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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覃二叔戳穿了覃三叔的偽裝)

  覃三叔還在像從前一般獨坐高樓,獨酌美酒,卻是滿眼朦朧,望著樓下一片繁榮景象,心中有種說不盡的滋味。


  因為他在與秦若羅的書信中已經得知對方有喜的消息,看著這書信上的內容,覃三叔似乎已經看到了秦若羅興高采烈的模樣,那初為人母的幸福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只是,對於對方的幸福,覃三叔明知道這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可是自己偏偏內心高興不起來。


  畢竟,是他自己選擇了將對方推向幸福的方向,而自己真正嘗試到了徹底失去對方的痛苦時,這樣的滋味又有誰人知道呢?


  看著,街道上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景象,那覃三叔心中痛苦難言,旁人的幸福與自己無關,自己的內心那種被挖空的難受,他不能與人說,只能自己默默忍受著……


  誰讓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了呢?既然了選擇了成全,就等同於選擇了犧牲自己,既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那麼自己為何還要這樣傷心呢?

  傷心嗎?難過嗎?

  這是在所難免的,誰讓自己動了真心呢?

  人心到底是肉長的,會痛會難受,那是因為自己愛過的證明,只是可惜了,自己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若是說恨對方便會消除疼痛的力道,自己寧願去恨……


  而偏偏,那個人是怎麼恨也恨不起來的人,因為自己與對方一同經歷了太多,對方的善良和懂事,還有在她身上發生的所有不幸,又怎麼可能讓自己恨得起來呢?


  想到這裡,那覃三叔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他舉杯而起,仰頭飲酒,心中愁苦化成這美酒一杯杯,混著複雜情緒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那是腳掌與樓梯擠壓的聲音。


  一個熟悉而又讓人生厭的身影登時出現在了覃三叔的面前。


  「喲~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呢?說說看,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煩悶?看我能不能與你一起分憂呢?」


  那覃二叔倒是一個沒臉皮的,笑嘻嘻而來,不等對方反應,便是自作主張地坐到了覃三叔的對面,舉起酒壺上來就給自己斟滿杯了酒,嘴裡說著油腔滑調的言辭,便是有意在諷刺對方,管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而此刻,心頭已經夠煩躁的覃三叔,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便是冷冷道:「二叔哥這是何來的雅興,我偏偏奪人耳目,藏到了這頂樓亭台之上,結果卻還是讓你尋了來……呵呵~也真是……」


  說到這裡,那覃三叔並沒有把話說完,有時候有些話說半句留半句不是不想說了,而是讓對方自己品自己悟。


  覃三叔這是有意再打發覃二叔,自己心裡已經夠煩躁了,怎麼又來了一個辣眼睛的對方來煩擾自己呢?

  自己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罷了,難道就這麼難嗎?


  覃二叔卻是故意不把那覃三叔的話聽進去,而是言笑著說自己自己想說的話——


  「我看是覃老闆興緻不高啊~這一人獨酌最舔煩憂,正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若是覃老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便可與你我堂兄好好聊一聊,有些話說透了煩心事就少了一半了,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


  到此,覃三叔冷冷瞥了對方一眼,便是說道:「二叔哥多想了,秦若羅很好,只是想要一個人獨處靜一靜,不必要別人來關心。」


  覃三叔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而那覃二叔卻像是屁股上長了釘子一般,穩坐不動。


  「別這樣生分嗎?你我怎麼說也是血親關係,哥哥關心妹妹不是再正常不過了,覃老闆有必要非得拒我於千里之外嗎?」


  看到此情形,覃三叔已經明白了,這覃二叔今日是有備而來,這是故意為之,偏偏是在自己煩躁的時候,主動找上門來,顯然是沒安好心,既然如此,他不走自己走就是了,不想與自己氣場不和的人有過多往來。


  想到這裡,覃三叔霍然起身,連告別都懶得去做,轉身就要往樓梯口走去。


  正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一陣質問——


  「對了,我那個傻弟弟的病情還沒有好轉嗎?這都一年多了,這傢伙消失了那麼長時間,真的是因為生病了嗎?還是說……」


  覃二叔突然提起了覃三叔這個人,這讓覃三叔產生了害怕情緒,他邁出的腳步終究是停了下來。


  敏感的覃三叔,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便是小心翼翼回頭故裝鎮靜冷清問道:「二叔哥怎麼又突然想起來三叔哥了呢?」


  而此刻,那覃二叔輕笑著舉杯,清口慢飲著杯中美酒,眼中玩味十足說道:「怎麼說那也是我的親弟弟,他喜不喜歡我那是他的事情,我心中有沒有他那是我的事情,我關係我的親弟弟,這種事情不為過吧?」


  覃二叔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倒是讓覃三叔始料未及,對方今天是怎麼了?先是突然轉性了,卻有讓覺得隱隱不安。


  「你既然是關心你的弟弟,你便是尋他就是,來問我做什麼呢?」


  「哈哈~我是尋了啊~可是這傢伙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我去過他可能出現過的任何地方,卻是怎麼也找不到這個人的蛛絲馬跡來著~你倆關係最好,若是想要知道他的下落,看來還是要請教覃老闆了。」


  覃三叔微微愣之,他思索半晌后,嘴巴一張一翕道:「他……我也不知道……」


  「是嗎?呵呵~這人啊若是帶著假面具久了,這面具就長在自己的臉上怎麼撕扯也撕不下來了……看來三弟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這扮演秦若羅上了癮,已然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了嗎?」


  覃二叔已然不想在與覃三叔玩什麼躲貓貓的遊戲,索性就直接攤牌,與對方對峙。


  而聽到這裡的覃三叔,瞠目結舌,心中一片慌亂——


  他……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呢?

  難不成是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了呢?

  還是說——


  對方只是察覺了到了什麼,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呢?

  想到這裡,覃三叔故裝鎮靜,裝糊塗道:「二叔哥在說什麼呢?若羅怎麼聽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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