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珍玉食(武玄月與曹雲飛商議西疆的發展方向)
「怎麼……怎麼會是他們?!」
曹雲飛跟隨著武玄月話語的指引,順勢扭頭一看,隔著雅座格擋的一層薄紗,他隱隱約約地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登時大吃一驚。
武玄月則是一副淡定吟笑道:「怎麼不可以是他們呢?我讓靈遙給你的手下送了幾張這楚樂館的門票,說是讓他們來放鬆放鬆~」
看著錦瑞和段八郎坐在自己隔壁的模樣,曹雲飛頓時有幾分氣急敗壞。
「你……你也太過分了吧!這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怎麼跟你商量?見你一面都難,總是要為你的安全著想一下吧,我就知道你來見我便是不愛帶著他們二人,於是我就自作主張,讓靈遙給他們二人送了兩張門票來,可是給他們倆高興壞了~他們二人正愁今日沒事幹,不用陪護自己家主子,又對這狄九黎不熟悉,該如何打發時間呢?這不就送來了打發時間的好東西,可不是樂壞了嗎~」
聽到這裡,曹雲飛扭頭氣憤,舉手朝著武玄月搖手指道:「你是不是已經早就預謀好了?!你這丫頭每次都是這樣,先斬後奏,總是算計我不是?」
「也算不上算計吧!不過……這一次倒是讓我失算了,讓他們二位來,我是真的後悔了……也是高估了他們二位的審美……」
只聽那隔壁間里傳來段八郎聲聲批判,「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群娘們唧唧的男人穿著長袍大褂,唱著娘們唧唧的歌,這歌哪裡好聽了?跟那喪樂也沒什麼區別,慢不拉幾,哼哼唧唧的一點都不痛快!還有就是那女人跳得什麼破物?沒有力度,沒有力量,拿把劍亂舞,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裡像咱們習武之人的模樣?還有什麼花木蘭?是一種花嗎?怎麼就沒有看懂這唱的是什麼?」
此刻的段八郎拘束地很,他雖是板正地坐在了凳子上,可是渾身不自在,這屁股上就跟長了顆釘一般,屁股在那凳子搓來搓去,樣子可謂是憋屈極了。
而在他一旁的錦瑞算是煩惱的很,自己雖是看不懂這台上的橋段,卻比他段八郎多了幾分耐心,即便不感興趣,也會裝作有興趣的樣子下去,為得就是偽裝自己的身份。
而段八郎的閑言碎語分分鐘暴露他們武夫的身份,錦瑞本也是覺得這戲台上的畫面無趣,再加上段八郎在自己耳邊碎碎念地點評,只覺得耳邊聒噪之餘,心中又平添了幾分煩躁。
「你能不能坐好?這凳子都快讓你的屁股磨斷了!人家二小姐給命專人給咱們送來了門票那是看得起咱們,就算是裝裝樣子也要堅持下去,有你這樣的嗎?莽夫一個!凈幹些丟人現眼的事情!」
「我丟人現眼?!呵呵~你錦瑞就是老高尚了?來來來,你跟我說說看,你看了半天,看懂這是什麼了嗎?」
「我……我……我沒看懂!」
「那不就得了嗎?你不也是文盲一個?裝什麼風雅之輩!咱們是戰場上血雨腥風裡打出來的戰士,可不是在這裡聽這娘們唧唧唱曲的小白臉,你看看來這裡的男人都是個什麼樣?一個個弱不禁風的,嘴裡念叨著酸臭的文辭,我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你能聽明白嗎?」
錦瑞尷尬地別過頭去,他的確是聽不懂那些對這一齣戲評價極高的人說的那些文縐縐的話,但是他也不想在人前顯露出自己才學淺薄的一面,卻是硬著頭皮聽這自己根本不感興趣的唱詞。
而看到這裡的曹雲飛頓時覺得臉面無光,緩緩轉過頭來,又開始埋怨起武玄月來——
「你瞅瞅,你讓他們倆來這裡幹嘛?儘是丟人現眼來了,他們二人根本聽不懂這些唱詞文調,這裡也不適合他們這些人……來這裡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聽到這裡,武玄月倒是不以為意,她舉杯抿酒,而後意味深長道:「對他們二位是煎熬,而對於曹鎮主您呢?這唱曲曹鎮主你看的明白嗎?」
「這個……我當然是看得明白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武玄月放下手中的酒杯,噙笑間不失認真道:「這就是差距,西疆與東蒼的差距,西疆這些年為何一直落後,曹鎮主你真的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曹雲飛一愣,沒曾想這話題半天是沖著自己來的,看來武玄月又想拿自己的事情跟自己大做文章一番。
「你到底想說什麼?」
到此,曹雲飛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
武玄月倒是不在意曹雲飛臉色的變化,振振有詞道:「武者為勇者,打天下建功立業;而文者為智者,治天下有條有理。西疆與這東蒼最大的差距不僅僅是貧富的差距,最重要的是理念和思想的差距。我之前在西疆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裡的學堂少之又少,即便是那僅存的幾家學堂也是為有錢人開設的,窮人家的孩子們根本就沒有上學的理念,而沒有思想沒有文化的人,卻只能幹苦力活,一個國家的先進文明是需要大批的文化人來支撐的,人的思想和理念才是促進社會發展的關鍵,曹鎮主難道沒有這樣的自覺嗎?」
「我……」
武玄月的話無疑已經戳中了曹雲飛的痛點,讓他無言而對。
而後,武玄月又把目光投向那樓下大批的文人墨客,又說道:「武力只會讓人變得野蠻不通人性,而文化和教養是叫人學會了規範和剋制,一個國家的文明,是要從規範開始,凡是有了條例,就會有了秩序,後人遵循先人的秩序而行,推進文明的發展,國家才能走上正軌。曹鎮主也不希望自己的國家都是些莽夫亂民,凡是遇到了問題就只會用武力處理問題,弄得兩敗俱傷之外,還能落得什麼好處呢?若是換做是文化人,則是靠道理和法度來解決矛盾,這樣文明的社會環境難道不是一個君主希望看到的模樣嗎?」
聽到這裡,曹雲飛登時茅塞頓開,連連點頭道:「是啊!我早就希望能夠看到這樣的西疆,只可惜……」
「你希望看到,而卻不去行動,凡是革新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曹鎮主若想讓西疆脫胎換骨,是需要勇氣和執行力的!」
「那二小姐的意思是?」
「現在的西疆已經經不起重創了,是該修養生息,注重文化的教育,辦學堂,行教育才是西疆當下必行之路……」