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曹雲飛道出了自己所有委屈)
聽著曹雲飛對武玄月的聲聲抱怨,白華心中感慨萬千,這一刻他是真的佩服武玄月的深謀遠慮。
原來,在白華歸來之前,武玄月早有預料,以曹雲飛那盛氣凌人的個性,大體是不會放過白華的這般作為,曹雲飛拿自己沒有辦法,卻是可以把心中的怒氣全都發在自己手下的身上,白華這一次算是沒有顧及到曹雲飛的感受,回去之後定是少不了一通責難。
所以,武玄月提前就位白華想好了對策,白華是聰明人,卻也是個老實人,他的聰明與季無常不太一樣。
季無常足智多謀,能言善辯,能夠為自己的處境辯解幾句;而白華呢?他什麼都能看透,卻什麼都不說,更是不喜歡顛倒是非黑白,他這樣的人藏得很深,骨子裡是有一股子傲氣,斷然是看不上那些靠嘴賣活上位的人,因為不齒,所以也不會效仿太多。
這就造成了他在曹雲飛這裡並不吃香的處境,說來他與季無常年紀和資歷相仿,曹雲飛雖是敬重他的為人,可是卻不怎麼與其親近,這就與白華的情商有很大的關係。
有些人擅長與人打交道,而又些人並不擅長,這差距就出來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曹雲飛更多倚重與季無常,卻是在事事上有些冷落白華。
不過還好,白華也不是一個小心眼較真的人,對於曹雲飛相對冷漠,他並不吃醋,也不想與季無常爭個高下,而他的目標也很明確,在輔佐君主的基礎上,自己能夠在專業上做出更好的成績來。
而眼下,為了西疆的整個局面,白華縱使不屑於人情世故上的作為,卻也不得不為之。
武玄月也是看出來了白華的為難之處,為了幫其化解困頓,她便提前為白華想好了對策。
「其實吧,曹鎮主是一個熱心的直腸子,他心眼好卻有點一根筋,白先生若是害怕與曹鎮主獨處時的尷尬,便是可以試著把話題的方向帶到我身上,只要一提到我武玄月的話,只怕曹鎮主什麼話題都忘卻了,就剩下給白先生的大吐苦水了~」
呵呵~聽著曹雲飛前五年和后五年的埋怨,白華心中叫苦不迭,卻也是對武玄月的建議佩服至極。
這人啊,若是被人掌握了情緒和底牌,那就真的成了對方的拿捏的對象。
曹雲飛這輩子算是徹底栽倒了武玄月的手中了,就憑她武玄月不用見他曹雲飛,便可出謀劃策將對方算計的死死這一點上,曹雲飛就已經慘敗。
好吧,雖然自己耳朵不清凈,聽曹雲飛徐徐拉拉扯了半天的廢話,全是對她武玄月的不滿,不過自己也算是逃過一劫。
所想,這一路上漫漫,若是與曹雲飛沒點什麼別的話題與之交談,那豈不是很尷尬嗎?
再來,曹雲飛會把對武玄月所有的氣焰都發在自己的身上,就因為自己不管不顧他,這就憑這一點,足以讓曹雲飛埋怨自己到死。
不管,怎麼說武玄月這個辦法雖然有點陰損,但是卻對曹雲飛非常有效,倒是為自己開脫了罪名。
想到這裡,白華便是長長舒了一口氣,不管他曹雲飛說些什麼,在曹雲飛話題告一段落時,他就會象徵性地點頭而應,隨即附和兩句,敷衍一下對方。
曹雲飛在白華這裡得到了肯定后,又開始新一輪對武玄月的抱怨,聲討連連,情緒高漲。
這路上,白華雖是受到了耳朵上的摧殘,可是內心卻放鬆了不少。
就像武玄月說的一般——
「白先生不必擔心曹鎮主對我武玄月的看法,他罵他的便是,反正我也是聽不到了~讓他說一說,開解了他心中的幽怨,疏通了他的心結,也對他身體有好處,身為醫生不能總是盯著患者的身體是否健康,也要重視起來患者的心理健康問題。曹鎮主在我的問題上時時吃癟,這心裡難免有怨氣,而我呢~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和難言之隱,我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不能想尋常的女子一般陪在曹鎮主身邊,他心裡不痛快,我都不知道,可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我武玄月不能夠在他身上停留他太多,耗費太多的經歷……我也是知道這是我的不對,欠著他曹雲飛的。可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事事古難全,誰都不能夠做到盡善盡美,讓每個人都百分百的滿意。所以——在照顧曹鎮主情緒的問題上,就讓白先生多多費心了~他與你抱怨什麼,你就聽著,不需要反駁他什麼,他說不對你也就應著,凡是都順著他的心思來,直到他心中的鬱結漸漸打開,他自己想通了,也就理解了我武玄月的處境了。」
白華佩服是真的佩服武玄月的遠見,只是……
聽這曹雲飛話里話外的痛斥,怎麼聽著這情緒非但沒有減輕,反倒是越說越嚴重了呢?
這一會的功夫就把武玄月說的狗屁不是,自己心中的委屈更是如那波濤洶湧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了呢?
正當白華已經快接不住曹雲飛話的時候,曹雲飛突然話鋒一轉,便是擺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臉,說道——
「與白先生說了那麼多,是不是招白先生煩躁了呢?」
即便白華心中早已經生厭,可是臉上卻還是一副溫柔笑意,應道:「怎麼會呢?白華竟不知道曹鎮主為了西疆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還真是難為曹鎮主了。」
聽到這裡,曹雲飛情緒平添幾分激動,雙眼微微驚顫,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
「還是白先生理解人~從前我與季先生說到這些事時,他起初還願意聽我說幾句,可是一說多他就顯得有些不耐煩,還總是那以大局為重這種話來強壓我……我是西疆一國之君不假……可是我也是個人啊!受了委屈,心中不快卻還要默默忍著,不能宣洩不能抱怨,這是不是對我要求也太苛刻了些呢?」
聽到這裡,白華略顯得吃驚,便是好奇問道:「季先生竟是會跟曹鎮主說這番話嗎?這……這倒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曹雲飛苦著一張臉,說道:「怎麼會不是他的風格呢?白先生有所不知,在季先生的眼中,雲飛就該是一個無情冷漠的君主,我手邊的所有關係和人脈都應該用在西疆的發展上來,其他的什麼私心雜念都不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