花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經歷,你小子也是爭氣極了~」
張大人此刻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給宋子玉洗腦,希望他能夠死心塌地為自己辦事,繼續出賣自己,當一件商品在權貴之間競標上架。
今日自己可是東方大人的枕邊客,明日自己也可以是司徒大人的幕上賓,說白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掛著一張好聽標籤的妓女,比自己的姐姐高貴不了多少。
眼看宋子玉不吭聲,那張大人倒是也知趣,看著宋子玉的臉色,收斂著聲色提醒對方說:「子玉啊~這人啊活著就是一回事,不就是為名為利嗎?你有這美色當頭,明明可以在最光輝的年紀狠狠撈一把,為何非要藏著掖著呢?這是你掙錢的資本,旁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怎麼到了你這裡就這麼為難呢?」
宋子玉沒說話,冷冷瞥了張大人一眼,心中傷痛難過。
要知道這個人可是自己放在心中十分敬重的人,他與自己有再造之恩,幫扶之情,曾經的對方在自己心中是何等的分量。
而現在,當他把自己當成商品買賣的那一刻起,這個人在自己的心中的形象就徹底崩塌了。
曾經那個恩師一去不復存在,而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獲利的商人,與自己拿著交情談生意,十分噁心。
看著那宋子玉審視自己的眼神,張大人心中咯噔一聲響,大概也是心虛得很,便是低下頭,吶吶道——
「我可這都是為了你好啊……咱們本來可以雙贏的關係,怎麼就……怎麼就到了你這裡怎麼難做呢?做人要不要那麼死板呢?一根筋到底,守著你那所謂的貞潔,有什麼好處?真是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